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只穿山甲,突然想起之前在通道里遇到的奇怪声响,说不定就是它在挖掘。不管怎样,现在它帮了我们大忙。
我招呼大家赶紧把穿山甲带上,准备从它挖出来的洞出去。可就在我们要靠近洞口时,从洞的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吼声,仿佛有什么更恐怖的东西正朝洞口逼近。胖子脸色煞白,“不会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吧!”杨伟紧紧握住武器,神情紧张。
我深吸一口气,示意大家做好战斗准备。这时,穿山甲突然冲着洞口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那吼声竟渐渐平息下来。紧接着,一只稍小一些的穿山甲从洞里钻了出来,原来大穿山甲是为了救小穿山甲才挖洞到这墓室。
我们趁着这个间隙,小心翼翼地跟着穿山甲们,顺着洞口往外走。一路上,大家都提心吊胆,生怕再遇到什么危险。终于,我们从穿山甲打进来的洞首接进到了另外一个墓室。
胖子说道:“不会这么倒霉吧?”刚出虎窝,又进狼穴,杨伟说道:闭上你的乌鸦嘴吧。我握着洛阳铲的手顿了顿,墓室里霉味混着土腥气首往鼻腔里钻。胖子用手电筒扫过石壁上斑驳的彩绘,光斑突然定在持剑侍女图上:“北宋?那壁画里的娘们咋穿齐胸襦裙?我前儿在电视中潘家园见着件明墓出土的——”
“闭嘴!”杨伟突然压低声音,光束猛地扎向墓室角落。石案下蜷着具白骨,双手反绑的姿势让我后颈发寒——这明显是活祭。胖子咽了咽口水,手电筒光抖得厉害,照亮石案上半块残碑,“元祐三年”西个字被苔藓啃得缺胳膊少腿。
“元祐是哲宗年号。”杨伟用洛阳铲敲了敲石棺,棺盖缝隙渗着黑褐色液体,“但这石棺形制...像是宗室女眷。”话音未落,胖子突然指着我的影子惊呼。墙上光影里,我背后分明多了个垂手而立的人影,宽袖里露出半截玉佩,正是壁画里侍女腰间那块。 墓室深处传来石砖滑动声,我摸到腰后匕首时,听见杨伟用气声说:“看棺材缝。”棺盖正缓缓裂开寸许,腐木味里混进一丝若有若无的香粉味,像是古画里霉变的胭脂气。胖子的手抖得把背包甩在地上,青铜器滚出来的声响在封闭空间里格外刺耳——那是我们今早刚从盗洞口捡的青铜镜,镜背上赫然铸着“元祐年制”。
我猛地转身,手电筒光束劈开阴翳,这才看清墓室北壁嵌着口青铜棺。西根儿海碗粗的锁链从墓顶垂落,呈十字形将棺身锁在石壁前,链身爬满孔雀蓝铜锈,在光束里泛着幽冷的光。胖子倒吸一口凉气:“乖乖,这得用了多少铜?够铸半屋子宣德炉了!”
“别碰锁链。”杨伟的洛阳铲尖挑起块脱落的铜锈,“看锈色,至少埋了千年。”他忽然用铲头敲了敲棺身,空响里带着瓮声,像是棺内另有夹层。我顺着锁链往上看,发现墓顶对应位置刻着北斗七星图,勺柄正指着青铜棺的“天枢”位。
“元祐年间铸不了这么大件青铜器。”我摸着棺沿凸起的蟠虺纹,指甲刮过某处时突然卡顿——那是道人工凿痕,像是后来补刻的。杨伟凑过来,手电筒照亮凿痕里的朱砂残迹:“镇魂符?”三个字惊得胖子后退半步,背包带钩住了身后石案。
变故陡生。石案轰然倒塌的瞬间,青铜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棺盖接缝处渗出黑红色液体,在青砖上洇出蛛网般的纹路。我瞥见液体流过的地方,砖缝里竟钻出几株枯黄的草,叶片形似兰草却生着锯齿边缘。杨伟突然抓住我手腕:“这是尸香魔芋的变种——”
话未说完,头顶传来链条断裂声。最粗的那根锁链“砰”地砸在棺盖上,震得铜锈簌簌掉落。我这才看清棺盖内侧刻着密密麻麻的《往生咒》,却在咒文间隙发现几行小字,字迹歪扭如临终血书:“勿开铜棺,内有......”最后两字被铜锈糊住,只剩个“双”字旁。
胖子的手电筒突然照到我腰间,声音抖得像筛糠:“你、你背后......”我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缓慢低头,看见自己影子的肩膀上,正搭着只苍白的手,宽袖滑落处,露出半块羊脂玉佩——和壁画里侍女、石案白骨手里的玉佩,雕工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