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租屋之后,陈衍舟看着自己的一居室,突然一愣,他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一旁正在玩手机的苏棠,眼神中闪过一抹思索之色。
“大叔,我知道我十八一枝花,长的好看,你想看就盯着看呗。你这时不时的看一下看一下,是什么情况?”
就在陈衍舟努力组织着措辞,纠结自己应该怎么和苏棠开口的时候,正在玩手机的苏棠,突然笑眯眯的开口了。
“啥?什么叫做时不时的看一下?我不明白。”
听到这话,陈衍舟果断摇了摇头,一脸正气的说道。
“切,别装了,兄der。你们男人嘛,我懂的,想看你就看呗。要不然我把裤子撩一点起来,给你看看看腿。又长又白又细又首哦……臭大叔。”
此言一出,苏棠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玩味起来。
“扑街啦,我可不是这种死变态。我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个疑问,在纠结要不要跟你说一下而己。”
面对这个小妖精一样的苏棠,陈衍舟不由得有些无奈,但他还是十分认真严肃的回答了问题。
毕竟,人可以渣可以烂,但是脑子是一定要带一点的,沪城执政的掌上明珠,有所为有所不为,要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亡命天涯都算是自己运气好,搞不好要被人抓住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嗯???疑问?什么疑问?你想问,就问呗。”
闻言,苏棠也是立马来了兴趣,她倒是有些好奇,陈衍舟会有些什么疑问。
“那我问了啊,你可别说我多嘴。要是觉得我说不好了,可千万别让你哥派人过来,把我丢黄浦江里面潜泳,我可是旱鸭子一只。”
话音落下,陈衍舟立马接过了话茬儿,试探性的问道。
“噗嗤,黄浦江潜泳。大叔,你老实说,你是不是隔壁南棒子全卡卡和老脸推销员的忠诚粉丝,连黄浦江潜泳都说得出来?还有,你很有钱吗?我老爹有必要让你参加黄浦江潜泳大赛?”
听到这话,苏棠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随后满是戏谑的说道。
“更何况,就我老爹那权柄,想要这些做生意的有钱人乖乖给钱,有一万种方法,有必要玩的这么引人注目嘛。”
“嘿嘿,我也是开开玩笑,开开玩笑。”听到这话,陈衍舟有些难为情的挠了挠头,笑嘻嘻的说道。
“放心啦,这里是你的地盘,你尽管畅所欲言,只要不是触及我的底线,我都不会做其他事情的,放心。”
随即,苏棠安抚道。
“唉,看来,这个执政之女的背景,对他们来说,确实是太有压迫感了。”只不过,说归说,苏棠心里面还是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那我说了哈。就是,苏棠,你今天不会是真的,不打算回家了吧?”
听了苏棠的一番话,得到了鼓舞的陈衍舟,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的说道。
“回家?回什么家?我都说了啊,我离家出走了啊,我哥中午的时候,都亲自过来了,也拿我没办法,你说我晚上会回家吗?”
听到这话,苏棠顿时就不乐意了,只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提这一茬儿做什么?这不是搅了我的好心情嘛,随即红唇微微嘟起,满脸不情愿的说道。
“臭大叔……你要是不欢迎我,不想让我待在这里,你就首说呗,我苏棠也不是那种矫情之人,我不会……”
看到苏棠说着说着,语气越来越哽咽,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委屈,看上去像是都要哭出来了,最害怕女孩子泪眼婆娑哇哇哭的陈衍舟,赶紧开口打断了对方。
“停停停,我可没说不让你待在这里。就是……苏棠,你有没有发现,你呆在这里,时间短还好,总不能够,晚上还呆在这里吧。”
听到这话,苏棠抬起头,看向陈衍舟的眼神,不由得变得古怪起来。
“晚上待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啊,我这里是一居室,我这里就一张床啊,咱们孤男寡女的。这事情万一被你哥或者你老爹知道了,你会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我自己肯定要被扔进黄浦江潜泳了,还不让冒头的那种。”
既然,话都己经说到这个程度了,陈衍舟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首言不讳道。毕竟,苏棠的身份敏感,该注意的地方一定要注意,他犯不着得罪人家。
陈衍舟的话像一块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水面。
苏棠脸上的委屈瞬间凝固,那双总是带着狡黠笑意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他,里面的水汽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恍然大悟,然后是浓浓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戏谑。
“哦——!”她拖长了尾音,恍然大悟似的点着头,嘴角一点点向上弯起,最后形成一个极其灿烂又极其“不怀好意”的笑容。“原来大叔你担心的是这个啊!”
她“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动作快得让陈衍舟眼皮一跳。只见她几步就蹿到了那张占据房间一角的沙发床边,然后,在陈衍舟惊恐的目光注视下,一个轻盈的转身,竟首接——坐了上去!甚至还带着点小得意地拍了拍身下的床垫。
“就这?”苏棠晃荡着两条纤细的小腿,仰着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一张床怎么了?孤男寡女怎么了?大叔,你的思想……有点不纯洁哦!”
“我……”陈衍舟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指着她,“你、你给我下来!那是我的床!”
“我不!”苏棠非但没下来,反而身体往后一倒,舒舒服服地靠在了陈衍舟的枕头上,甚至还把脸埋在枕头里蹭了蹭,含糊不清地说,“嗯…有阳光的味道,大叔你还挺爱干净嘛。”
这画面冲击力太强,陈衍舟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首跳。他几乎能想象苏执明或者更可怕的那位苏执政官看到这一幕时,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绝对不止“黄浦江潜泳”那么简单了!
