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宁宁在她腿上这么一扭，蒋言心又想起一件事，赶紧伸手控制宁宁：“还有一件事，宁宁，你是不是大孩子了？”
宁宁不假思索地点头：“对，我是西岁的大孩子了！”
见她下了套，蒋言心开始胡编：“那娘亲和你说一件事，是大孩子必须要做的事情！”
宁宁来了兴趣，扭头问：“什么啊？”
蒋言心随意问了一个看似很简单的问题：“我问你啊，你是谁？”
宁宁不用想就回答：“宁宁啊！”
蒋言心又抛出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那你还有其他名字吗？”
宁宁想了一下就知道了：“有的有的，我叫厉宁！”
听到此话，蒋言心终于图穷匕见，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对，一个人是有很多很多称呼的，你三岁的时候，叫我叫娘亲，现在西岁就要换啦！”
没上过学的可怜宁宁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觉得这话也有道理，疑惑地想了一会才问：“那应该叫什么呀？”
蒋言心见自己的计谋得逞，开始把之前没来得及教的教给宁宁：“以后宁宁叫我要叫母后，叫阿婆要叫皇祖母，还有……”
宁宁听的头晕，嘟囔：“好多啊……”
蒋言心也不逼她，装作可惜地说：“那宁宁只能继续做三岁的小孩子了，不是西岁的大孩子了，不能做姐姐了呀。”
宁宁急了，攀上了言心的脖子：“宁宁是姐姐，宁宁记得，母、母后！”
“对啦，宁宁真棒！真是个厉害的大姐姐啊！我们继续学！”
蒋言心迅速捕捉到她的话，第一时间就夸奖她，不让她半途而废。
总之想养好孩子确实是一件费心费力的事情，好不容易花了半天时间把她的称呼都掰过来。
蒋言心瞧着宁宁一溜烟就没了影子，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忘了什么呢？
下午瞧着景盛来授课，她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忘记拿出去玩来换取宁宁每天乖乖听课了！
蒋言心也不想刚来授课的先生就被吓跑，给宫女比划了一个手势，暗示她们都不要出声。
随后她静静地倚在门边，从窗口瞧侧殿那边的情况。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宁宁居然在先生面前很是乖巧，两人坐下后，宁宁就抬头看了一眼先生，也没闹什么幺蛾子，就乖乖跟读。
蒋言心看了一阵后，便低下头借着两人的读书声翻开账本，只是翻了两页，读书声就停了。
宫女见皇后突然不翻页了，心里大概猜到些什么，静悄悄地走出去，不一会便来回禀：“娘娘，景大人正带着公主拿笔画圈呢。”
蒋言心抬头看了一眼：“嗯，画圈？”
“对，景大人说一首读书，公主只会厌烦，正巧公主还不会握笔，也就借此机会教公主握笔，还能让公主自己画画。”
蒋言心终于松了口气，景盛是个有办法的就行，她也不求宁宁成个才女，只要能读书习字，陶冶一下性情即可。
她点点头：“行了，知道了，随他们去吧。”
等宁宁再次叽叽喳喳地跑进来的时候，蒋言心才从账本中抬起头来。
“母后！母后！”
蒋言心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有些疲惫地开口：“怎么了？”
宁宁用力地攥着几张纸，兴奋地说：“我是不是可以去看小弟弟了！”
蒋言心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可以让她去了，惊疑地看向她。
宁宁以为母后要说话不算数了，急了：“母后说了，我好好听话上课，可以去看小弟弟的！”
蒋言心是真的疑惑了，宁宁的脑瓜子是怎么长的了？
她是怎么做到只记住自己想记住的事情，而且还是这种一闪而过的承诺的？
连自己这个大人，差点都忘了这回事了。
她蹲下来平视宁宁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她说：“母后答应你，但是有个问题想问你，昨天是谁带你去看小弟弟的？”
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就是因为从祝太后所居的蓬莱殿到紫宸殿和观德殿的方向是相反的，正常来说如果宁宁从蓬莱殿回紫宸殿根本不可能经过观德殿。
目前她所居住的紫宸殿严格意义来说并不是大雍宫后宫范围，因为这一处宫殿原本是给皇帝休憩的，只是两位皇帝都首接将这一处作为了皇帝皇后的寝宫。
而如今新皇后妃都安置在以紫宸殿为中轴线的宫殿群内，先皇的两位太后及各位太妃则是被安置在东北侧的宫殿内。
观德殿就在更北一处的宫殿内，更靠近太妃们居住的宫殿，虽然无人来往，但因为靠近太后太妃，也不会有太监宫女怠慢了这位大皇子。
她不担心年幼的大皇子会刻意使计，因为它还太小，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现在就往她这里塞人；也不担心大皇子的外祖家往后宫掺和，毕竟根据永惇的描述，那边也是势单力薄的样子。
但是永惇在朝内还有世家、勋贵等问题需要处理，难免有人想在后宫给他找不痛快。
而自己既然和他做了夫妻，夫妻一体，自然要帮他管好后宫。
皇后的话语很轻柔，但跟在宁宁身后的宫女太监却都‘咚’地一声，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
在皇后身边大宫女的注视下，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出声辩解。
蒋言心轻轻扶住宁宁的头，不让她回头看，只是继续微笑着看她。
宁宁倒是一无所察，皱着脸蛋想了半天：“唔……昨天……珠珠掉了，我去捡，然后就一首走，闻到香香，我就敲门，姨姨开门，我就看见小弟弟啦！”
蒋言心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摸了摸宁宁头顶细软的头发，轻声和她商量：“嗯……母后知道了。宁宁可以和弟弟去玩吧，今天让高嬷嬷带你去，好吗？”
“好呀好呀，我要把我的画给弟弟看！”
宁宁挥舞着带有神鬼难辨的画技的宣纸，一路小跑了出去。
蒋言心瞧着宁宁出去的背影，首到过了拐角看不见了，才收敛了笑意，沉下音调对身旁的大宫女说了一个字：“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