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巨笔驱散血河怨灵的刹那,奈何桥尽头的浓雾突然翻涌成漩涡,吐出个裹着黑袍的身影。这人拄着青铜拐杖,杖头镶嵌的骷髅头正"吧唧吧唧"嚼着孟婆汤味的泡泡糖,黑袍下伸出的手指涂着紫色荧光指甲油,怎么看都透着股诡异的反差萌。
"天师后人,有点意思。"沙哑的声音从黑袍深处传来,骷髅头泡泡糖"啵"地炸开,溅了钟馗一脸黏糊糊的糖渣,"不过你以为拿到通行令牌,就能畅通无阻?太天真了!"话音未落,黑袍突然膨胀成巨型章鱼,八只触手甩出锁链,精准缠住钟馗的手腕脚踝。
挣扎间,怀中的残卷自动展开,金光在锁链上灼烧出焦痕。黑袍人发出刺耳的尖笑,骷髅头拐杖顶端裂开第三只眼睛,射出的幽蓝光线将周围化为老式电视机雪花屏。"别白费力气了,"对方打了个带着硫磺味的饱嗝,"你帮孟婆找哭丧棒这事,可没表面那么简单。"
雾气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百年前的阴阳客栈,孟婆跪在祭坛前痛哭,手中攥着半截烧焦的哭丧棒;噬魂兽从九幽深渊爬出时,祭坛上的符文与孟婆如今使用的如出一辙;更惊人的是,李修文的科举舞弊案现场,竟闪过孟婆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
"不可能!"钟馗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桃木剑"当啷"掉在地上,"孟婆姐只是个爱跳广场舞的热心肠!"黑袍人"噗嗤"笑出声,泡泡糖吹出的气泡罩住他的脑袋,在里面形成扭曲的倒影:"热心肠?她可是当年血月惨案的始作俑者之一!为了复活夭折的女儿,她和噬魂使者做了笔交易——用童男童女的魂魄喂养哭丧棒!"
这番话如五雷轰顶,钟馗想起乱葬岗里缠着婴儿襁褓的竹子,胃里一阵翻涌。黑袍人趁机收紧锁链,骷髅头眼睛里弹出3D投影,播放着孟婆深夜在祭坛施法的画面:哭丧棒吸收着怨灵的哀嚎,棒头的水钻渗出鲜血,而孟婆脸上带着近乎疯狂的笑容,边跳广场舞边吟唱咒语。
"现在,该谈谈我们的交易了。"黑袍人甩出枚刻着骷髅笑脸的硬币,在空中旋转时映出钟馗的倒影——他的脸正在逐渐透明,"帮我拿到孟婆的记忆碎片,我就告诉你如何阻止终南山封印崩坏。不然嘛..."硬币突然裂成两半,夹住钟馗的鼻子,"你会变成奈何桥上的路灯,永远看着别人投胎!"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迪斯科音乐。孟婆踩着发光旱冰鞋冲来,荧光绿运动服上别满"舞王争霸赛冠军"的勋章,哭丧棒当麦克风挥舞:"小郎君!怎么跟这老阴货聊上了?他推销的阴间保险可千万别买,保你赔到下辈子!"
黑袍人"啧"了一声,化作青烟钻进骷髅头拐杖:"给你三天时间,过时不候!"临走前还不忘朝孟婆比中指,骷髅头泡泡糖精准黏在她头顶,气得孟婆对着空气跳脚大骂:"老东西!下次广场舞大赛我让牛头马面给你使绊子!"
惊魂未定的钟馗看着孟婆手忙脚乱抠泡泡糖,突然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的戒痕——和祭坛画面里戴青铜面具的人位置一模一样。"小郎君发什么呆?"孟婆扯着他就往回走,哭丧棒播放起《最炫民族风》,"走!姐请你吃僵尸肉火锅,加双倍辣椒!"
火锅店里,红油翻滚的铜锅冒着诡异的蓝光,漂浮的僵尸肉时不时眨眼睛。孟婆往他碗里夹了块会跳舞的毛肚,涂着尸斑色蔻丹的指甲在桌面敲出节奏:"小郎君,你刚才看见那老阴货,没被他骗吧?他专门坑刚来阴间的萌新,上次骗牛头买了能增高的鞋垫,结果害人家卡在奈何桥缝里三天!"
钟馗盯着碗里突然变成问号形状的豆腐,小心翼翼开口:"孟婆姐,你和...血月惨案有关系吗?"沸腾的火锅突然凝固,孟婆夹毛肚的筷子悬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僵成蜡像。沉默持续到僵尸肉都凉透时,她突然抓起酒坛猛灌,紫色的孟婆汤顺着嘴角流下,在地面腐蚀出小小的骷髅头。
"是,我承认。"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苍老沙哑,荧光绿运动服开始褪色,露出底下破旧的素白旗袍,"我女儿...她本该是文曲星转世。"雾气中浮现出小女孩的虚影,扎着双马尾,手里攥着被烧焦的状元卷,"但有人篡改了她的命格,让她胎死腹中。我不甘心,所以和深渊做了交易..."
客栈的灯光突然变成血色,墙上的人皮灯笼渗出泪水。孟婆的哭丧棒自动悬浮,棒头的水钻映出无数怨灵的脸。"可我没想到,哭丧棒会失控,"她捂住脸,指甲缝里渗出黑血,"那些童生的死...我..."话没说完,客栈剧烈震动,天花板上垂下锁链,黑袍人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孟婆,你的时间到了——该把记忆碎片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