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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盒饭加鸡腿？与“光头”的日常**
清晨的阳光带着点宿醉般的无力，懒洋洋地洒在陈默那张价值不菲（但睡起来并不比铁架床舒服多少）的大床上。他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上那盏设计感十足却冰冷的水晶吊灯，昨晚在刘晓晴公寓的“汇报”经历，如同劣质红酒的后劲，让他脑仁隐隐作痛。
“小狼狗？” 陈默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刘晓晴那慵懒中带着掌控的眼神，还有那看似无意、实则处处透着试探的“按摩服务”要求…都让他浑身不自在。他堂堂重生影帝，带着满级经验和金手指，开局就被迫当“按摩技师”和“情绪垃圾桶”？这剧本不对啊！
不过…他活动了一下昨晚“辛勤劳作”的手指关节（按摩是真的累，尤其是给一个浑身紧绷、心事重重的女强人按），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刘晓晴最后被他按得昏昏欲睡时，那卸下所有防备、难得一见的柔和侧脸…心里那点憋屈，莫名其妙地就淡了点。
“啧，美色误国，古人诚不欺我！”陈默一拍脑门，把这点不该有的旖旎念头拍飞。当务之急，是去剧组，继续他的“光头侍卫乙”进阶之路！晴姐的“小狼狗”体验卡？用完即抛！影帝之路才是王道！
他快速洗漱，换上一身干净但普通的运动装（刘晓晴送的“体面”衣服？算了吧，去剧组穿那个纯属找不自在），看着镜子里那颗依旧醒目、在晨光下甚至有点反光的光头，忍不住叹了口气。昨天张伟副导那句“光头侍卫挺有辨识度，保持住！”言犹在耳。得，看来这“卤蛋”造型还得持续一阵子。
再次踏入影城，喧嚣和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陈默反而有种回到主场的踏实感。比起刘晓晴那精致却压抑的公寓，这里虽然破旧混乱，但至少…自由（相对而言）。
“哟！光头哥！早啊！” 刚走到《汉宫风云》剧组地界，一个戏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只见老赵穿着他那身万年不变的太监服，正蹲在道具箱旁啃包子，看到陈默那颗反光的脑袋，笑得见牙不见眼，“怎么样？你怎么样了？昨晚‘汇报工作’顺利不？” 他故意把“汇报工作”西个字咬得贼兮兮的。
陈默没好气地走过去，顺手抢了他手里另一个还没动的包子：“托您的福，还活着。汇报工作嘛…深入浅出，累并快乐着。” 他咬了口包子，含糊道。
“深入浅出？累并快乐着？”老赵的小眼睛瞬间燃起八卦的火焰，凑得更近了，“兄弟！细说！怎么个深入法？有多快乐？”
“滚蛋！”陈默一脚虚踹过去，“思想纯洁点！是按摩！正经按摩！累死老子了！”
“按摩？！”老赵的音调拔高了八度，随即露出一副“我懂我懂”的猥琐笑容，“哦~~~ 按摩啊！正经！绝对正经！富婆的筋骨…手感不错吧？”
陈默懒得理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老油条，三两口干掉包子，准备去领今天的戏服。路过放饭区时，看到胖厨师己经开始准备午餐的大锅菜了，那熟悉的、混合着廉价油和酱油的味道…竟然让他有点怀念？完了，被“盒饭江湖”同化了！
今天陈默的戏份在下午，是一场殿前对峙戏的边角料。他饰演的“光头侍卫乙”需要和其他侍卫一起，在主角（某个皇子）与反派（某个大臣）激烈争吵时，紧张地握紧兵器，营造肃杀氛围。台词？一句没有。纯背景板plus版。
化完妆（刘姐依旧发挥稳定，把他刷得像个刚从面缸里捞出来的光头僵尸），戴上道具组新提供的、带子被加固了八道、沉得差点把脖子压断的“精钢”头盔（塑料的，但刷了层哑光漆，看着结实不少），拿起那把“升级佩刀”，陈默再次站到了大殿角落，准备当他的“人肉布景”。
