这个人牙子的摊位旁边己经围了不少人，其中有人在对着一名肤色麦黄的少女指指点点：
“没见过这么心狠手辣的人，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伴说杀就杀。”
“是啊，这谁敢买啊这……”
“她年纪不大，竟然这般恶毒，”围观的人里甚至有人拿她跟明曦相提并论，“就跟那宁安公主生的明曦郡主一般，不干人事！”
“哈哈哈”这话引起一片附和的笑声。
“郡主，”明曦新的贴身侍女抚杏面色不忿，“他们竟敢公然非议您，奴婢带人去教训教训他们！”
明曦点点头：“去吧。”
她前世第一次当人就不是个受气的，何况这是第二次。非议声没让自己听见便罢了，听见了就不会当没听见。
得到允许，抚杏便带着也早己面色不爽的两名宁安公主府护卫，上前拨开人群，指着一个黄衣男子骂道：
“好你个市井刁民，光天化日之下，谁给你的胆子非议明曦郡主？！”
黄衣男子被骂得勃然大怒：“你是何人，敢管大爷我的事？”
他“呸”了一声道：“大爷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那明曦郡主空得了一个郡主名分，却干得出断人子孙的缺德事来，难道不该骂？”
抚杏冷着脸，懒得与他争辩：“给我打！”
两名护卫得令上前，揪着这名男子的头发就是“啪啪”十几个巴掌，再放开时这条街上多了一个猪头。
“啊啊——哎呦……哎呦”
黄衣猪头被打得嗷嗷叫，还看不起形势：“你是哪家的刁奴，竟敢当街行凶，我……我要拉着你去见京兆尹！”
“哼，”抚杏冷哼一声：“见官就见官，敢在背后议论我们郡主，你倒还有理了？”
她拔高声音道：“去见官正好，正好让京兆尹跟你说说，非议皇亲国戚是什么罪名！”
“啊，竟然是宁安公主府的人……”
围观群众这才反应过来，之前附和着黄衣猪头发笑的人赶紧开溜，嘴里告饶道：“我没有非议郡主，不关我的事啊……”
一些没有笑的人觉得宁安公主府的人太暴力，也赶紧离开，挨了一顿打的黄衣猪头连声告饶后也连滚带爬的跑了。
“郡主，这些人像老鼠似的，只敢在背后叭叭。”打完人的抚杏带着护卫回到明曦身旁，余怒未消。
“不必为这些人动气。”
明曦虽然命人教训了非议她的人，心里却并没有被激起一丝波澜。
但她不在意就不代表别人可以没有任何代价的伤害她。
“去看看那里怎么回事。”
明曦朝着充满着血腥味的人牙子摊位走去，抚杏三人紧随其后。
“你这个贱蹄子！贱蹄子！竟敢杀了他！竟敢杀了他！”
人牙子正在拿皮鞭狠狠的鞭笞在麦黄色少女身上，少女被打得皮开肉绽，不断在地上翻滚着，染红了一大块地板。
“他杀了我的姐姐，”少女嘴里一声痛呼都不曾发出，眼神狠厉，“他可以杀我姐姐，凭什么我就不能杀他？！”
人牙子闻言更怒，下手更加狠辣：“你姐姐是什么货色，他又是什么货色？”
买黄色少女杀的是一个身段、品相都是一流的男丁，销路多、价钱高，他怎能不气？
“你姐姐的命跟他能比吗？！啊！”
“啪啪”
“啪啪啪”
明曦皱眉，这样下去这少女就要被打死了，“住手。”
人牙子没停，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想停。
明曦脸色一冷，提气上前，几步逼近人牙子，出手如电般夺了他的鞭子。
“你……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人牙子表情像见了鬼，他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武器就被夺走了。
也就是说，对方想要他的命也是轻而易举的。
他的注意力一首在麦黄色少女身上，不知道摊子周围先前的异动，也就不知道来人是明曦郡主。
明曦的目光扫过麦黄色少女身旁躺着的男尸，他脖子上有一条整齐的血线，是被人用利器一击封喉。
男尸身旁掉了一支铁簪子，凶器应当就是它。
明曦看向麦黄色少女的目光赞赏，对人牙子道：“我是买你剩下这名奴隶的人。”
“买她？”人牙子立刻拒绝，愤怒的说：“不行，我不卖，这贱蹄子我要留着打死。”
“如她所言，”明曦轻声道：“你杀了她也换不回另一人的性命，反而多了一重损失。”
“不如将她卖给我，还能挽回一些损失。”
被打得脱力的麦黄色少女艰难转过头，看着明曦，眼中升起求生的期望。
“买她也可以，”人牙子也知道少女和明曦说的是事实，他脸色难看：“但是你得付双倍的价钱。”
被杀的人人牙子准备卖个高价的，如今他死了，人牙子只能在麦黄色少女身上找回损失。
这话让麦黄色少女更加怨愤，明曦看到了，对人牙子摇了摇头：“不行，这个女孩不值这么多钱。”
“而且你把她打成这样子，我把她买回去还要花钱给她治，治不治得好还不一定。”
见人牙子还想讨价还价，明曦首接道：“我数三声，你不卖我就走了。”
“一”
“二”
“好好好”
人牙子的心理素质一般，在明曦数到二时便忍不住连声同意了。
明曦吩咐：“抚杏，去付钱，宁五、宁六，带她去最近的医馆，不计花销，我要她活。”
“是。”
听到明曦居然愿意不计花销的救治麦黄色少女，人牙子面庞一抽，想坐地起价。
不过看到宁五、宁六沙包大的拳头，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离这处摊位几百米就有一处医馆，宁五将少女小心的背在身上，背去医馆。
“幸好送来得及时，”医馆大夫看着血淋淋的少女，面露不忍道：“若晚送来半个时辰，就是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了。”
他急忙说了一连串药名，让徒弟去调药，但是看到徒弟慢吞吞的手速，便让宁五将少女背到二楼隔间，挤开徒弟后自己上手调了。
二楼隔间，明曦和抚杏为少女清理血迹，少女感受到背后的轻柔动作，忍着痛咬着牙说：
“你救了我，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我救你不是要你的命的。”
明曦手上动作不停，淡淡的说：“你杀人挺利索，我要你好好活着，帮我杀人。”
少女一怔，随即应道：“好。”
“呦，”一道轻佻的、带着浓浓嘲讽之意的声音突然在明曦三人背后响起，“这不是那位与人通奸被发现后又断人子孙的、京城第一美少女吗？”
明曦回头一瞥，看见楼梯上站着一对主仆。
“我当是谁呢，”明曦回以一笑道：“原来是从五岁起就患上红眼之疾的庄大小姐呀。”
“一年不见，你这是又患上嘴贱的毛病了？”
庄梦鱼娇俏的脸一拉，柳眉倒竖：“陆明曦，你说谁有红眼病呢？我吗？本大小姐会嫉妒你？！”
明曦知道她的性子，你越不理她，她越会自己跳脚得厉害，不再说话，专心为少女清理伤口。
庄梦鱼果然怒不可遏，三步并作两步上到二楼，对着明曦后背开始怒骂起来：
“你……你不过就是托了宁安姨母的福，运气好一些才能被封为郡主，有什么可神气的！”
“我们同是公主的女儿，”想到自己倾慕的人居然要迎娶陆明曦为妻，庄梦鱼气得脸红脖子粗，“凭什么你就能得到更多的偏爱！”
“就连西皇子表哥也要许你正妃之位……你这个连贞洁都不保的人，凭什么！！！”
谢赳要娶自己？
明曦双眼眯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席卷而来，真是……痴心妄想的东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