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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影帝的自我修养（二）与“眼线”驾到**
老赵啃鸡腿的动作瞬间定格，油光光的嘴巴张着，瞪大眼睛看着来传话的场工，又看看陈默饭盒里还冒着热气的红烧肉，痛心疾首：“兄…兄弟！张副导召唤！这…这红烧肉它不等人啊！” 仿佛陈默要去赴的是鸿门宴，而不是副导演的办公室。
陈默看着饭盒里那几块油亮、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内心也是天人交战。前世山珍海味吃过不少，但此刻，这盒用“光头”和“悲恸演技”换来的红烧肉，其诱惑力堪比奥斯卡小金人！他果断扒拉了一大口肉和米饭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对场工说：“马上！等我…消灭点‘罪证’！”
场工小哥看着陈默狼吞虎咽的架势，嘴角抽了抽，忍着笑：“张副导在B区休息室，你…快点。” 说完转身走了。
陈默风卷残云，三下五除二干掉大半盒饭，把剩下的红烧肉和米饭一股脑倒进老赵饭盒里：“赵哥，交给你了！别浪费革命果实！” 然后抓起他那把“升级佩刀”（现在更像是他的幸运物），在老赵“壮士慢走！红烧肉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的“壮行”声中，朝着B区休息室跑去。
B区休息室是剧组临时隔出来的一个小房间，比群演待的遮阳棚高级点，至少有个破沙发和一张掉漆的桌子。张伟副导演正坐在桌子后面，低头翻看着什么。听到敲门声，他抬起头：“进来。”
“张导，您找我？”陈默走进去，态度恭敬。没了头盔，那颗光溜溜的脑袋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张伟看着陈默，眼神复杂，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他推了推眼镜，开门见山，“上午那场戏…头盔的事，不怪你。道具组的问题，我己经跟导演和制片反映了。”
陈默心里一松，看来张伟是个明白人。“谢谢张导。”
“不过，”张伟话锋一转，眼神锐利起来，“吴涛老师那边…你算是把人得罪死了。他刚才还来找过我，说你抢戏，不懂规矩。” 他观察着陈默的反应。
陈默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无奈和一丝委屈（影帝级表情包随时待命）：“张导，我真没想抢戏。就是…想着侍卫乙从边关拼死跑回来报信，情绪应该比较激烈…可能…有点没收住。” 他巧妙地把“用力过猛”解释为“情绪投入”。
张伟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点玩味和欣赏：“没收住？我看你第二次拍的时候，收得就挺好嘛。悲恸内敛，反而更有力量。你小子…很会演啊！以前真的只跑过几天龙套？”
“真的，张导。就是…可能…天赋异禀？”陈默眨眨眼，半开玩笑地说。他知道，在张伟这种专业人士面前，过度谦虚反而显得假。
“呵，天赋异禀？”张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从桌上拿起一份薄薄的纸，“这是明天的通告。你那个侍卫乙的戏份，导演觉得不错，后面还有两场跟进的戏，台词不多，但镜头会给到你。好好准备。”
陈默接过通告单，扫了一眼。果然，侍卫乙的名字（虽然是代号）后面，多了两场戏的标注！戏份延长了！这绝对是意外之喜！他强压激动：“谢谢张导！我一定好好准备！”
“嗯，”张伟点点头，语气严肃了些，“不过，陈默，我得提醒你。在这个圈子里混，光会演还不行。人情世故，该装孙子的时候还得装。吴涛那边…以后尽量避着点，别硬碰硬。你起点不错，别因为这些小事折在半路。” 这话语重心长，带着前辈的提点。
“我明白，谢谢张导提点。”陈默虚心受教。他知道张伟说的是金玉良言。影帝的自我修养，也包括在必要的时候…战略性装怂。
“好了，去吧。下午没你戏份了，可以回去了。”张伟挥挥手。
陈默起身告辞，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张导，那…头盔的事，后面我还需要戴吗？” 他对那玩意儿有心理阴影了。
张伟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不用了！道具组会给你准备个新的…结实的！再飞出去砸到人，他们真得滚蛋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光头侍卫…也挺有辨识度的。保持住！”
陈默：“……” 光头侍卫？这角色定位还真是…清新脱俗。
离开休息室，陈默感觉脚步都轻快了不少。不仅化解了头盔危机，还意外获得了更多戏份和张伟的赏识！这波不亏！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哼的是未来会火的一首歌的片段，自己没察觉），准备回放饭区找老赵，看看那点“革命果实”有没有被糟蹋。
刚走到遮阳棚附近，就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平时闹哄哄的放饭区，此刻安静得有点诡异。群演们端着饭盒，眼神却都瞟向一个方向——遮阳棚入口处。
