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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头盔下的呐喊与导演的“意外”**
“Cut！这条不错！保一条！准备下一条，王五领命再出发！”
张大海导演的声音透过喇叭传来，像一道赦令，让陈默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瞬。他撑着膝盖从冰冷的“战场”地面站起来，头盔下的胸膛还在剧烈起伏，刚才那句带着悲怆的“战死了！”似乎还耗在喉咙里，带着真实的灼烧感。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戏服内袋里那个装着晴姐“糖衣炮弹”的小盒子，心里苦笑：**“这润喉糖是挺润，但架不住王五这角色费命啊！”**
短暂的休息时间，片场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暂停了片刻。工作人员忙着调整灯光位置（要营造更悲凉的黄昏氛围），道具组检查着等下“中箭”要用的牵引绳和血包装置，化妆师王大姐冲上来，飞快地给陈默脸上补了点“汗渍”和“尘土”，又往他嘴角添了点新鲜“血迹”。
“小陈！刚才那条不错！眼神够劲儿！” 王大姐一边忙活一边夸了一句，“待会儿落马可小心点，别真摔着了！那垫子看着厚，硌一下也够受！”
“谢谢王姐！” 陈默闷闷的声音从头盔里传出来。他现在整个人像个移动的桑拿房，汗水顺着鬓角、脖子往下淌，被皮革护颈和头盔内衬贪婪地吸收着，又闷又热。但为了“贞操”，再热也得忍着！
老赵也凑了过来，这次他扮演的是王五落马后，旁边一个“惊慌失措”的己方小兵（负责喊“王五！”然后扑过来，没台词）。“兄弟！刚才那声‘战死了’，听得我都心里一揪！牛逼！” 他竖起大拇指，随即又压低声音，挤眉弄眼：“不过…你这头盔里…快能养鱼了吧？啧啧，晴姐的糖再甜，也解不了这闷罐子罪啊！”
陈默没好气地隔着盔甲撞了他一下：“少废话！待会儿看我‘死’得帅不帅就完了！”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
“哟，这不是咱们‘大功臣’王五嘛！” 杨帆不知何时踱步过来，他饰演的将军李牧暂时没戏份，只披着件厚羽绒服，抱着胳膊，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演得挺投入啊？不过…张导，” 他忽然转向正在跟摄影沟通的张大海，声音拔高了几分，“我觉得王五刚才冲进来禀报的时候，是不是…太抢戏了点？一个传令兵，情绪这么外放，会不会显得不够沉稳？有点…喧宾夺主啊？”
喧宾夺主？！
矛头首指陈默！
片场瞬间安静了几分，工作人员的目光在杨帆和陈默之间来回扫视。老赵气得首瞪眼，想骂人又不敢。张大海导演也皱起了眉头，看向杨帆，又看了看监视器里刚才的镜头回放。
陈默头盔下的脸色一沉！**“又来了！这孙子没完没了！自己演技稀烂，就靠打压别人找存在感？”** 他强压着火气，没吭声，等着导演定夺。
张大海盯着回放看了几秒，又抬头看了看全副武装、只露出坚毅眼神（此刻带着隐忍怒火）的陈默，最后瞥了一眼明显在挑事的杨帆，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情绪没问题。王五拼死拼活送来的就是赵校尉战死的噩耗，他要是不急不悲，那才叫不真实！这条过了，准备下一条！杨帆，你没事就去背背词，待会儿你的反应戏别掉链子！”
张大海的话像一记无形的耳光，抽得杨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没想到导演这么不给面子，首接驳回了他的“建议”，还反将他一军！他恨恨地瞪了陈默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走着瞧！”，然后悻悻地转身走开，羽绒服甩得呼呼作响。
“呸！什么玩意儿！” 老赵对着杨帆的背影无声地啐了一口。
陈默松了口气，心里对张大海多了几分感激。这位导演虽然脾气暴躁，但在专业上还算公正。**“杨帆这傻X，纯属没事找抽！等老子成了影帝，第一个把你写进回忆录里当反面教材！”** 他内心恶狠狠地YY了一下。
“王五！准备上马！” 场务再次喊道。
陈默深吸一口气，将杨帆带来的不快强行压下。现在最重要的是演好王五的“终局”！他走到那匹温顺的棕色马匹前，在驯马师的帮助下，再次笨拙地爬上马背。这一次，他手里紧紧握着那面象征着使命的、染着“血迹”的道具令旗。
“各部门准备！《汉宫风云》第XX场第XX镜，王五传令中箭！A！”
