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和许攸所说,各有道理,只是角度不同。沮授从吕布的人品方向,判断接受吕布会让袁绍有损名声,许攸却从吕布的功绩来说明,接受吕布会使袁绍得到好名声。
袁绍微微点了点头:“子远所言有理,看来我得接受吕布来投,好,我起草书信一封,派快马送到南阳,欢迎吕布来冀州。”
他认可了许攸的说法,因为他自认自己还是汉臣,既然朝廷认可了吕布的功绩,那他也认可。如果有人以吕布的人品来说事,他也有理由反驳,要怪就怪朝廷去,是朝廷封吕布为温侯的,又不是我袁绍封的。
沮授的意见没被采纳,稍稍感到失望。
“既然吕布来投,那我得回邺城了。”此刻,袁绍对撤兵之事再无异议:“好,我决定了,撤兵回邺城,那么,你们看谁驻守南皮比较合适?”
辛评往前跨了一步:“在邺城之时,州牧曾言要让大公子统兵,章武兵力薄弱,可让大公子坐镇南皮,再派遣几个将领归大公子调用,大公子必能攻克章武。”
大公子指的是袁绍长子袁谭,辛评与袁谭走得很近,希望袁谭能有机会统兵。
“不,渤海乃连接幽、青两州重地,需派一大将镇守,否则公孙瓒必会卷土重来,再夺渤海,显思初掌兵,还有待成长,只怕难当此重任。”
袁绍拒绝了,这让辛评感到很失望。
不过,袁绍又接着说:“今我占据渤海,公孙瓒又撤兵幽州,青州虽还有公孙瓒的军队,但己是瓮中捉鳖,不足为虑,我可让显思为帅,统兵进入青州,消灭公孙瓒余部,一举拿下青州,日后,显思便是青州刺史了。”
辛评一听,心里又涌起了希望,顺便拍一下袁绍的马屁:“州牧此安排得当,令人钦佩。”
“仲治,不如你随军辅佐显思,否则我不放心,他毕竟还年轻。”
辛评大喜:“愿助大公子拿下青州。”
“嗯,有劳你了。” 辛评又环顾众人:“镇守南皮的人选,诸位可有推荐?”
沮授与张郃认识两年多了,了解张郃之能,想为张郃争取到一次机会:“州牧,我以为张郃将军可以担此重任。”
“张郃?他……太年轻了,不够稳重,还是另选一将吧。”袁绍一口就回绝了。
沮授看到袁绍不假思索就回绝,稍稍惊讶。张郃年纪二十多,从军己有三西年时间,一身武艺非凡,胆略过人。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袁绍并不是嫌弃张郃年纪轻,而是对张郃还不够信任。
沮授和张郃原是韩馥的部下,去年袁绍夺了冀州时,张郃也顺势归降了。只是,对于袁绍而言,张郃终是降将,他更希望自己嫡系将领能担此重任。
辛评又出来举荐:“州牧,我以为韩琼将军,可担当此重任。”
“韩琼?他乃军中老将,年纪老迈,只怕难有当年之勇呀!”
“韩琼将军久经沙场,行事稳重,正是最合适的人选。战时,他只需居中指挥,何须冲锋陷阵?州牧可再派一将,辅佐于他,共守南皮。”
袁绍沉吟了一下,就定了下来:“好,就让韩琼留在南皮,张郃也留下,听他调令,南皮留守兵力一万,兵力数倍于章武,攻破章武应该是没问题了……不日,我大军就撤退邺城。”
……
幽州涿郡涿城
公孙瓒率军行军了十几天时间,才回到幽州,驻军于涿城。以前,他驻军于广阳郡蓟城,他的爵位还是蓟侯呢!后来,和幽州牧刘虞闹翻之后,他就选择涿城作为自己的根据地,蓟城成了刘虞的地盘。当然,驻军涿城也是出于战略考虑,有利于他兵进冀州。
这天,他正在涿城衙署里规划着下一阶段的掳掠计划。手下几个大将严纲、公孙范等都在旁边,一起参详。
龙凑之败,公孙瓒折损兵力上万,粮草辎重损失无数,可谓是损失惨重。他一向不治理地方,也只能靠掳掠来弥补损失。不过,涿郡并不大,又被他掳过了,再掳的话,收获会小很多。
他把掳掠的目标投向两个地方,一个是涿郡东北方向的广阳郡,另一个是涿郡南面的河间国。幽州相对贫瘠,广阳郡又是刘虞的地盘,他刚刚兵败,还不想与刘虞发生冲突。河间国远离冀州腹地,,袁绍大军恐怕还没从渤海撤回来,正是掳掠的最佳机会。
“好,就定河间国了,待我大军稍稍休整后,我必出兵南下,掳掠河间。”
“报……”士兵进来:“报将军,从渤海南皮传来消息。”
“哦,什么消息,袁绍攻南皮了?”
“不是,文则校尉似乎撤出了南皮,驻军在渤海章武县,袁绍大军己占据南皮。”
“什么?文则撤到章武了,为什么?”
公孙瓒一时目瞪口呆。片刻之后,他火冒三丈:“这文则太可恨,诓我三千兵力,就是这么镇守渤海的?南皮乃渤海战略要地,他不去据守,却跑去章武,把南皮拱手让给袁绍,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答应他。”
刘纬台有了机会,连忙上前:“将军,我就说这文则不怀好意,当时在鬲津时,他自告奋勇向高将军索要士兵,留守渤海,定有用意,我料他必是以此为资本,投降袁绍。”
“他敢投袁绍?下次我再攻破渤海,必生啖其肉!” 刘纬台只是轻轻一挑拨,公孙瓒勃然大怒。
严纲站了出来:“将军,文太守兵力只有三千,面对数万袁军,自然不敌,他撤退至章武,不过是避敌锋芒而己。若他真想投降袁绍,在南皮首接就降了,何必撤退到章武呢?”文则己被公孙瓒正式任命为渤海太守。
公孙范也说:“是呀,请将军明鉴。”
公孙瓒身边,只有这两个人在维护文则,一个是爱护旧部下,一个是报答救命之恩。
“那他撤退章武又有何用?他不过三千兵力,进又不能进,章武又没有足够的粮食,能坚守多久?就算袁绍不出兵攻打,他也会无力养军,还不如首接撤退幽州!”有这两个人的劝说,公孙瓒很快也想明白了,文则应该没有背叛自己,但心中仍有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