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安虽然发着烧,却没有半点身为病号的自觉,反而因为看到大人亲亲十分兴奋。
年想去了厨房熬粥,时珩则抱着年安回了卧室。
小姑娘捂着嘴巴嘻嘻地笑,红扑扑的小脸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什么,眨巴着眼睛期待地看着时珩。
“你们什么时候会结婚啊,我以后可以一首叫你爸爸吗?”
时珩的眼底闪过一瞬的光,自然地给年安盖好被子,才低头看她:“你为什么总叫我爸爸,你的爸爸呢?”
虽然年想那天给他的头发没有派上用场,但今天叶沐颜给了他一份鉴定报告,上面清楚的写着,他和这个和年想有七分像的小姑娘,没有血缘关系。
但年安并不知道这些,她眼睛咕噜转了两圈,很可怜地嘟起了嘴巴。
“妈妈说我没有爸爸。”
“没有爸爸...”
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捏住,时珩不敢想象,他不在的那段时间,年想究竟经历了什么,会跟一个小朋友说她没有爸爸。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好烫好烫好烫...”
年想的声音从厨房一路传到卧室,时珩回过头就看见她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捏着碗沿的十指跳舞似的。
“给我。”
他快步上前,解救了烫得跳脚的年想,稳稳把碗放在桌子上,才回头去看年想的手指。
“烫红了。”
他抿着唇,透着一股不悦的气息,全然不管身后的小病号,拉着年想就出去找冷水冲洗。
“不至于吧,哎!”
只来得及和茫然的年安对视一眼,她就被时珩半拖半抱着去了洗手间冲洗
她被时珩强势地圈在怀里,水流在指尖不住冲刷,冰凉凉的缓解了疼痛。
一分钟后,烫意己经消失,年想试着抽了抽手,却纹丝不动。
“时珩?可以了。”
可时珩像听不见似的,仍是一动不动,首到看见她指尖的红彻底消失,才关上了水龙头,却没有松开怀抱。
年想依旧被困在时珩和洗手台之间。
她奇怪地回头瞥他一眼,无奈地贴近他颈窝,“你不会想在这儿做吧,安安还没睡呢,你...”
“我不是...”
时珩才意识到她误会,赶紧表明自己没有那个意思,年想却趁机挣脱他的怀抱,踮着脚拉下他的领带。
啵。
“明天吧,我去找你,好吗?”
她眼波流转,笑得妩媚,指腹擦过时珩的唇瓣,留下一阵香气,消失在狭窄的洗手间里。
时珩愣愣看着掌心,那里好似还残留着她手腕的温热,五指渐渐收拢,试图将那份感觉留在手中,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年想笑着回到卧室,对上年安好奇的目光,稍微收敛了表情。
“喝点粥再睡。”
她坐在床头,拿着勺子在黏稠的粥里不停搅动,时不时吹一下,少见的有个慈母的样子。
但是年安有打破一切祥和氛围的能力。
“你们刚刚又去亲亲了吗?”
“咳,什么,咳咳。”
她猛地回头,见年安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眼睛,鬼灵精似的。
“小朋友不要问那么多,喝你的粥!”
她舀起一勺粥,一个眼神过去,年安乖巧坐起来,张嘴喝下。
但她还是好奇,“真的没有吗?”
“啧,找打是不是?”
“哼!”年安撇撇嘴,对于被看不起很是不满,却没有拒绝递过来的一勺勺甜粥。
“行了,你乖乖睡觉,有事叫我。”
无情地隔着被子拍了拍年安,年想端着空碗离开卧室,轻轻关好了门,转身却发现时珩坐在餐桌上,竟然默默盛了碗粥自己在喝。
“你没吃晚饭吗?”
她尽量伪装平静,绕过餐桌去洗碗,用很寻常的语气询问,就好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般。
可时珩却说:“很多年没有吃到你做的饭了。”
水流仍簌簌地冲刷着,窗外蝉鸣声声,一切看起来都像极了七年前的场景。
年想的动作静止了几秒,然后恍若无事般继续洗碗,头都不回地说:“我也不经常做饭,你今天来得还挺巧。”
时珩坐在餐桌前,侧着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年想的背影,海藻般的卷发被她随意挽在脑后,像绽开一朵绚烂的花,很普通的家居服,素净的脸蛋,无一不让时珩心动。
他捂着胸口,试图将快要跳出来跑进年想怀里的心脏按回去,却怎么也压不下口腔的苦涩。
“想想,我们...还能回去吗?”
水流终于停止,屋内安静地连蝉鸣都再听不见,只剩两人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你觉得呢?”
年想的反问让他喉咙滞涩,一瞬间,反胃头晕齐齐涌了上来。
“我能,做什么补偿你吗?”
他很想说:补偿之后,我们可不可以继续相爱,像七年前那般。
可他知道年想的回答。
她转过身,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和时珩对视,目光几乎可以称得上平静,时珩却在里面看见了让他心慌的怨恨。
可年想却只是笑了笑,好似那只是他的错觉。
“时珩,你如果想补偿的话...”
“就再强大一点吧,别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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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时珩在宾利车里醒来,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年想的小区外面。
电话仍不休止地响着,他拧着眉按下接听。
“时珩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推迟了婚期!你知不知道...”
“你还记得我妈的忌日吗?”
“什...什么?”
时江河愣了一瞬,孟家告诉他婚期被时珩推迟时,支支吾吾地没说出原因,他就以为是时珩又耍什么脾气,现在听他一问,才忽然记起这个事。
“我...”他一时哑口无言,忘记这件事是他的问题,当时莫琳说六月底是个好日子时,他完全没想到那方面去,很随意地就应下了。
现在想来,确实很草率,要是真的被人知道,时珩的婚期定在他母亲忌日前后,恐怕又要搞出什么新闻。
他额头瞬间冒出不少冷汗,“这事是我想的不周到,那就重新再定日子吧,我让你妈...”
“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