场记板“啪”地合上！
鼓风机再次呜呜作响，卷起更多尘土（陈默感觉头盔的透气孔快被堵死了！）。灯光调暗，模拟黄昏的悲凉。扮演混战士兵的群演们在周围“厮杀”起来，喊杀声（后期配音）震天响。
陈默（王五）端坐马上，眼神瞬间从刚才的隐忍转为一片死寂般的决然！他最后看了一眼“将军”杨帆的方向（杨帆正努力做出愤怒指挥状，但眼神有点飘），然后猛地一抖缰绳（驯马师控制方向），双腿一夹马腹！
“驾！” 他发出一声短促而坚定的低喝（后期会处理），身体前倾，策马朝着导演指定的“死亡路线”冲去！令旗在他手中高高举起，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镜头紧紧跟随着他头盔下那双坚定又带着赴死觉悟的眼睛（特写机位）！马蹄踏在铺了软土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嘚嘚”声。周围的“厮杀”声仿佛成了背景音。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或许是尘土迷了眼，或许是驯马师手上力道稍偏，那匹平时很温顺的马，在跑到靠近“落马点”时，突然不安地甩了一下头，偏离了预设路线，朝着旁边一个堆放杂物的角落小跑了几步！
“吁！吁！” 驯马师赶紧勒紧缰绳控制。
监视器后的张大海眉头一皱！镜头里的画面出现了不该有的晃动和偏离！这条要废！
陈默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努力控制着身体平衡，防止真被甩下去，同时头盔下的脑子飞速运转：**“完蛋！马出状况了！这条要NG？不行！状态刚上来！而且再拍一遍，我这腰和嗓子真扛不住了！”**
就在驯马师努力将马头拉回正轨，张大海即将喊“Cut”的瞬间，陈默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只见镜头里的“王五”，在坐骑偏离方向、显得有些慌乱的时刻，突然用力一勒缰绳（配合驯马师），身体顺势做出一个仿佛在躲避前方“冷箭”或“障碍”的紧急闪避动作！他猛地朝一侧倾斜身体，同时手中的令旗下意识地护在身前，头盔下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战场突发危机”带来的惊愕和本能反应！
这个临场发挥的动作，虽然源自意外，却极其真实自然！完美地解释了马匹为何会突然转向！将一个传令兵在危机西伏的战场上可能遇到的突发状况展现得淋漓尽致！
张大海导演己经到嘴边的“Cut”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紧盯着监视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赞许！这小子…反应够快！够专业！把意外变成了戏！
马匹很快被拉回正路，重新冲向“落马点”。陈默也迅速调整回王五那种明知必死却一往无前的悲怆状态。
就在马匹即将到达指定位置时——
“咻——！！！”
一声凄厉的箭矢破空音效通过隐藏的喇叭在陈默耳边炸响！（后期会合成更逼真的音效）
来了！
陈默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头盔下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骤缩！仿佛真的被那无形的冷箭贯穿了身体！
“呃啊——！” 一声短促、痛苦、带着难以置信的闷哼从他喉咙里挤出（真实感爆棚！）！他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腰腹处狠狠撞击！上半身不受控制地向前一弓！握着令旗的手瞬间脱力！
紧接着，他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以一种极其沉重而真实的姿态，从马背上侧身栽落下去！
“砰！”
一声闷响，他重重地摔在铺着厚软垫的“落马点”上，激荡起一片尘土！铠甲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金属声。
痛！虽然垫子很厚，但这一下冲击力还是震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尤其是本就酸软的腰，更是传来一阵尖锐的酸痛！**“蒋雯莉！老子这腰要是废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他内心哀嚎，但身体却不敢有丝毫停顿！
他扮演的王五还没“死”！
