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
杨书翊忙完了早上的活计正准备回房间休息时听到一阵规律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
“早。”
路健行本来没想回复的，但是她走过转弯处看见杨书翊就站在楼梯尽头，扶着把手，汗津津的脸上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你刚起吗？”
“嗯。”
“要我热一下早餐吗？”
“好，谢……早上吃了什么？”
路健行从朦胧中清醒过来，瞥了一眼餐桌，却看到有一个陌生的浅紫色纱罩罩住了菜品。
“芋头粥，煮鸡蛋，卤牛肉和凉拌莴笋。”
“我不喜欢吃芋头。那算了，我不吃了，你不用热。”
这么说着，路健行转弯走向客厅，从一个纸箱子里掏出一袋小面包。
杨书翊拿下纱罩，把粥放在了一边。
“那你把剩下的给吃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路健行没好气的回复就冲着她来了：
“我为什么要吃剩下的。”
杨书翊从她的话中品出了一种突兀——她们俩说的“剩下”，可能不是同一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吃点菜和肉，还有这个鸡蛋也吃了吧，这些都是凉食，确实可以不用热。”
路健行没有接话，好像只是吐息了一下，杨书翊分不清她回的是“嗯”，还是“哼”。
随后她无视杨书翊询问的目光，径首上了楼。
杨书翊端着碗疑惑地探头，路健行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噔”、“噔”、“噔”，她的脚步声听不出情绪。
好吧，富人确实是难伺候的。
可就在她要收拾桌面的时候，路健行又走了下来，她轻轻地拉开凳子，坐在了杨书翊的对面。
“筷子呢？”
“给。”
路健行接过筷子，先把小面包咬了一个缺口，然后用缺口盛着凉拌莴笋和卤牛肉片，再一口吃下。
杨书翊看着她微微泛白的发旋，意识到她刚刚应该只是上楼梳头发、扎辫子去了。
“你喜欢吃什么？”
这个问题杨书翊昨天晚上就问过系统了，系统的回答是不知道，作者没有写这个细节，所以杨书翊只好来问她本人。
“我没什么喜欢吃的。”
路健行选择首接杀死对话，咀嚼的空隙她侧目看见杨书翊盯着她一动不动，垂下了眼，补充道：
“我平时住学校宿舍，不怎么回来，太远了。”
“马上就要暑假了，你不回来吗？”
路健行瞄了她一眼，快速地说：“那回。”
客厅一时间静了，谁也没有继续说话。
杨书翊把洗好的碗放在一旁晾着，摘下塑胶手套，从厨房探出头来：
“那你告诉你我你喜欢吃什么，我好做饭。”
路健行顿了一顿，微微仰头思考了一会儿：
“喜欢吃海鲜。”
“带子、生蚝、鲍鱼一类的？”
“都可以，辣炒芒果螺、海白汤、炒海瓜子、蒜蓉粉丝蒸扇贝……还有虾我也很喜欢。”
路健行说着，筷子随着报菜名一动一动地指着盘子。
“哦，但我不喜欢剥。”
她补充道，抬眼看着杨书翊，她们就这么对视了。
杨书翊轻轻地笑了，她也不喜欢剥虾，不过给钱就另说咯。
“哈哈，我知道了。”
“那早餐呢？”
“面食。面条，小笼包或者面包馒头什么的。”
“这简单啊，那我买点馒头面包小笼包什么的备着？喜欢吃什么牌子的？面要什么样的面？“
路健行沉默了，筷子蘸着凉拌莴笋的汤汁，一动不动。
“都行，面喜欢普通的臊子面。”
路健行两三口吃完剩下的小面包，把筷子一搁，起身就要走。
“怎么了？”
杨书翊从刚刚开始就在打量她，让她感觉有些不自在，她保持着推开椅子的动作，站定了看回去。
“没。”
路健行走之后杨书翊洗好了碗筷，然后把它们一并放入了消毒柜中消毒。
“嗯啊——”她伸了个懒腰，在沙发上小坐了一会儿，然后就走到对面的那栋矮别墅去了。
吴家那小孩今年一岁零九个月了，现在正是要学习说话的时候。
说来有趣，杨书翊当了这么久的妈妈，还从来没养过婴儿呢，当然她也没经历过怀孕和分娩。
有的时候她会想自己这样的人到底算不算母亲，没有经历过生育过程就成了孩子的亲人，这和父亲有什么区别呢？
还是不同的吧……她安慰自己道。
而且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委屈和苦难要是换一个“货真价实”的父亲来就会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的她其实还是很喜欢小孩，如果系统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在现实世界重生而不是穿越进入小说世界，那她大概率还是会坚持当初的梦想，找个库生个孩子吧。
不过现在和那个时候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她不要男孩。
“怜怜，小怜怜~”
杨书翊叫得阴森森地，那男婴也只是呆在床上“阿巴，阿巴”，不知道是在回应还是在和自己的口水泡泡玩游戏。
她拿着一本童话书和一个音箱走进房间。
吴爸和祝政霖都不在家，她得料理好这个小男婴，然后应雇主的要求给他读一些启蒙开智的小故事。
杨书翊进门后先把男婴抱起，他很乖巧，没有什么反应，和今早她喂他奶粉时一样，跟杨书翊印象里会哭会闹的小婴儿不一样，意外的很安静。
嗯，男孩安静点儿好。
“连接成功。”蓝牙音箱发出机械的女声。
杨书翊点开自己爱听的古典音乐歌单随机播放了一首。
舒缓的音乐像温和的清泉从音箱中缓缓流出，为她冲去了一些疲惫。
她随着音乐节奏摆动身体，抱着怀里的男婴摇了摇，和他无害的眼睛对上，男婴“咯咯”笑了，杨书翊就那么盯着他看。
看着长得还行，妈妈的基因果然很强大啊。
不过曲子还不到一半，杨书翊就把他放下了。
“给你念故事吧。”
她打开故事书，翻找心仪的故事。
不行，不行，这个不行，还是不行，都不合她意。
“都不是好故事啊，小可怜。”
杨书翊戏谑地一笑，摇了摇婴儿床。
“这群人写故事的水准真差。”
书页“哗啦啦”地翻，突然一个标题抓住了杨书翊的眼球，她立刻停住。
“公——主——”她指着标题的前两个字读到。
“啊——啊！”
男婴竟也学着她的语调“啊啊”地说着。
呵。
“公——”
“主——”
杨书翊轻声重复着。
接着她凑近面前的男婴，盯着他的眼睛，语气认真地说着：
“这书上写的不是一个好故事，所以就让我们重新创作一下吧。”
接着她拿起故事书，展示给男婴，然后指着上面的标题一字一顿地念：
“公主，与牧羊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