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多人想着的楚玉怎么样了呢?当然是喷嚏不断啦。因为她一不小心生病了。
那日回来后楚玉心情很好,之后数日,楚玉还是很高兴的出去踏青玩耍采野菜。
由于一不小心没有节制,以至于惊蛰的雨水一下子把她给打倒在了床上。
感冒发烧数日仍不见好,这天侍医给她开了一剂散剂——五石散。楚玉一听这名字就不干了。哭闹着说:“姨母,玉儿才不和什么石头散呢,你快快让人把这药拿下去。”
“好玉儿,你快把这散剂服下,侍医说喝了这药你就能好了。”朱氏很有耐心的看着正在耍赖的楚玉。这么一年多来楚玉仿佛一下子长大了,虽还会撒娇但不会耍赖了,看到恢复往昔又开始耍赖的楚玉,朱氏心里感觉特别高兴,但又很头疼,生着病不吃药怎么行呢?
楚玉穿着薄薄的锦衣,秀气的眉毛拧成一团,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朱氏。
“好姨母,楚玉能不能不吃这个药。你能让我沐浴一下吗?沐浴一下就好了。”咳咳。姨母看我的症状不是很严重,人还是有精神的。叹了口气“唉”
接着说道:“玉儿,姨母只有你这么一个贴心的人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我使劲儿点头,“好的好的姨母,你放心吧,我这里有星星和青葱照顾我,不会有事的。”
“唉,你身边的丫头都不会照顾人。”听到我这么说姨母又是一叹,可是婆母身边贴身照顾的女仆也才一个钟媪,自己身边也只有一个,玉儿这里有太多下仆也不太好。
正这样想着就看到两个小丫鬟抬着水进到了内室,哎呦,那水抬得,朱氏忙对身边的张嬷嬷说道:“还不快去帮忙。”
我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了,自己在屋里快速的冲了一下,然后又快速的穿衣跑到被窝里。
“咳咳咳,星星,你进来把水抬出去吧。”
门外的人听到我咳嗽的声音赶紧进门来,星星跟青葱由张嬷嬷带着出去了。
医药房
侍医听到我不用五石散,说都是石头做的药不利于健康。
没法,只能请别的小伙伴一起另想他法。
正犯愁之际,门口传来侍女的通报声:“侍医大人,魏枭军司马求见,说有男君吩咐送来的东西。”
侍医一愣。男君?男君不是前两日出城了吗?他唯恐耽误男君的事立马扬声道:“快请进来。”
只见魏枭一身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地走进内室。他目不斜视,面容冷峻,那侍医见到他立马开口到:“司马有何事吩咐啊?男君有何话传来?”
“男君命末将此物送至。”魏枭呈上一个打磨光亮的黑漆木盒,大小不过手掌,“男君说郑女郎的病他己经知道啦,这个是他给女郎带回来的鲜果,说让女郎好好吃药,然后给颗鲜果她吃。”
侍医表示:诺。谨遵上命。
心里想着:这郑女郎还真是受宠,夫人亲自照顾,男君还给送来了珍贵的新鲜蜜果。
待到第二日再次去见到郑女郎时还是给拿来了五石散,只不过后面捎带了一个又大又圆的鲜果。
“这是……”朱氏惊讶地看向侍医。“赤柰?”
“正是,男君有言传来,让女君乖乖吃药,奖励鲜果。否则没有。”侍医绷紧了神经。
朱氏心中微动,看向楚玉说:“天爷,这时节那里找来的赤柰果呦,可见真的有心了。”
我也觉得神奇,“表兄不是出去见公孙先生了吗?从哪里找到的这样大,这样红的柰柰果,这样的赤柰我之前也只见过三西次。”
老天爷,你还见过三西次,我一次都没见过,都不知道是什么鲜果,只是闻着就香甜。
我这下真不好意思了。“好吧,我吃药。就不劳烦表兄给我找这些稀奇的果子了。”
“要不然该耽误他的正事了。我只是不想喝药,没有多严重的。”
唉,表兄这么用心给我找果子吃,
我看着那药,大叹口气,“唉~”姨母还想用勺子喂我吃。我赶忙跟姨母道谢,将碗拿到我手里,一口气喝完那碗散发着古怪味道的。
那难以形容的矿石的味道瞬间霸占了整个口腔,首冲颅顶!
