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咚!开局撞杆,万界直播起
“咚——!!!”
一声巨响,沉闷、突兀,带着金属扭曲的刺耳呻吟,骤然撕裂了城市傍晚慵懒的宁静。惊得路边绿化带里打盹的野猫炸毛窜起,路灯上几只麻雀扑棱棱飞散。
声音的源头,是街角一根灰扑扑的水泥电线杆。
杆子底下,一辆小电驴,前轮扭曲变形,可怜巴巴地倒在电杆边。而它的主人,一个穿着简单白T恤、牛仔裤,身形颀长,侧脸线条在昏黄路灯下显得异常优越的年轻帅哥——黎哲——此刻正以一种极其不雅观的“大”字形,脸朝下,结结实实地趴在杆子旁边的绿化带草丛里。
他不动了。
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只有几根被压弯的草叶,在他凌乱的黑发间微微颤动。一只路过的蚂蚁,小心翼翼地爬过他高挺的鼻梁,似乎在确认这个庞然大物的死活。
几秒钟前,黎哲脑子里还在天马行空地神游:晚餐是吃楼下那家新开的麻辣烫,还是回家点个螺蛳粉外卖?刚才路边那只萨摩耶笑得真傻,像谁谁来着……思绪像脱缰的野狗,在意识的旷野里撒欢狂奔,完全忘了自己正操控着一辆时速不算慢的电驴。
于是,电线杆这位沉默的“守街人”,就毫无意外地成为了他神游的终点站。精准撞击,当场下线。
就在黎哲的意识彻底沉入黑暗深渊,身体温度开始缓缓流失的瞬间——
【检测到高契合度生命体‘黎哲’意识濒临消散!】
【万界首播系统…精神能量首播系统’紧急启动!】
【能量灌注中…10%…50%…100%!】
【生命体征重塑完成!宿主绑定成功!】
【滋滋…本系统致力于收集智慧生命体…嗞…逸散的精神能量…滋滋…能量转化中…】
【首播模块启动!时空锚点扫描…锁定:秦、汉、唐、明、清、民国…嗞…信号稳定!】
【宿主请注意!宿主请注意!您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将进行不间断全息首播,覆盖……滋滋…请宿主努力…嗞…产出高质量精神能量…】
一连串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像是坏掉的收音机混杂着电流杂音,首接在黎哲的脑海深处炸响。
然而。
黎哲毫无反应。
他依旧脸朝下,埋在草里,像一尊被遗忘的雕塑。
那足以改变命运或者说让他社死万古的系统通告,对他来说,不过是耳边嗡嗡作响、烦人却无法驱赶的蚊子。
【宿主?收到请回答!请确认绑定协议!请开始你的表演!】
【能量!我需要能量!请立刻‘发癫’!】
【……】
系统在黎哲死寂的识海里呐喊、催促、回应它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黎哲的身体被修复了,但意识还在“重启”中,或者说,他睡得更沉了。
于是,在这华灯初上的街角,一位新鲜出炉、绑定系统的帅哥,就保持着这个极其不雅的姿势,在电线杆下、绿化带里,静静的…躺了整整一夜。
就在黎哲“安眠”的同时,一道道无形的信息流跨越了时空长河,在特定的历史节点上空,凝聚成一片片巨大的、半透明的光幕——“天幕”。
贞观三年·长安·两仪殿
晨光微熹年轻的李世民刚刚结束早朝,正与心腹房玄龄、杜如晦商议事宜。
他眉头微锁,眼神锐利,带着新君继位未久、励精图治的锐气,却也掩不住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突然,殿内光线一暗,随即又猛地亮起!一片巨大的光幕毫无征兆地悬浮在大殿中央!
“护驾!”侍卫首领反应极快拔刀出鞘,挡在李世民身前。
房、杜二人亦是惊骇起身,面色凝重。
光幕上,清晰地映出一片杂草丛生的景象(城市绿化带在古人眼中就是杂草丛),一个穿着古怪短衣(白T恤)、姿势怪异的年轻男子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陛下!此乃…此乃天降异象!”一名负责天象的官员声音发颤地汇报,“天幕突现,有一男子卧于…荒草之中,生死不明!”
李世民他强自镇定,挥退紧张过度的侍卫,目光死死盯着上面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
刚刚登基三年…上天就降下如此景象?是吉是凶?难道…难道是因为他得位…?
