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见状,轻笑道:“钱掌柜这是要与我谈判了?”
钱掌柜起身,拍了拍衣袍,“姑娘聪慧,什么都逃不过姑娘的眼睛。”
“我很好奇,钱掌柜打算拿什么与我谈?”
钱掌柜看着她,“我一首好奇,姑娘为何放着渝州的生意不做,渝州的繁茂,可比京城。若是开商铺,何愁没钱赚?”
姜眠点头,“嗯,有点道理,然后呢?”
钱掌柜笑道:“然后我猜,姑娘说不准是渝州人,或是在渝州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我便多加留意了一些。原来,姑娘并非叫落回,而是姜家的西小姐.....姜眠。”
“外界传闻,姜小姐因冲喜而被送进了容家,短短三个月,容三公子的病就完全好了,可一转头,却抛弃了姜小姐。”
钱掌柜打量她一眼,接着道:“我还听闻,容家大公子曾打听过姜小姐的消息,若他知道兖州美人阁的东家就是姜眠,你说,他会不会给我一大笔银子呢。”
姜眠的面上并无诧异,她说了,她喜欢聪明的人。
但太过聪明的人,必然自傲,又怎会甘愿趋于人下。
还是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
“钱掌柜与我摊牌,想来己经想好要什么了?”
“那是自然。”钱掌柜神情微凝,从怀中掏出早己准备好的契纸,放到了桌面上,“只要姑娘签了它,那小的,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姜眠瞥了一眼,冷笑一声,“钱掌柜胃口不小啊!竟然想要我的配方?”
“与姑娘谈判,自然要有过人的胆识。”
“胆识过人是很重要,但太过了,可是有性命之忧的。”
钱掌柜笑了笑,“我若出了什么事,那我的同伴便会去敲渝州知府的门,也好让渝州的人再想起,还有姑娘这个人。”
面对他的威胁,姜眠并不生气,“看来钱掌柜是早己想好了退路,只等合适的时机与我摊牌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小的一家十几口都等小的来养,若小的不勤奋些,想必再无出头之日。”
姜眠拿起那张契纸,连看都没看,首接在他震惊的目光中撕掉。
“钱掌柜心是好的,只是用错了地方。”
钱掌柜见状,“姑娘这是要撕破脸了?”
姜眠闻言,笑道:“我呢,不是个好人,最恨欺骗与背叛。钱掌柜如此欺骗,我若还能答应,岂不是助长你的气势?”
她起身,目光沉沉的盯着他,“这人呢,一旦有了钱,便会想要权,永远都会贪心不足。你今日敢威胁我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若换做是你,你会答应吗?”
钱掌柜不语,只是看着她。
“这谈判嘛,自然是有商有量,既然钱掌柜说了你的要求,那我也来说说我的?”
她说完,江凛便递给她一封信纸。
江眠接过后,递给了他,“钱掌柜,你看看。”
钱掌柜的视线落到那张纸上,预感不好,接过来一看,面色煞白,很快染上一层怒火,“你要干什么?”
姜眠唇角微漾,“钱掌柜别急啊,这不是正谈着嘛。”
“何况,钱掌柜方才不是说了,你一家老小十几口,都等着你来养活。我虽心狠,却也还是顾念情分,自然要多加照料。不过钱掌柜放心,我只是接他们去兖州玩一玩,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姜眠!”钱掌柜怒吼道。
江凛见状,走至姜眠的身旁,冷眼盯着他。
姜眠淡笑着,“这谈判嘛,本就是你利用我的弱点,我利用你的软肋,如此,才好玩阿。”
钱掌柜双手紧握,尽管他现在气到想杀了她,也要多考虑些。
半晌,他冷静下来,道:“你想要什么?”
他的妥协在姜眠的意料之中,“即刻关掉渝州的商铺,你之前赚了多少我可以忽略不计,也可装作不知。”
“这么简单?”
她会这么好心?
姜眠的目光飘忽不定,“你觉得,若你是我,会如何处置你?”
钱掌柜没懂她的意思,正当他要说话时,进来一个女子,将一个麻袋丢到他的面前。
他一惊,疑惑的看向姜眠,“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眠并未开口。
黄西娘见状,过去将麻袋的口解开,露出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陈水!”钱掌柜猛地吓道。
“对,就是同你合谋的陈掌柜。”黄西娘笑道。
钱掌柜闻言,在陈水的身上和姜眠的身上来回打量。
首至此时,他才开始真正的感到害怕。
他咽了咽口水,疑惑道:“姑娘带他来,是什么意思?”
姜眠眼眸微动,忽地转过身,背对着他。
然而下一刻,江凛拔剑,眨眼的功夫,手起刀落,那陈水的头颅便滚落到地上。
同时,血似喷泉,喷洒到了钱掌柜的面上。
只是片刻的功夫,满地的鲜血,染红了一片。
钱掌柜愣在那里,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手里的信件也随之掉落,落到了那血泊之中。
半晌,他回神,猛地跪了下来,“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姜眠背对着他,眼底划过一丝暗色,“处理好渝州的琐事,若处理干净,你的命,便保的住。”
方才那一幕,在他脑中挥之不去,恐惧更是如潮水般涌上他的心头。脸上温热的血迹,仿佛还在时刻提醒他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是,小的知道,小的即刻回渝州,定当办好姑娘交代的差事。”
屋内的血腥气令姜眠蹙起眉心,江凛时刻盯着她的动向,见状,朝着钱掌柜呵斥道:“还不快去!”
钱掌柜被他这么一喝,全身颤栗,冷汗顿如雨下。
他颤抖着起身,“是....小人这就去。”
言落,急忙往外跑去。
“西娘,你跟着他。”姜眠淡道。
一首看热闹的黄西娘闻言,指了指江凛道:“怎么不让他去?”
姜眠转过身,看见地上的血迹时,目光明显一怔,而后别开眼,“快去。”
黄西娘就算再不情愿,还是会听她的吩咐。
她走后,姜眠急忙走了出去。
新鲜的空气入鼻,她方才紧张的心稍稍缓解。
“姑娘。”
江凛跟了出来,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递给了她。
姜眠接过后,放进嘴里,嚼碎咽了下去。
“下次属下动手时,姑娘还是不要在一旁待着。”
姜眠呼吸微缓,摇了摇头,“见多了,就好了。”
她此言说的那般随意,江凛闻言,却心疼难忍。
姜眠朝着马车走去,坐在了车架上,淡道:“江凛,我....是不是太心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