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通道的感应灯突然熄灭,黑暗如潮水般淹没两人。
时南的呼吸骤然加重,撑在墙上的手背青筋暴起。
七年了,他以为自己早己筑起铜墙铁壁,可她的气息一靠近,所有的理智便溃不成军。他的克制在她的面前,好似是个笑话,不值一提。
似乎只要她出现,他就会本能的想要靠近她。
"时南...可以出去了吗?"
任欢欢的轻唤像一簇火苗,瞬间点燃他绷紧的神经。
他突然掐住她的腰按向自己,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真丝裙灼烧她的皮肤。
他的呼吸骤然加重,撑在墙上的手突然扣住她的后颈。
任欢欢还未来得及反应,他的唇己经压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咖啡的苦涩和未散的烟味,凶狠得像是要把七年的思念都倾注其中。
他的齿尖擦过她的下唇,在她轻颤的瞬间加深了这个吻。拇指着她颈侧的脉搏,那里正疯狂跳动,与他同步。
任欢欢的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他的衬衫,布料下的肌肉紧绷如铁。
他的气息太过熟悉,让她恍惚回到大学时代。
就在她快要沉溺时,记忆突然闪回那个穿碎花裙的女生,亲昵地拽着他的袖口。
"唔...等等!"
她猛地偏头躲开,唇瓣擦过他的脸颊。
黑暗中,她的声音发颤,".....我不能当小三。"
时南一愣,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禁失笑。
正要解释,消防门突然被推开。
感应灯应声亮起。
"欢欢?"方静举着手机,看见两人紧贴的身影,"......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随着话落,消防门再度被关上。
空间亮了起来,任欢欢这才看清。时南的领口被扯开两颗扣子,唇上还沾着她的口红。
而她的裙摆也皱得不像话。他的气息还留在她的唇上,滚烫的触感挥之不去。可脑海里却总是想起那个穿碎花裙的女生。
他们一起去玩密室逃脱,他送她回家,她替他整理衣服,那亲昵的、自然的,像是己经在一起很久。
她一想到这,她的胸口就有些发闷,几乎喘不上气。
她趁他不注意,推开他就要去拉安全出口的门。
"欢欢。"时南拉住她的手。
她没有回头,手指搭在门把上,"……我得走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碰你?"
他的嗓音低沉冷冽,却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紧绷,又像是压抑着什么。
闻言,她呼吸一顿。
他以为她躲开是因为厌恶?
而不是因为……他有女朋友?
她现在在他的心里己经是那么随便,不堪的吗?
她张了张口,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们早就没关系了,时队。刚才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她能明显感受到时南的呼吸一沉。
她没敢回头看他,只是用力拉开门,逃跑似地冲进了展厅明亮的灯光里。
身后,安全通道的门缓缓合上,发出沉重的"咔嗒"声。
来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回去的时候大雨滂沱。
雨丝斜斜地打在车窗上,将霓虹灯光晕染成模糊的色块。
任欢欢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脑中不断浮现方才接吻的画面,想的深了,仿佛还能感受到唇上残留着他的气息,滚烫的,带着咖啡的苦涩。
她大概是疯了。
也有可能是她写的那本书令她对时南更加沉迷。
毕竟,她只要开始写,脑子里幻想的都是他的样子。
这样不行....
在这样下去,她怕有一天,她会真的想睡他。
"所以,"方静突然开口,声音里藏着掩不住的八卦,"你是想复合?"
任欢欢的思绪被拉回,心虚的偏过头,"没有。"
窗外,雨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像极了时南刚才掐着她腰时,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她拧起眉心,她在想什么!
"得了吧,"方静轻哼,"你俩在消防通道待了足足十来分钟,出来时嘴唇都肿了。"
她瞥了她一眼,打趣道:"技术怎么样?比七年前...."
"方静!"任欢欢耳根烧得通红,“我们没做过那事.....”
“哦....”她尾音拉的老长,“所以你才会幻想,还一本正经的写了本书?不过我刚才仔细想想,「想睡刑警前男友的一百种理由」还挺有意思的,你要是发表了,说不定能火。不过事先声明阿,脖子以下要仔细,搞不好告你涉黄,那这一世清明就毁了。”
“我说了,我只是随便写着玩玩。”
不然她会忍不住再去写密室题材。
“写着玩也不耽误你想,不过说真的,以前我给你介绍那么多精英人士,你连见都不见,难道不是因为放不下时南?要我说啊,你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谈一下,说不定....”
"他有女朋友了。"任欢欢截断她的话。
车内突然安静,只听的见雨刷器规律的声响。
半晌,方静挑眉,"那是不好再接触了。”
下一刻,“不过没关系,今天那个律师陈言你还记得吗?”
“恩。”
"比你大两岁,刚过30,恒心律所最年轻的合伙人,斯坦福法学博士。父亲是法学泰斗陈教授,母亲是交响乐团首席小提琴手。”
方静说着,拿起手机找出一张照片,递给她,“你看,这是他去年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奏钢琴的照片。"
任欢欢接过来看了一眼,照片里的男人穿着西装坐在三角钢琴前,修长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舞台上的光芒打在他身上,耀眼夺目。
"关键是人品可靠。他经手的女性维权案都特别漂亮,前不久还帮被家暴的妇女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从整体来讲,样貌人品,才华家世,没得挑剔。"
等红灯的空隙,方静突然凑近,"而且他偷偷问我,你上个月才出版的新书《密室》什么时候再开签售会,他想要个签名。"
雨刷器规律的声响中,任欢欢想起画展上那个恰到好处的距离感,以及他介绍画作时,始终保持着礼貌的半步间距。
“静姐,你知道的,我一旦习惯了什么东西,很难改变,也不想花时间和精力去应付。我想,像我这样矛盾的人,大概率是会一个人孤独终老的。”
方静闻言,将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咽了回去。
“是了是了,这么多年了,你想找早就找了,刚才的话,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