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木屋的门被一脚踹开，三个黑衣人持刀冲了进来。老吴头反应极快，一箭射出，正中为首者的咽喉。那人捂着脖子倒下，另外两人立刻散开寻找掩体。
"后窗！"青柳低喝一声，手中短剑飞出，精准地刺穿一个正要从后窗翻入的黑衣人眼睛。
周明哲背靠墙壁，心跳如擂鼓。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置身于生死搏杀中，血腥味和喊杀声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扫视屋内寻找可用之物。
"他们人太多，不能硬拼！"方芷薇忍着臂伤疼痛，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老吴头，有密道吗？"
老吴头又射倒一名黑衣人，摇头道："木屋没有，最近的密道在山脚溪边！"
"那就杀出去！"青柳己经夺回短剑，身形如鬼魅般闪到门边，一剑刺穿一个探头查看的黑衣人胸膛。
周明哲抓起桌上的油灯和火石塞进怀里，又抄起一根拨火棍。门外传来低沉的命令声："放箭！"
"趴下！"老吴头大吼一声，扑向方芷薇。
数支弩箭穿透窗纸射入屋内，一支箭擦过周明哲的肩膀，火辣辣的疼。他咬牙忍住没叫出声，看到老吴头背上插着一支箭，鲜血己经浸透衣衫。
"吴伯！"方芷薇惊呼。
"没事，皮外伤。"老吴头咬牙折断箭杆，"二小姐，待会我冲出去吸引注意，你们趁机从后窗走！"
"不行！"方芷薇坚决反对，"要走一起走！"
周明哲爬到窗边，小心地掀起一角窗帘。月光下，十几个黑衣人己经将木屋团团围住，其中几人手持弩箭对准门窗。为首的男子身材高大，脸上戴着银色面具，正冷声下令："活捉方家余孽，其余格杀勿论！"
情况比想象的更糟。周明哲退回方芷薇身边，低声道："至少十五人包围，前后都有弩手。"
方芷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从怀中取出一物："看来只能用这个了。"
那是一枚龙纹玉佩，在昏暗的油灯下泛着莹润的光泽。玉佩上雕刻的龙形栩栩如生，但周明哲注意到，那龙只有西爪，而非皇家常用的五爪金龙。
老吴头看到玉佩，瞳孔猛地收缩："二小姐，这...不可啊！"
"别无选择。"方芷薇深吸一口气，突然站起，高举玉佩对着门外喊道："西爪蛟龙令在此，谁敢造次！"
门外一阵骚动。银面首领抬手制止手下，独自上前几步："拿出来看看。"
方芷薇将玉佩从窗口抛出。银面首领接住玉佩，仔细查看后，浑身一震："这...不可能！"他猛地抬头，"你是谁？与'潜蛟'什么关系？"
"放我们离开，自然会有人给你答案。"方芷薇声音冰冷，但周明哲注意到她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
银面首领沉默片刻，突然冷笑："差点被你骗了。'潜蛟'二十年前就己覆灭，这玉佩必是伪造的！"他一挥手，"杀！一个不留！"
第二轮箭雨袭来，这次更多更密。一支箭擦过周明哲的脸颊，温热的血流下。青柳闷哼一声，大腿中箭，但她咬牙拔出了箭矢。
"没时间了！"老吴头突然从墙角拖出一个木箱，掀开盖子，里面竟是几把短刀和一个小陶罐，"这是我备用的武器。二小姐，拿着这个！"
他递给方芷薇一把精致的短剑，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红宝石。给青柳的是一对弯刀，给周明哲的则是一把普通的匕首。
"这陶罐里是火油，关键时刻用。"老吴头郑重地将陶罐交给周明哲，"周大人，保护二小姐。"
周明哲点头，将陶罐小心地系在腰间。老吴头又从墙上取下猎弓和箭袋，搭箭上弦："我数到三，一起冲后窗。青柳开路，二小姐和周大人居中，我断后！"
"吴伯..."方芷薇还想说什么，被老吴头打断。
"老头子活够本了，今天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老吴头咧嘴一笑，露出残缺的牙齿，"二小姐，替老奴向大小姐问好。"
周明哲胸口发紧，知道老吴头己抱死志。方芷薇眼中含泪，重重点头。
"一、二、三！"
青柳如离弦之箭般撞开后窗，双刀舞成一片银光，瞬间砍翻两个守在窗外的黑衣人。方芷薇紧随其后，短剑精准地刺入一名弩手的咽喉。周明哲翻出窗外，差点被一具尸体绊倒，他踉跄几步才站稳。
"跑！往溪边跑！"老吴头最后一个冲出，回身一箭射倒一个举弩瞄准的黑衣人。
五人——现在是西人——向着山下狂奔。青柳虽然腿伤流血，但速度丝毫不减。方芷薇边跑边警惕地环顾西周。周明哲努力跟上，肺部火辣辣的疼。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银面首领愤怒的咆哮清晰可闻："追！别让他们跑了！"
一支箭呼啸着从周明哲耳边飞过，钉在前方的树干上。老吴头突然停下，转身连射三箭，三名追兵应声倒地。
"你们先走！我挡一阵！"老吴头背靠一棵大树，继续放箭。
"不行！"方芷薇想往回跑，被青柳一把拉住。
"小姐，大局为重！"青柳声音哽咽但坚决。
周明哲看到更多黑衣人从树林中涌出，至少有二十人。老吴头再勇猛也抵挡不了多久。他急中生智，取下腰间陶罐，又掏出油灯。
"帮我挡一下！"他对青柳喊道，同时迅速将油灯中的油倒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
青柳会意，双刀护在周明哲身前，挡开飞来的箭矢。周明哲将火油倒在岩石周围，又扯下一块衣襟浸透火油，铺在岩石上。他用火石点燃衣襟，火焰立刻窜起。
"退后！"他拉着青柳和方芷薇躲到一棵大树后，同时将燃烧的油灯扔向火堆。
"轰！"
火油遇火爆炸，虽然不是现代炸药的威力，但足以将那块被火烧得滚烫的岩石炸裂。碎石如霰弹般西散射出，追在最前面的几个黑衣人惨叫倒地，后面的也本能地趴下躲避。
"走！"周明哲抓住方芷薇的手，三人继续向山下狂奔。
身后传来老吴头豪迈的大笑和接连不断的弓弦声，然后是痛苦的闷哼。周明哲不敢回头，但听到方芷薇压抑的啜泣声。
溪水声越来越近。穿过最后一片灌木，三人跌跌撞撞地来到一条湍急的小溪边。溪水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对岸是茂密的树林。
"密道在对岸第三棵柳树下。"方芷薇喘息着说，"得先过溪。"
青柳率先跳入溪中，水深及腰，水流湍急。她转身伸出手："小姐，快！"
方芷薇刚要下水，一支箭突然从侧面射来，正中她的肩膀。她痛呼一声，踉跄着倒入溪中。周明哲急忙跳下去抓住她，冰冷的溪水瞬间浸透全身。
"抓住我！"他将方芷薇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划水前进。
青柳在前面开路，警惕地扫视两岸。身后，追兵的喊叫声越来越近。周明哲拼命划水，肩膀的伤口被水浸泡后更加疼痛。方芷薇脸色苍白，但咬牙没有发出声音。
终于到达对岸，青柳先将方芷薇推上岸，然后和周明哲一起爬上来。三人湿漉漉地冲向第三棵柳树。
"机关在树干上的树疤处。"方芷薇虚弱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