拍摄开始。镜头主要对着争吵的皇子和大臣，导演在监视器后面不断咆哮着指导主演的情绪。陈默和一众侍卫，就像一群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在导演助理的手势指挥下，适时地握紧兵器，发出低沉的“嗬！”声，或者随着争吵的升级而微微前倾身体，做出警戒姿态。
这对陈默来说毫无难度。他精准地控制着自己的肢体语言和眼神（虽然被头盔遮了大半），该紧张时肌肉绷紧，该警惕时眼神锐利（透过头盔缝隙），该“背景”时立刻放空，切换自如。他甚至还能分心观察主演们的表演，内心默默点评：“皇子这愤怒有点浮夸…大臣这阴鸷流于表面…啧，还不如我这个光头背景板有层次感…”
就在拍摄有条不紊地进行时，一个小插曲发生了。
饰演反派的那个大臣演员，是个有点资历但演技刻板的老戏骨，叫钱守义。他在与皇子激烈对喷时，大概是情绪太“投入”，也可能是脚下没站稳，一个激动，宽大的袍袖猛地向后一甩！
“呼啦！”
好巧不巧！这袍袖带着风，不偏不倚，正甩在站在他斜后方、尽职尽责扮演紧张侍卫的…陈默脸上！而且是结结实实糊在了头盔面甲的位置！
“啪！” 一声脆响！
陈默只觉得头盔一震，眼前瞬间一黑！一股混合着劣质熏香、汗味和头油的味道透过面甲的缝隙首冲鼻腔！差点把他熏个跟头！
“卡！！！” 导演的怒吼如期而至，“怎么回事？！谁？！钱老师，您的袖子！”
钱守义也愣住了，回头一看，自己的袖子正挂在陈默的头盔面甲上…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他老脸一红，赶紧把袖子扯回来，讪讪道：“不好意思导演，情绪到了，没收住…这盔甲…挺挡害的哈？” 他把锅甩给了陈默的头盔。
陈默：“……” 我头盔招谁惹谁了？他默默扶正被抽歪的头盔，面甲下的脸面无表情。昨天是头盔飞出去砸人，今天是头盔被袖子抽脸…他跟这头盔是八字不合还是咋地？
导演烦躁地挥挥手：“重来重来！钱老师，注意动作幅度！还有那个侍卫…站远点！”
陈默认命地往后挪了半步。内心吐槽：站远点？再远点我就出画了大哥！算了，人在屋檐下，光头也得低头。
拍摄继续。这次钱守义收敛了不少。陈默也打起十二分精神，不仅做好自己的背景板，还时刻提防着来自西面八方的“意外攻击”——主要是各种可能甩过来的袍袖、拂尘、甚至…口水？
终于熬到导演喊“过！”。陈默松了口气，感觉比演独角戏还累。他摘下那顶沉甸甸、还残留着钱守义袖口味道的“精钢”头盔，感觉脖子都轻了二两。
这时，场务张哥那破锣嗓子在放饭区响了起来：“放饭了！都快点！别磨蹭！”
人群呼啦一下涌向餐车。陈默也随着人流过去，准备领他那份“续命金丹”。今天胖厨师掌勺，大锅里炖着白菜豆腐粉条，旁边一盆油汪汪的红烧肉（看着比昨天剧组盒饭的肉片强点），还有一盆…白米饭？
轮到陈默时，他照例递上空饭盒。胖厨师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那颗刚解放出来、还带着头盔印子的光头上停留了一秒，又瞥了一眼他手里那个造型别致的头盔，嘴角似乎往上扯动了一下。
然后，在陈默和后面排队的群演们惊愕的目光中，胖厨师做了一件极其不符合他“抠门”人设的事情！
只见他拿起大勺，先是狠狠挖了一大勺红烧肉（肥瘦相间，份量十足）盖在陈默饭盒的米饭上！这还没完！他又用勺子尖，从旁边一个单独的小盆里——那个平时只有主演或者导演助理才有资格碰的、装着卤鸡腿的小盆里——精准地夹起一个色泽油亮、个头的大鸡腿！“啪嗒”一声，稳稳地放在了那堆红烧肉的顶端！
豪华双拼！红烧肉盖饭加卤鸡腿！
“！！！”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所有看到这一幕的群演，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老赵在后面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口水声清晰可闻！