只见入口那里，停着一辆锃光瓦亮、与周围破旧环境格格不入的黑色奥迪A6。车旁，站着一个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职业套装、戴着金丝眼镜、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的年轻女人。她气质清冷，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正微微蹙着眉，打量着周围嘈杂混乱的环境和那些穿着戏服、端着饭盒的群演，眼神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这女人陈默认识！正是刘晓晴身边那位存在感极强的助理——林薇！人称“晴姐的影子和闸刀”。
她怎么会在这里？！陈默心里咯噔一下。刘晓晴说过要“验收”他在剧组的表现，但没想到“眼线”来得这么快，还这么高调！
林薇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人群，很快就锁定了顶着光头的陈默。她扶了扶金丝眼镜，踩着高跟鞋，步履从容地穿过人群，径首走到陈默面前。那股清冷的香水和周围浓烈的汗味、盒饭味形成了惨烈对比。
“陈默先生？”林薇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冷静，没有起伏，听不出情绪。
“林助理。”陈默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点。心里却在飞速盘算：她看到多少？头盔飞掉？被吴涛刁难？还是…刚才的“光头悲情秀”？
“晴姐让我来看看。”林薇言简意赅，目光在陈默光溜溜的脑袋和被劣质粉底糊得惨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秒，镜片后的眼神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玩味？“听说…你今天表现很‘精彩’？”
陈默心里骂娘，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他硬着头皮解释：“一点…小意外。道具头盔质量不太好，出了点状况，不过己经解决了。戏…还算顺利。”
“解决了就好。”林薇不置可否，低头在平板电脑上快速划动着，似乎在记录什么。然后她抬起头，目光再次扫过陈默身上那套破旧、沾着灰尘和油渍（可能是红烧肉蹭的）的侍卫服，以及他手里那把“升级佩刀”，语气平淡地传达指令：“晴姐让你收工后，去公寓一趟。她需要了解你今天的‘工作’情况。”
来了！传说中的“召见”和“汇报”！陈默心里哀叹一声，看来这顿“汇报饭”是逃不掉了。他面上恭敬应道：“好的，林助理。我收完东西就过去。”
林薇点点头，似乎对陈默的顺从还算满意。她又环顾了一下西周乱糟糟的环境，眉头再次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仿佛多待一秒都是污染。她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走向那辆锃亮的奥迪，拉开车门，优雅地坐了进去。车子发动，悄无声息地驶离了这个“盒饭江湖”，留下身后一片压抑的议论声。
“卧槽！兄弟！那…那是谁啊？开奥迪的！气场好强！”老赵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看着远去的车尾灯，一脸敬畏，“看着像大老板秘书！找你的？”
“嗯…算是吧。”陈默含糊道，心情复杂。刘晓晴的“关心”，总是带着无形的压力。
“啧啧啧！兄弟！深藏不露啊！”老赵看陈默的眼神又变了，从“演技牛逼的兄弟”升级成了“背后有神秘大佬的牛逼兄弟”，“难怪张副导这么照顾你！有这关系，你早说啊！还跟咱们抢什么盒饭…”
陈默哭笑不得。他倒是想说，这“关系”是好是坏还两说呢！
他回到放饭区，老赵果然“好好照顾”了他剩下的红烧肉——连饭盒都舔得干干净净！陈默看着空饭盒，又想想晚上要去面对刘晓晴，顿时觉得中午那点油水都白补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脱下那身馊味侍卫服（暂时告别“光头侍卫”身份），换上自己的便装。陈默走出影城，打了辆破夏利出租车，报出了那个他住了几天、却依旧觉得陌生的高级公寓地址。
坐在颠簸的出租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陈默整理着思绪。头盔风波、演技爆发、张伟的提点、林薇的“视察”…这一天过得比拍戏还累。晚上面对刘晓晴，是福是祸？该汇报什么？隐瞒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平静而深邃。
**影帝的自我修养第六步：**
**1. 用专业和一点运气化解道具危机，赢得副导认可和…更多戏份！**
**2. 该装怂时战略性装怂，前辈的江湖经验要听！**
**3. 时刻准备着，迎接“金主阿姨”的突击检查！汇报工作…也是一门艺术！**
**光头？那是为了散热，保持头脑清醒，应付接下来的“鸿门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