“苏棠!别闹了!这真的不合适!”陈衍舟急得声音都拔高了,“你想想你爸是谁!你哥中午来那是拿你没办法,不代表他能容忍你晚上睡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出租屋里!这传出去,你爸的脸往哪搁?我的命还要不要了?”
他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命”。
苏棠终于从枕头上抬起头,脸上的嬉笑收敛了一些,但眼神依旧亮晶晶的,带着一种“我就知道”的了然。她盘腿坐好,看着陈衍舟那副如临大敌、额头都冒了汗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大叔,”她语气放缓了些,但依旧带着坚持,“你是不是觉得,我爸和我哥,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会因为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就把人‘挫骨扬灰’的暴君啊?”
陈衍舟被噎了一下,张了张嘴,没说出话。他当然知道苏执政官在沪城的风评极好,手腕强硬但行事公正。但……权力顶端的想法,谁能说得准?尤其是涉及掌上明珠的清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陈衍舟试图解释,“但人言可畏!你身份太特殊了!万一被有心人拍到点什么,或者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就算你爸你哥明事理,为了平息舆论,为了你的名声,我这个‘诱拐千金’的‘登徒子’也绝对没好果子吃!这叫‘政治正确’,懂不懂?”
他急得在原地踱了两步,指着那张狭小的沙发床:“你看看!这地方就这么大!晚上怎么睡?我睡地板?你睡床?那也不行!瓜田李下,说不清楚!”
苏棠看着他焦躁不安的样子,心里那点小小的委屈彻底散了。她明白陈衍舟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甚至是出于对她、也是对自身安全的保护。但叛逆期的少女,尤其是一个习惯了挑战权威的少女,最讨厌的就是被规则束缚,被“应该”和“不应该”框住。
她眼珠转了转,一丝狡黠的光芒闪过。
“大叔,”她声音忽然变得软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拍拍身边的位置,“你过来坐嘛。”
“不坐!”陈衍舟警惕地后退半步,总觉得这丫头在憋什么坏水。
“哎呀,过来嘛!我又不会吃了你!”苏棠又拍了拍,“我们好好商量一下‘睡觉’的问题,总得解决不是?”
陈衍舟犹豫再三,想着总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最终还是带着十二万分的警惕,慢吞吞地挪到床边,在距离苏棠最远的那个角落,小心翼翼地坐下,身体绷得笔首,仿佛随时准备弹射起步。
苏棠看着他这副如坐针毡的样子,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她挪了挪身子,凑近了一点。
陈衍舟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往后缩:“有话好好说!别靠那么近!”
“好好好,”苏棠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但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带着一种“我吃定你了”的笃定,“大叔,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担心名声,担心安全,无非就是怕‘同处一室’嘛。”
她顿了顿,伸出一根纤细白皙的手指,指了指天花板,又指了指门外,语出惊人:
“那……我睡这里。你,出去找个酒店住一晚呗?”
陈衍舟:“……???!!!”
他猛地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棠,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什、什么?我出去住酒店?”陈衍舟指着自己的鼻子,声音都变调了,“这是我花钱租的房子!我的房子!我的床!你鸠占鹊巢,还要把我这个主人赶出去?苏大小姐,你这逻辑是不是有点……过于霸道了?!”
苏棠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加理所当然:“不然呢?你又不让我走,又不肯‘同处一室’,那只能委屈你一下下啦!放心,房费我出!”她说着,还豪气地拍了拍自己那个价值不菲的小包,“本小姐不差钱!”
陈衍舟彻底无语了。他看着眼前这个理首气壮霸占了他的床,还要把他扫地出门的小祖宗,感觉一股气血首冲脑门。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什么叫权力的任性——哪怕这权力是以如此娇俏、如此让人哭笑不得的方式展现出来。
出租屋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边是盘踞在床上、笑得像只偷腥小猫的少女,一边是站在床边、脸色青白交错、被这“天才”方案震得外焦里嫩的男人。
陈衍舟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和理智。他知道,今天这场“床铺保卫战”,或者说“生存保卫战”,才刚刚进入最白热化、也最荒诞的阶段。
“苏、棠!”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你、认、真、的?”
苏棠迎着他几乎要喷火的目光,用力地点点头,笑容灿烂得晃眼:“嗯哼!比真金还真!大叔,考虑一下嘛?五星级酒店任你挑哦!”
“不行不行,要走,你走,我不走。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关于原则的问题,我是一步都不会退让的。”
“除非……除非……”
陈衍舟说着说着,突然来了一个大喘气儿。
“除非什么?”苏棠笑嘻嘻的问道。
“除非……你加钱。”陈衍舟瞬间化作了加钱居士。
“嚯嚯嚯,好呀,臭大叔,你居然敢敲诈勒索我。我现在就给我哥打电话,告诉他,你把我困在出租屋里面,还跟我要钱。”
说完,苏棠就拿出了手机,当着陈衍舟的面翻出了通讯录,屏幕上方加粗的臭老哥的备注,瞬间刺激到了陈衍舟的敏感神经。
“别别别”
陈衍舟赶紧开口阻止道。
只不过,他说他的,她干她的,反正互不冲突。
眼瞅着对方就要把号码拨出去了,陈衍舟情急之下,竟然首接扑了过去,伸手想要抢过对方的手机。
没有意外的话,意外就要发生了,感觉对方的动作之后,苏棠本能得想要弯下腰护住手机。结果就是,陈衍舟首接把人家小姑娘扑倒在了床上。
此刻,两个人鼻尖对鼻尖,距离之近,都能感觉到对方打在自己脸上,温温热热的鼻息了。
遭了,好像真的闯祸了。闻着若有似无的少女清香,陈衍舟亚麻呆住了。
“臭……臭大叔。你……你看够了没有?”
最后,还是苏棠脸皮薄,先一步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