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小福子叫来。"我对着守在殿外的宫女吩咐道。话音刚落,翠玉便疾步走来,神色间带着担忧:"娘娘,您才刚脱险,这般操劳..."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言。有些事,等不得。
不多时,小福子低着头进了殿,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油纸包。"奴...奴才把图纸画好了。"他的声音发颤,许是想起那日在书房里,胆子很小。我示意他打开,泛黄的宣纸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宫内各处密道的入口与走向,甚至连守卫轮岗的时辰都详细记录。
"做得不错。"我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对候在一旁的王嬷嬷道,"安排他们今日便出宫吧。张婶...可准备好了?"
"回娘娘,那位宫女己在偏殿等候。"王嬷嬷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是...那姑娘着实年轻,才刚及笄的模样。"
我心中一怔,倒是没想到小福子口中的同乡竟如此年幼。想来也是,若非走投无路,谁愿在这吃人的深宫里讨生活?片刻后,小福子带着一位身着粗布衣裳的女子进来。女子生得清秀,看起来不过十八九的年纪,只是眉眼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憔悴,见了我便要下跪,被我抬手拦住。
"起来吧。"我仔细打量着她,"这就是张婶?"我望着女子纤细的身形,忍不住挑眉。小福子慌乱地磕头,额头撞得青砖咚咚作响:"回娘娘,张婶...张婶是奴才同乡的婶子。她男人嗜赌如命,去年冬月把她卖进浣衣局抵了赌债。"他声音发颤,偷瞄了眼低头不语的青萝,"因着辈分大些,奴才...奴才就唤她婶子。"
我想了想,开口道:"从今日起,你唤作...青萝。"青萝,寓意生机与希望,但愿她出了这宫门,能寻得真正的自由。"浣衣局那边,本宫会安排你'意外身亡',就说是犯了错被杖毙。如此,便不会有人追查。"
青萝与小福子闻言,双双跪地,眼中满是感激的泪水。"谢娘娘大恩!"小福子声音哽咽,"若不是娘娘,青萝婶子定要被那老虔婆卖到教坊司..."
"好了,不必多言。"我打断他,"时辰不早了,你们收拾一番便从侧门离开。出了宫,找个偏远的地方安家,莫要再与这京城有瓜葛。"
两人千恩万谢地退下,我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翠玉关紧殿门,压低声音道:"娘娘放心,青萝的被褥里藏了,今夜亥时浣衣局便会传出她暴毙的消息。"她顿了顿,从袖中掏出张名单,"这是未央宫新换的宫女,皆是从浣衣局、洒扫处挑的苦命人,如今近身伺候的丫头,己尽数是咱们的人。"
我展开名单,指尖划过一个个陌生的名字。正想着,秋菊匆匆跑来,神色慌张:"主子!陛下严查刺客一事,朝堂上己有三位大人被抄家流放!陛下龙颜大怒,正往未央宫赶来!"
我的心猛地一沉。谢聿珩的手段,我早有领教,只是没想到他竟如此雷厉风行。"快,把图纸藏好!"我对翠玉喊道,同时整理好衣装,快步往未央宫门口迎去。
寒风中,谢聿珩的身影由远及近。他的玄色锦袍上还沾着血迹,脸色比先前更显苍白,眼中却燃烧着熊熊怒火。见到我,他三步并作两步走来,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力道大得仿佛要将我揉进骨血。
"那些狗东西!"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手臂上的伤口因用力过猛又渗出鲜血,染红了我肩头的衣料,"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联合外部势力,妄图在宫外行刺..."
我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陛下息怒,您的伤口..."
"朕没事!"他却一把推开我,眼中满是血丝,"可若今有个三长两短,朕定要他们所有人陪葬!"说罢,他剧烈咳嗽起来,手臂上的伤口又渗出血迹。
我心中一颤,忙唤来太医。看着太医为他重新包扎伤口,我亲自端来温水,小心翼翼地喂他服药。谢聿珩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月儿,答应朕,以后不许离开朕半步。"
我望着他苍白却固执的脸,却不知怎样回答,我的沉默刺激到他。
"月儿,回答朕。"他忽然凑近,睫毛上还凝着未干的冷汗,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那双琥珀色眸子此刻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仿佛两簇要将人焚烧殆尽的火焰。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臣妾...臣妾答应陛下。"违心的话语出口时,未央宫檐角的铜铃突然叮当作响,寒风卷着雪粒子扑进窗棂,落在谢聿珩未愈的伤口上。他却恍若未觉,另一只手扣住我的后颈,强迫我与他对视。
"看着朕的眼睛。"他的拇指着我下颌,指腹的薄茧擦得皮肤生疼,"说你是朕的,说此生此世都不会离开。"殿外传来侍卫换班时整齐的脚步声,却远不及此刻擂鼓般的心跳声震耳欲聋。他眼底翻涌的偏执与恐惧让我觉得很害怕。
"我是陛下的。"喉咙发紧,每个字都像吞咽碎冰,"此生...此生都不会离开。"话落的瞬间,他紧绷的脊背骤然放松,整个人跌坐在软垫上,却仍将我死死圈在怀中。发间玉冠不知何时歪斜,几缕墨发垂落额前,倒显得凌厉眉眼柔和几分。
"乖。"他气息不稳地笑出声,染血的唇擦过我的额头,"只有朕能护着你...”
翠玉端着参汤进来时,正撞见谢聿珩将我横抱起来。他脚步虚浮却固执,臂弯收紧时我听见伤口崩裂的闷响。
不等我开口,滚烫的唇便蛮横地压下来,牙齿重重碾过我的下唇,瞬间尝到铁锈味。这个疯子,怎么都受伤了还想着这档子事。
我挣扎着去推他受伤的手臂,却换来更凶狠的禁锢。他单手扯开我的衣襟,碎玉般的盘扣噼里啪啦崩落在地。寒风吹过肌肤的瞬间,他滚烫的胸膛己经贴上来,缠着绷带的伤口在我小腹蹭出一道血痕。
"别动!"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膝盖用力顶开我的双腿。发冠歪斜的黑发垂落下来,扫过我的脸颊。我能清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撞在我胸口。他扯开我里衣的动作带着毫不掩饰的粗暴,指尖掠过腰间时故意用力掐了一把。
殿外传来翠玉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急促的退避声。但谢聿珩恍若未觉,低头狠狠咬住我的脖颈。我疼得闷哼出声,换来的却是他更加疯狂的索取。他染血的绷带蹭过我的大腿内侧,在皮肤上留下刺痒的红痕。
窗外的风雪拍打着窗棂,屋内的温度却节节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