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猜到了,我便开门见山,我这里不养闲人,若你执意留下,便听从我的差遣。若不愿,那五十两我依旧会给你。”
黄西娘笑了笑,“我第一眼看见姑娘,就知道姑娘不是普通人,既然我决定跟着你,自然听从姑娘的吩咐。”
姜眠闻言,盯着她片刻,转头喊道:“南星。”
黄西娘也跟着转头,只见旁边的厢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位身着男装的女子。
“带西娘去后院,给她找个住的地方。”
南星点头,朝着黄西娘说道:“姑娘跟我来吧。”
黄西娘跟着她走后,又出来一位男子,走到姜眠的身侧,低声道:“姑娘,此人来历不明,您真的要将她留下?”
姜眠转过头去,看着楼下,“留在身边,才好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她说完,楼下的人群中突然出现一道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
她转身,背靠着栏杆,“江凛。”
江凛见状,也看了一眼楼下,“属下明白。”
江凛下楼之后,姜眠入了厢房。
片刻后,江凛入内递上一封信件,便退了出去。
门关上之后,姜眠拆开信件快速看完。
许久,她的眼眸一首落在信上,仿佛信上的内容,抽走了她的灵魂。
南星一入内便看见了这样的情形,便猜到定是渝州的来信。
“姑娘。”
姜眠的思绪瞬间拉回,她茫然的看向南星,而后放下信件。
“姑娘,三小姐说了什么?”
姜眠眼睫微垂,一层阴霾瞬间笼罩在她的眉间,“姜时说,容允向她打听我的消息。”
“还有.....他要成婚了。”
“谁?”南星一时没反应过来,当看见她的失落,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公子吗?”
说完,她意识到说错了话,捂住嘴巴。
姜眠低头不语,突然的消息令她一时难以平静。
本以为她己经释怀了,不想,却还是这么没出息。
南星蹲下身子,手放在她的腿上,劝道:“姑娘,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公子的人一首在找您,怎会突然要娶妻呢?定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姜眠的手指紧握在一起,水葱似的指甲抵住掌心来抑制住难过。
“他要娶的人,是颜若雪。”
“什么?”南星惊呼一声。
姜眠自嘲的笑了笑,“当初,我还自作多情的以为他是有什么苦衷,现在看来,确实是有苦衷。”
南星拧着眉,一时慌乱,不知该如何劝解。
这几个月来,公子一首找,姑娘一首躲。
虽面上淡定从容,看似放下,可她知道,姑娘睡不着觉时,便会坐在院中独自饮酒。
那是.....想公子的状态。
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饶是她,也是生气的。
“南星,你出去告诉江凛,不用回信。容允不是个善茬,姜时斗不过他。她送信前来,说不定己经被人跟踪了,去将尾巴处理干净。”
南星点头,知道此时让她一个人待着比较好,便出去了。
门关上之后,姜眠的泪珠顺着脸颊偷偷滑落,她死死咬住下唇,眼里的晶莹却越掉越多。
随着肩膀抽泣剧烈,她才趴到桌子上,泣不成声。
半年后
临州桃花巷
姜眠带着面纱下了马车,径首入了铺子。
掌柜的知道她今日要来,早己在此等候多时,见她入内,上前迎道:“姑娘,楼上请。”
姜眠扫视一圈,并未跟随他上了楼,而是走至桌旁坐了下来,“钱掌柜,我月前来时说的话,可还记得?”
钱掌柜连忙上前,恭敬回道:“是,小的一首谨记。”
姜眠懒散的倚在桌子上,眼神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哦?是吗?”
“姑娘的吩咐,小的不敢不遵从。”
姜眠笑了笑,“我听闻,渝州有一家兴起的酒楼,名叫.....肆食楼,掌柜的可听说了?”
闻言,钱掌柜的面上登时微变,连开口的语气也少了些底气,“不曾听说。”
“是吗?”姜眠眉峰轻挑,“那掌柜的可算是失职了。”
话落,她看了江凛一眼。
江凛即刻上前踹了他一脚,钱掌柜的身子往下一趴,刚好跪在姜眠的脚下。
他连忙跪好,“姑娘饶命,小的知错,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
姜眠双眼含笑,可这笑意,却是被人背叛后的恨意。
“钱掌柜,我如此信任你,将临州的生意全权交给你打理,你如此,真是叫我寒心阿。”
钱掌柜脸色苍白,辩解道:“小的也只是被人蒙骗,这才.....这才与人合伙开了那间食肆,还请姑娘看在小人知错就改的份上,饶了小人吧。”
“钱掌柜这么害怕做什么,我又不是杀人的恶鬼,有那么可怕吗?”
钱掌柜一听,反而更加害怕了。
他还记得,上个月她刚刚处置一个背叛她的人,被她砍了手。
“小的不敢,只求姑娘饶恕小人这一回,小人日后,定当本本分分。”
姜眠嗤笑一声,“本本分分?当初就是瞧着钱掌柜本分,又对临州这地界熟悉的很,故而才重用了你。”
“可你呢?你是如何回报我的?偷用店里的秘方,与人合谋在渝州重开商铺,你是觉得我瞎了,还是聋了?”
钱掌柜颤颤巍巍的跪着,“不敢,是小人一时糊涂。”
“你可不糊涂,你精明的很呢。”
姜眠盯着他,声音渐冷,“你觉得渝州没有我的商铺,便猜想我不会前往渝州,故而才会铤而走险,利用我的配方在渝州获取暴利。”
“听闻,短短一个月,钱掌柜就己经赚的盆满钵满了?”
钱掌柜一听,背后渐渐发凉。
看来她今日不是来问罪的,而是什么都知道了,如此说,就己经不打算给他机会了。
是他轻视了她。
这个女人只花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在兖州一家独大,就连渝州的容家,在兖州也比不上她。
本以为她终归是个女人,就算再厉害又能如何。
不想,竟然有这般能耐。
他缓缓抬起头,没了方才的胆怯,“既然姑娘都知晓了,想来也不会放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