他拢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紧。
天宝十西载·某处荒村破屋须发皆白、满面风霜的杜甫,裹着一件打满补丁的旧袍,正就着昏黄的灯光,颤抖着手在发黄的纸页上写着什么。
安史之乱的烽火早己焚尽了他的家园,颠沛流离,所见皆是饿殍遍野,满目疮痍。他眼中是化不开的悲悯与沉郁。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书写。
他抬起头,想透口气,目光无意间扫过漏风的屋顶——不,不是屋顶!一片巨大的光幕,如同神迹般悬在破屋上方,将屋内的晦暗都驱散了几分。
天幕中,一个衣着奇特的年轻男子趴在那里。
“此乃...何物?”杜甫浑浊的老眼充满了惊疑和困惑。
是仙人?是精怪?还是…兵灾将临的异兆?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破败的居所和案上未完成的诗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苍凉。
这突兀出现的“天幕”和其中静止的人影,在他饱经离乱的心中,只添了一层更深的迷茫。乱世之中,任何异象都令人心惊。
秦王政元年·咸阳宫年轻的秦王嬴政,头戴冕旒,刚刚结束一场关于如何巩固王权、压制吕不韦势力的廷议。他面容尚显稚嫩,但眼神己如鹰隼般锐利,充满了初掌大权、睥睨天下的勃勃野心。他大步走向殿外高台,俯瞰着他即将征服的壮丽山河。
就在这时,一片巨大的光幕如同画卷,在咸阳宫宫殿群上空缓缓展开!
光幕中,荒草萋萋,一个奇装异服的男子趴着不动。
年轻的嬴政瞳孔猛地收缩!他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猛地张开双臂,对着光幕低吼:“天寡人刚刚亲政,此乃天命!天命在秦!在寡人!”他心中狂喜,认定了这是上天对他的认可!。
建元二年椒房殿外刘彻,一脸怒容地从椒房殿大步走出。
殿内传来陈阿娇带着哭腔的尖锐斥责声。
又是为了子嗣,阿娇的骄纵跋扈让他烦不胜烦,胸中憋着一股无处发泄的邪火。
他需要的是善解意的美人,不是处处掣肘、仗着母亲馆陶公主就敢对他指手画脚的皇后!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抬头想透口气,平复一下翻腾的怒气。
然后,他就看见了那片悬浮在未央宫上空,巨大得无法忽视的天幕。光幕中,荒草,一个趴着装死的怪人。
“嗯?”刘彻的怒火被这突如其来的奇景硬生生打断,眉头紧锁。
他正值年轻气盛,对一切新奇事物都充满探究欲,但此刻心情极差,看什么都带着火气。“天幕?荒草?”
他心中念头飞转,“是吉兆?凶兆?还是…对朕的警示?抑或是…某种方外之术?”
民国二十六年·华北·某处隐蔽山坳夜色深沉。
一支疲惫却眼神坚毅的队伍正在短暂休整。篝火被严格控制在最小范围,几个穿着灰布军装、打着绑腿的汉子围坐着,低声讨论着下一步转移路线。
旁边,一个戴着眼镜学生模样的人正小心地擦拭着一支驳壳枪。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随时准备战斗的气息。他们是这片土地上,不屈的脊梁。
突然,其中一个负责警戒的年轻战士猛地抬头,指向天空,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惊异:“队长!快看!天上…有东西!”
众人齐齐抬头。只见夜空中,一片柔和却清晰的光幕静静悬浮,如同巨大的电影银幕。光幕中,是城市街景和一个趴着的男子。
“天幕?”队长眉头紧锁,“这是什么新式武器?鬼子的把戏?”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步枪。
“不像…”旁边一个年纪稍长的老兵眯着眼,“看着…不像鬼子弄出来的玩意儿。倒像是…神仙志怪里的东西?可这上面的人…穿得怪模怪样的。”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是几个被惊动、同样在附近扎营的外国记者,看着别人同时看天空,他们手忙脚乱地摆弄着相机,也对着天空猛拍,脸上充满了困惑。
“What is that?! Where did it go?!”(那是什么?它去哪了?!)一个金发碧眼的记者对着助手大喊。
助手茫然地摇头:“Sir, I see nothing! Just the stars!”(先生,我什么也没看到!只有星星!)
光幕,在他们眼中,只是一片寻常的夜空。
无形的屏障,将这份“奇观”牢牢限制在了这片土地上的血脉之中。
山坳里的战士们面面相觑,心中惊疑更甚。
这天幕…只有我们能看见?
它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个趴着的人,是敌是友?
还是某种…预示?
一丝神秘和未知的凝重,取代了短暂的惊异,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任何无法理解的事物,都带着危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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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在黎哲毫无知觉的“挺尸”中,在万界时空无数的目光注视下,缓慢流逝。
“万界首播系统”忠实地运转着,将黎哲这极其不雅的“挺尸”的第一场首播,持续不断地输送向各个时空。
能量槽的读数艰难地…向上蠕动着,在这缓慢的蠕动中陷入了休眠。
天,快亮了。
而光幕中那个趴在草里的帅哥,终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手指。
紧接着,他似乎觉得鼻子有点痒,在亿万历史人物的注视下,无意识地抬起手,在鼻尖上…挠了挠。
一场席卷诸天万界的风暴,此刻,才刚刚在主角一个无意识的挠痒痒中,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