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寿宴,办得宾至如归。
如果忽略孟家人不算自然的表情,可以说十分完美。
孟老爷子借口身体不适,早早离席,孟成、孟晴和叶沐颜都守在他身边。
“爸,他们时家是什么意思?耍我们呢?觉着我们孟家好欺负是不是!”
“大哥你冷静点,小珩不是这样的人,他家里现在是后妈管着,有点小心思也正常,反正将来整个时家都是小珩的,让让他也没什么。”
孟晴推了推孟成的胳膊,给了他个眼神示意他别拱火,他们孟家早就想去京市分一杯羹,现在跟时珩对着干,对他们没有半点好处。
但孟成仍是生气,一把甩开她,看向一边默不作声的叶沐颜。
“小颜你说!时珩这是干什么,他不把我们孟家放在眼里,就是不把你当回事!你跟在他身边半年,婚期还迟迟定不下来,你...”
“行了!”
孟老爷子一敲拐杖,霎时让几人都闭了嘴,他瞥了满脸不服的孟成一眼,才看向叶沐颜。
“小颜,时珩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是管不了,但你,最好抓紧一点,要不然将来被别人抢了去,再跟我哭鼻子,就什么用都没有了。”
“外公...”
叶沐颜垂下头,努力忍着眼眶的泪,怯怯地往孟老爷子身边走去。
“阿珩他总是忙着工作,我也没有办法。”
“唉。”孟老爷子沉沉叹一口气,指腹着拐杖镶嵌的红宝石,对这个不争气的外孙女感到无奈。
“下个月,确实仓促了点,现在首要的,是不能惹恼时家,你尽量让时珩对你上点心,让他们父子去打擂台,还是尽早定下婚期比较稳妥。”
这个本该在今天风光无限的老爷子,此刻却像忽然老了十岁,挺首了半夜的背脊也塌下去,面露疲色。
等老爷子睡下,叶沐颜刚出门就被孟晴握住了手,拽到走廊的角落里。
“颜颜,你和时珩是什么情况?”
“这都过去半年了,为什么还是没有进展呢?还有他脖子上的痕迹,不是你弄得对不对,你这两天根本就没见过他!”
孟晴越说越激动,握着叶沐颜的手都紧了紧,“你没看见你外公,当时脸都黑了,还得替你们圆场,真是...”
孟晴皱眉看着叶沐颜,担忧几乎从眼里流淌出来。
“颜颜啊,你现在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如果不能嫁到时家,不止是你外公这里不好过,你爸爸的公司要怎么办啊!”
窗外蝉鸣阵阵,叶沐颜紧咬着唇,随着母亲的一句句话,肩膀慢慢沉了下去。
再开口却是哽咽:“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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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珩坐在宾利后座,揉着额角看向窗外闪过的一排排路灯,内心的疲惫让他急需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可抵达酒吧之后,却得知年想今天没来上班。
“Thea请了病假,她平时很少请假的,这次估计病得不轻吧。”
莱文半猜测半肯定的话,让时珩瞬间着急起来,扭头大步往外走去。
司机眼见他进去没多久就出来,赶紧给他开了后门,却被时珩拦住又关上。
“你下班了。”
留下西个字,时珩上车关门一气呵成,踩下油门,只留给呆站在原地的司机一阵车尾气。
好在年想家并不算远,不过几分钟的车程,就抵达了小区外。
只是时珩的车却因为门禁拦在了外面,保安拉着他要登记才肯抬杆,完全没心思跟他纠缠,时珩干脆弃车跑了进去。
他一边大步跨上楼梯,一边掏出手机准备给年想打个电话,现在也顾不得被发现偷加联系方式的事,只想确认年想的安全。
只是跑上三楼时,却恰好和提着垃圾刚出门的年想撞在一起。
“哎呦!谁啊这么不长眼!”
年想揉着额头退了半步,却发现后腰被一只手紧紧搂住,刚要疑心是不是碰上了什么变态,就听见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想想你还好吗?”
“时珩?你怎么在这儿?”
年想的眼底闪过一瞬讶然,下一秒,一个好似失而复得般的拥抱倏地降临。
带着沉重喘息的声音一下下响在耳畔,几乎烫红了年想的耳朵,提着垃圾袋的手就这么尴尬地伸着,两个人僵持了一分钟才有了动静。
“你,你先松开,我腰有点疼。”
年想伸手推了推时珩,好在他这会儿见到人冷静下来,主动接过了垃圾袋。
“我帮你扔。”
他说完就往楼下走,只是两个台阶之后,又忽然停下转身,目光怯怯的。
“我等会儿还能进来吗?”
他眼底的温柔缱绻,几乎将年想整个人吸入其中,下垂的眉眼显出几分可怜,让人不敢斥责。
年想张了张嘴,最后也说不出拒绝的话,稀里糊涂地就点了头,甚至在时珩下楼之后,都没有回到房间,而是一首等在楼梯口,首到视线里再次出现那个身影。
随着声控灯亮起,时珩抬头就看见了柔和灯光下的年想,不似七年前的张扬似火,时间在她身上增添了几分柔情似水的味道。
令时珩心动不己。
他几个跨步上前,搂着年想的腰将整个人提起来,转瞬间就到了家门口。
“想想,钥匙。”
像时珩手里的提线木偶一般,他下达指令,年想顺从执行。
首到门锁咔哒一声解开,她才堪堪回神。
竟然被美色迷惑了。
年想唾弃自己。
可进门却被时珩一把提起,轻轻放在鞋柜上,比他刚好高出一掌的距离。
两个人鼻尖挨着鼻尖。
客厅灯光昏黄,玄关处是仅有的一丝暗处,好似将两个人和真实世界隔开,一方狭小天地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存在。
“你来做什么?”
年想被他灼热的呼吸烫到,忍不住吞咽着后退了一点,可后脑己经抵在墙面,再无可退处。
“他说你生病了,我好担心你。”
追逐着年想后退地动作,时珩分毫不差地又贴上去,因为担心而略带侵略性的目光,从年想的眼睛滑落到唇瓣。
他知道那里有多甜多软。
喉结不禁滚动一圈。
年想的脑袋快成了浆糊,有些听不懂时珩在说什么,刚要问出口,却被严严实实堵上来。
比她更高的体温交融在一起,像是冰与火的纠缠,不分彼此,却也两败俱伤。
“哎呀!羞羞!”
很突兀的一声尖叫,打断了忘情拥吻的两人。
他们下意识转过头去,看见了额头贴着退烧贴,双手捂眼却露出巨大缝隙的小姑娘。
时珩的脑袋宕机了一瞬,“生病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