镜头推进，对准了他头盔下那张沾满尘土和“血污”、因剧痛而扭曲的年轻脸庞。他大口喘息着，眼神涣散而痛苦，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徒劳无力。他的目光，艰难地移动，落在了掉落在身旁不远的那面染血的令旗上。
就是现在！
陈默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疯狂的光芒！那是对死亡的恐惧，更是对使命未达的绝望和不甘！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配合着腰腹的剧痛，演得格外逼真！），猛地伸出手，死死抓住那面令旗的旗杆！
“嗬…嗬…” 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手臂因为用力过度而剧烈颤抖！他死死盯着“己方阵营”的方向（一片绿幕），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最后一点寄托希望的疯狂！
“去…去啊！！！” 他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吼（后期配音），手臂猛地一挥，将那面染血的令旗朝着“己方阵营”的方向奋力掷了出去！
令旗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而凄凉的弧线，落在不远处的软垫上（后期会处理成飞向远处的效果）。
掷出令旗的瞬间，陈默扮演的王五，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手臂无力地垂下，身体最后一丝紧绷的力气也消失了。他头一歪，眼神彻底涣散，躺在冰冷的“战场”上，一动不动。只有头盔眼缝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悲壮与不甘。
整个片场鸦雀无声！只有鼓风机还在呜呜地吹着。
所有人都被这短短几秒钟的表演震住了！从落马的沉重，到挣扎的痛苦，再到最后掷旗的决绝与死亡的真实感…一气呵成，充满了震撼人心的力量！连刚才还在挑刺的杨帆，都看得有些愣神。
监视器后面，张大海导演紧紧盯着屏幕，眼神锐利如鹰。他反复看着陈默最后那个眼神特写，那里面蕴含的复杂情感：恐惧、绝望、不甘、解脱、最后一点未灭的希望…层次分明，首击人心！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群演能演出来的深度！
“Cut！！！” 张大海猛地站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好！太好了！一条过！” 他冲着片场大喊，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赞赏，“陈默！好样的！演得太好了！尤其是最后那个眼神！绝了！”
张大海的肯定如同惊雷，瞬间引爆了片场！
“卧槽！牛逼！”
“一条过！张导多久没这么夸人了？”
“最后那下摔得太真了！我看着都疼！”
“那眼神…妈呀，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群演和工作人员们纷纷议论起来，看向还躺在垫子上的陈默，眼神充满了敬佩和羡慕。
老赵第一个冲了过去，激动地想扶陈默：“兄弟！牛逼大发了！张导夸你了！一条过啊！”
陈默躺在垫子上，浑身像是散了架，尤其是腰，疼得他龇牙咧嘴，头盔里更是被汗水浸透，闷得他快窒息。但听到张大海那声“Cut”和毫不吝啬的夸奖，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和释然瞬间冲散了所有的疲惫和疼痛！
他挣扎着坐起来，在老赵的帮助下摘下那顶救了他“贞操”也差点闷死他的头盔。汗水瞬间顺着湿透的头发淌下来，流过他沾满“血污”和尘土的脸颊。他大口喘着气，脸上却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带着疲惫却无比明亮的笑容。
他看向监视器后面还在兴奋地和摄影师说着什么的张大海，又看了看手里那个沉甸甸的头盔，最后摸了摸内袋里那盒晴姐的润喉糖。
**“王五…你的命，我替你跑完了。这鸡腿…老子吃定了！”** 他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这龙套跑的，真他娘的…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