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秦时龄就觉得眼前视线一转,肩膀处传来硬物抵着的生疼。
“能成为警察,你应该有基本的审时度势的眼力吧?”
棒球棍横过来压着秦时龄的肩膀,虞森用力把她向后压去,头顶距离海怪尖利的白牙只有两厘米。
腥臭味扑面而来。
窒息感和对于死亡的恐惧感叫秦时龄顿时绷紧了身体。
“我、我知道。”
虞森撤回手,棒球棍在手里转了一圈,把她头顶那只海怪捣下去。
“要么我让你闭嘴,要么你自己闭嘴。”
终于站首了身子,秦时龄握紧了桌子腿,仍旧心有余悸。
弹幕上说的什么她己经来不及去看了。
目前最紧急的,是眼前可以不断复活、汹涌而来的巨型海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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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延这边很是顺利。
他觉得自己还算特别,第一天就发现了复刻体,并且在意识回归自己身体后从柜子里挣扎出来,把复刻体揍成了原型。
还怪可爱的,是一个蓝色的海星。
那颗海心和蓝色心脏,都在他的口袋里。
他手上还拎着另一个口袋,里面装的是刚才抢过来的蓝色心脏。
每一颗心脏都用玻璃瓶装着,现在随着他走动间袋子的摇摆幅度而叮铃哐啷的响着,挺好听的。
他准备敲响下一间门。
听虞森说,这间房的玩家意识还算强大,意识到了复刻体的存在,可以拉拢一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穆延觉得自己没由来的急躁起来。
他早己在不间断的副本里培养出来了对于求生的本能,这种对危机的感应帮他躲过了不少次危难。
纪淮在8楼,楼上没什么动静。
那让他忽然感到焦躁的就应该是和海怪对峙的虞森。
他瞄了眼弹幕。
【穆延穆延穆延!虞美人她们和海怪打起来了!那些海怪不会死亡!】
也不知道虞森能扛多久,得速战速决。
他只敲了一下,门就被里面的人打开。
对方看到他时很惊喜,“穆延?”
穆延并不奇怪这人会认识他。
首先,他是个厉害的老玩家。
其次,玩家有了弹幕这个存在,同一副本的其他玩家就失去了隐瞒身份的必要。
他点头。
对方连忙从怀里把心脏给他。
“这是我的复刻体的心脏,我刚才找到的。”
他挠挠头,“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考研生,体力不好,就不跟着你们了。”
穆延没多废话,把门关上时低声说:
“谢谢你相信我们。”
带着眼镜的男生点头如捣蒜,“相信的相信的!”
“我早就从弹幕上知道你们的计划了,我相信你们的判断,也相信你们不会仅仅是依靠怀疑就拿人命做赌注!”
“就算失败了,也是我的命。”
男生有些腼腆的笑,“而且,就算不相信你们,我应该也活不下去吧。”
穆延沉默了一下。
他低声道,“我们都会活下去的。”
关上门,步子迈向下一间房。
他身侧的口袋里有多少颗蓝色心脏,就有多少玩家的性命。
在心脏从母体身边被他拿走时,那条人命在副本里的这个梦境中就己经死亡了。
虞森的猜测既然说了出来,就应该己经有了九成的把握。
九成把握看似很多,但其实在副本里,往往只有那一成会成为必然。
这是一场豪赌。
如果他们的计划成功,他们真的把梦境打碎了,那这些人就能醒来。
可如果运气背的偏偏踩中了那剩余的一成——
那么这些玩家,就提前被他们剥夺了活着的机会。
此时此刻,他、纪淮和虞森,三个人的肩上扛着沉甸甸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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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楼的人己经被纪淮敲晕了一半。
那些心脏被他放在一个塑料袋子里提着走,眸光深沉。
每拿一颗心脏,他的心就会沉下去一分。
他无比的相信虞森的话,却也是第一次把这么多人的性命背在身上。
那两个清醒的玩家一看到他就做出防备的姿态。
“你怎么能确定猜测就没有不准的时候?万一你们猜错了,我们岂不是就死了?”
“抱歉,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更希望我的姓名能握在自己都手上。”
纪淮抿着唇,“你们目前掌握的信息就是我们推测出来的那些,凭什么以为靠着这些就能活下去?”
“海怪每天都会吃人,你们又有什么能力能够战胜他们活够30天?”
他们没有什么能力,但是手握着初始道具。
“我们是一起进来的,初始道具是一个绝对安全的空间,在那里,我们可以活过30天。”
另一个人耸耸肩。
“我承认我们确实是自私了些,但是这可是副本,管好自己就行了,哪有那么多精力再去管别人是死是活呢?”
纪淮抬起眼。
他往后退了一步,把门关上。
“既然这是你们的选择,我也不强求,好自为之。”
每个人都有自己活下去的方式,纪淮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只要他们不捣乱就行。
独善其身从来都不是一个贬义词。
只是他、还是那个刚认识的穆延、亦或者是虞森,更喜欢皆大欢喜的结局。
虞森说的对。
这个游戏,一个人活着,没意思。
他要加快进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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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楼梯口的战局还算叫人满意,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只复刻体也来了。
秦时龄一拍脑袋。
“完蛋,忘了还有这玩意了。”
她简单说了一下经过,一转身,和两人呈现出背靠背的姿势。
“这只交给我。”
于渺看到还有一只巨型海怪就觉得头皮发麻。
“你说说你明知道这玩意是复刻体你还惹她干嘛!”
她泄愤似的用双截棍狠狠抽在一只张牙舞爪的触手上。
大喊,“你的背后我和虞美人能保护好,我们的后背你能保护好吗?!”
秦时龄把劈折了的棍子扔掉,一个跪滑从这只巨大的海鱼身侧窜过去,抄起一个灭火器就对着鱼头砸。
“放心!我可以!”
灭火器砸下去效果很显著,鱼诓一下的倒下去,爬起来晕头转向的好半天都没找到仇人。
这鱼看着倒不太聪明。
“嘘——”
秦时龄把手圈起,吹了个嘹亮的口哨。
“你的对手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