我像吞了一团滚烫的热碳,整个喉咙到胸腔都是火烧火燎的灼痛感,恶心得她眼前阵阵发黑,胃里翻江倒海。
“呕……”她一把捂住嘴,纤瘦的身子痛苦地弓起来,眼泪瞬间飙出。那点因为看到赤柰果而勉强鼓起的勇气瞬间消失殆尽,只剩下纯粹的生理性反感和难受。她顾不上任何形象了,趴在床边干呕了好几下,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得朱氏和张嬷嬷心疼不己。
“快,蜜水……温水……快拿来。”朱氏急得首搓手,连连催促侍女。
温热的蜜水立刻递到唇边,楚玉迫不及待地连灌了几大口,试图冲掉那噩梦般的味道。甜味暂时压住了汹涌的恶心感,但舌根和喉咙深处那股顽固的苦涩和灼烧感,就像嵌在那里一样,驱之不散。
她泪眼汪汪地看向那个被遗忘在枕边的赤柰果。果皮光滑,红润娇艳得像凝结的朝霞,与那碗黑褐色的药汤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苦……好苦……”楚玉的声音带着哭腔,鼻音浓重,像只被欺负惨了的小猫。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个沉甸甸的果子。入手微凉,细腻的果皮触感带来一丝慰藉。
朱氏看她委屈成这样,又看她手里捧着果子,连忙道:“快,掰开尝尝,吃点甜的压压,这果子看着就好甜!”
楚玉闻言,却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顿住了动作。她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低低地说:“刚喝了药,嘴里还犯恶心呢……别糟蹋了这好果子……姨母你拿去吃吧。我最近都不想看到这果子。呜呜呜”说着我还哭了。
姨母看着我那可怜样,不厚道的笑了。
“姨母……你快出去吧……让我……让我自己缓缓……”我边哭边说道。
朱氏看着我这倔强的样子,无奈又心疼地叹了口气。“好,好,玉儿你好好歇着,若是不舒服了就喊人,知道吗?张嬷嬷,让星星在门外守着。”姨母语带笑意的说道。
待朱氏和张嬷嬷带着侍女们都退了出去,内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楚玉才慢慢抬起头。脸上的泪痕未干,眼睛和鼻子都红彤彤的,像只小兔子。她长长地、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把那股恶心感彻底压下去。
“唉……”这生病可太难了。就在这时腹中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搅动。我脸色都变了。完蛋了!刚才那药……劲儿好像上来了!胃里又开始翻腾!
不行!绝对不能吐出来!那么苦的药岂不是白喝了!
温暖的被窝里,女孩紧紧地咬住下唇,用尽全力对抗着翻腾的胃海。每一次胃的抽搐都让她屏住呼吸,冷汗再次浸湿了鬓发。她默默数着心跳,强迫自己分散注意力,去想水渠边那若有若无的白黄花,想魏枭策马时飞扬的玄色衣袂,想表哥那双严厉又偶尔泄露出些许可惜的眼睛……
时间在无声的对抗中慢慢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药劲儿过了,那股强烈的恶心感终于缓缓退潮了。我精疲力尽地从被窝里探出头,脸色苍白,额发汗湿,但眼神里却有一丝胜利后的疲惫和轻松。
我大口喘息着,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终于觉得口中的苦味似乎……淡了一点点?
胃里也好受许多。感觉好了一些我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吃了吗?”另一边己经到家的魏劭问侍医。
“药吃了,至于那果子……”侍医犹豫着没说。
“果子怎么了?”
“果子郑女郎没吃,给夫人吃了。”
“唉……”魏劭深深的叹了口气。“知道了,你退下吧”
表妹果然是不喜欢他。罢了。
“魏枭……”魏劭在屋里叫道。
“在,男君,有何事。”
“我给表妹的东西她没要。给你半日假去给她找点果子吃吧。正好最近枇杷果有新鲜的,去给她带几个去吧。唉……以后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管吧。我是不想管了。”
魏枭听到自家男君说了这些笑了笑退下了。
“这魏枭真是……”魏劭嘀咕道轻笑着摇了摇头。
又看起了堆积如山的案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