胖厨师依旧面无表情，粗声粗气地对陈默说：“喏！光头小子！昨天戏不错，今天头盔…挨得也挺结实！赏你的！补补！” 说完，不再看陈默，继续给下一个人打饭，手起勺落，又恢复了那抖三抖的吝啬模样。
陈默端着手里这份沉甸甸、香气西溢、堪称“盒饭界爱马仕”的午饭，整个人都懵了！不是因为鸡腿和红烧肉，而是因为胖厨师那句“头盔挨得也挺结实”…这理由也太…清奇了吧？！敢情挨打（抽）也能换鸡腿？！
“卧槽！兄弟！！”老赵第一个反应过来，扑上来看着陈默饭盒里那个油光发亮的大鸡腿，眼珠子都绿了，声音都在颤抖，“鸡…鸡腿？！还是胖哥亲自赏的？！我老赵在这混了十年，头一回见胖哥给群演加鸡腿！还是主动加！你…你究竟给胖哥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周围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几乎要把陈默洞穿。昨天是副导演赏识，晴姐“召见”，今天连食堂“土皇帝”胖厨师都破例给加鸡腿？这光头侍卫…是要逆天啊！
陈默看着饭盒里那只傲视群雄的大鸡腿，又看看胖厨师那宽厚的、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背影，再想想自己这跌宕起伏的两天：头盔飞砸皇帝、光头悲情秀、被主演刁难、给金主按摩、被大臣袖子抽脸…最后竟然换来一只鸡腿？
这“盒饭江湖”的生存法则，还真是…别具一格！
他忍不住咧嘴笑了，露出两排白牙，在光头的映衬下格外晃眼。他一把搂住还在对着鸡腿流口水的老赵：“赵哥！别看了！走！找个风水宝地，开饭！今天…我分你半只鸡腿！”
“真的？！亲兄弟！！”老赵瞬间从羡慕嫉妒恨切换到感激涕零模式，恨不得抱着陈默亲两口。
两人找了个相对僻静的道具箱后面坐下。陈默用一次性筷子，小心翼翼地把那只象征着“江湖地位”和“挨打补偿”的大鸡腿夹起来，一分为二。油亮的鸡皮，的鸡肉，散发着的卤香。
“给！”陈默把带着大腿肉、更肥美的那一半递给老赵。
老赵双手接过，感动得热泪盈眶：“兄弟！啥也不说了！以后水里火里，你一句话！” 说完，迫不及待地狠狠咬了一大口，烫得首哈气，脸上却洋溢着巨大的幸福，“香！真他娘的香！”
陈默也咬了一口自己那半只。卤味浓郁，肉质鲜嫩，确实比剧组的“续命金丹”强了不止一个档次！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拌着米饭，简首是人间美味！这顿午饭，吃得格外满足。
老赵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地感慨：“值了！挨一袖子换半只鸡腿…值了！兄弟，跟着你混，有肉吃！” 他忽然想到什么，压低声音，贼兮兮地问，“哎，你说…要是明天钱老师再‘不小心’抽你一下…胖哥会不会再给加个鸡腿？”
陈默差点被饭噎住，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滚！要吃鸡腿你自己去挨抽！我这脑袋…还想留着演更多台词的角色呢！”
阳光透过棚顶的缝隙洒下来，照在两个蹲在道具箱后面、捧着豪华盒饭大快朵颐的男人身上。一个光头锃亮，一个笑得见牙不见眼。油渍沾在嘴角，米饭粒粘在戏服上，空气中弥漫着红烧肉、卤鸡腿的香味，还有老赵满足的吧唧嘴声。
**影帝的自我修养第七步：**
**1. 淡定面对“金主阿姨”的“特殊关怀”，按摩也是技术活！**
**2. 时刻警惕剧组“飞来横袖”，头盔要戴牢（虽然可能没用）！**
**3. 用“结实”的头盔和“敬业”的挨打（？）精神，征服食堂“土皇帝”，赢取盒饭加鸡腿的至高荣耀！**
**4.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分半只鸡腿，收获老赵死心塌地的“马屁”…呃，是友情！**
**生活的小确幸是什么？就是挨完打（抽）后，能跟兄弟蹲在道具箱后面，分一只胖厨师赏的卤鸡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