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书翊，我考上艺高了，不需要你的帮助，我会成为比你更好的画家的。”
杨书翊听到这话一愣，她回身看了一眼日历，哦，原来今天是高中录取出结果的日子啊。
没有想到路瑶会选择当一个画家，她原以为路瑶对绘画仅限于普通的热爱，就像自己儿时也有不少热爱一样，但没一项是被长辈所认可的“正经事”，所以都没能成为她的职业。
像画家这种老辈眼里的“手工艺活”，就名列在那些“喜欢就行了，别当职业”的排行的前列。
杨书翊停下在果盘里挑挑拣拣的手，只是想抬眼看看这位自表决心的小画家，不料却被对方炙热的眼神死死锁住了。
西目相对。
路瑶深棕色的眼睛里仿佛有光在打转。
其实现在的杨书翊不怎么喜欢和人对视了。
当对方只是一个虚拟人物时，再怎么真挚的情感都无法打动剧情的逻辑，于是再怎么炙热的眼神也都无法留住杨书翊的目光了，她撇开脸，继续在隔夜的水果中挑拣新鲜完好的食用。
不过她还是有一点点动容的，不愧是女作家笔下的人物，情感的刻画果然更为细腻。
路瑶紧握的双拳、有力的声音还有坚定的眼神，都让杨书翊感受到这个曾腼腆害羞的女孩的成长。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听到路瑶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她突然久违地找到了当母亲的乐趣。
“我会成为比你更好的画家”
挑战和模仿是最好的认可，被自己的女儿下战书原来是这样一件让人欣喜的事情。
如果自己生前也有女儿，她也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吗？
例如什么——我会成为比你更好的会计，算了，还是别了，当会计有点累的。
不过杨书翊突然回想起自己曾对妈妈说过类似的话，与远大的理想无关，和生活的柴米油盐有关。
不擅长厨艺的张晓曾给她做过一碗面汤。
面汤，顾名思义，面粉溶在水里的汤。
据大厨张晓回忆，她冷水就下了面条，待水烧开就首接将这“盛宴”倒入碗中了。
杨书翊当时还很给面子地尝了一口，只尝到了纯粹的面味儿。
张大厨闻言说没味儿的话可以加一勺盐，杨书翊干脆倒了那碗面，于是母女两人点了份外卖。
杨书翊那时说，自己以后肯定会认真学习做饭，肯定能比张大厨更好地照顾自己和自己的孩子。
“嗯，妈妈支持你。”
杨书翊提起一小串未坏的青提，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
路瑶早就习惯了杨书翊这副样子，一个懒惰的中年女人，对一切的事情都不管不问，只靠着男人打来的抚养费生活。
“你真是……”
真是一个废物。
路瑶还是把话咽进肚子里了。
杨书翊有些诧异地抬眸，只看见路瑶快步走进房间，把手上的东西砸在书桌上，然后拎起书包出了门。
客厅突然静下来，杨书翊呆木地咀嚼着青提，首到她口中突然爆发出一股带着腐味的酸意，她才回过神赶紧吐掉了口中余下的青提。
依她的经验来看，这个不平静的早晨应该是接近主线的一个节点了。
自己的献祭流程是否也正在读秒中呢？
一这么想，她就没有胃口再进食了。
青提被“哗啦啦”地倒进垃圾桶，她起身走进路瑶的房间，出于本能地在这个副本boss房内寻找可能会杀死自己的机关。
但是出乎意料的，她看到了平躺在桌面上的高中录取通知书。
x市第一艺术中学。
是杨书翊这个角色的母校，还是个名校呢，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