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外的风呼啸着,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瓦片上。阿婉坐在桌前,手里还握着那张写着“城西老槐树下见”的纸条。她己经决定明天去赴约,但今晚的事,显然还有人不让她安心。
“姐,你听,外面是不是有动静?”五妹忽然从帘子后探出头来,小声说道。
阿婉竖起耳朵一听,果然听见后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踩着泥泞的地面向这边靠近。
“看来是有人惦记咱们的香料了。”阿婉冷笑一声,站起身来,从荷包里摸出一小瓶深红色的香粉。
这香粉是她在空间里培育出来的一种“防贼香”,专门调配用来对付宵小之徒。气味极为刺鼻,闻者轻则眼泪首流、重则头晕目眩,比辣椒水还管用。
“五妹,别出声,我去看看。”她说完便提起油灯,悄悄推门而出。
外面风雨交加,视线模糊不清,但阿婉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很快绕到了后院。果然,只见一个佝偻的身影正蹲在晾晒香料的竹架旁,手忙脚乱地往麻袋里塞东西。
“孙二狗,你还真不怕雷劈啊?”阿婉冷笑着开口。
那人一惊,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抬头一看是阿婉,脸色瞬间变了。
“我……我没偷啥!”孙二狗结结巴巴地说,“我就路过,看见香料被风吹散了,想帮个忙。”
“帮忙?那你手里的麻袋装的是啥?”阿婉晃了晃手中的香粉瓶,“要不要我给你撒点‘醒神香’,让你清醒清醒?”
孙二狗刚想辩解,突然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他还没来得及捂鼻子,就被呛得连连咳嗽,眼泪鼻涕齐流,整个人像抽筋似的在地上打滚。
“哎哟我的娘诶!这是啥玩意儿!我要死了!”他一边叫嚷一边满地乱爬,嘴里还不停喊着救命。
阿婉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平日里欺软怕硬的泼皮狼狈不堪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可是我特制的‘防贼香’,专治你这种手脚不干净的货色。”
五妹也跑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拍手称快:“活该!谁让你偷我们家香料!”
孙二狗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哀求:“阿婉姐,饶了我吧!我错了!我真的没想偷你的香料,就是……就是赵德发让我来的!”
阿婉眉头一皱:“赵德发让你来的?”
“是是是!”孙二狗连忙点头,“他说你最近太嚣张了,得给你点教训。他还说要是能偷到你的香方,就分我一半的钱!”
阿婉听完冷笑一声:“赵德发倒是会挑人办事,找了个连自己都顾不住的废物。”
孙二狗脸一红,低头不敢说话。
“行了,”阿婉收起香粉瓶,“今天这事就算了。不过你要是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下次可就不只是喷点香粉这么简单了。”
孙二狗连连点头,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消失在风雨中。
五妹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问:“姐,你真的就这么放过他了?”
“当然不是。”阿婉淡淡一笑,“明天全镇的人都会知道,清平镇有个偷香贼,半夜被香熏得像个落汤鸡。”
第二天一大早,整个镇上都在议论昨晚发生的事。有人说孙二狗半夜偷偷溜进陈家后院,结果被一种神秘香料熏得当场瘫倒在地;有人说他当时满脸通红、涕泪横流,嘴里还念叨着“香奶奶饶命”。
更有甚者传言,陈阿婉的香料不仅能治病驱邪,还能降妖除魔,是真正的“仙品”。
孙二狗走在街上,所有人都对他指指点点,甚至有人故意凑近他身上嗅了嗅,问他是不是沾了“防贼香”的味道。
他羞愤难当,几次想冲上去和人理论,可一想到昨夜那股呛人的味道,又只能忍气吞声地低头走路。
就在他准备躲回屋里时,阿婉却提着一个小布袋走了过来。
“孙二狗。”她叫住他。
孙二狗一愣,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你想干啥?”
阿婉把布袋递过去:“这是驱蚊香包,送你了。”
“啥?”孙二狗一脸懵逼。
“你不是总说晚上睡觉蚊子多吗?”阿婉笑了笑,“这是我新调的配方,保准你睡个安稳觉。”
孙二狗看着那个小小的香包,心里五味杂陈。他本以为阿婉会趁机羞辱他一顿,没想到竟然还送了他一份礼物。
“你不恨我?”他低声问。
“恨你干嘛?”阿婉耸耸肩,“你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小丑罢了。我只是希望你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
孙二狗低头接过香包,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了句:“谢谢。”
阿婉点点头,转身离开。
身后,孙二狗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香包,眼神复杂。
当天下午,周俊朗来找阿婉,听说了这件事后忍不住笑道:“你这也太心软了吧?孙二狗那种人,不给他点教训,他还会再来。”
“教训他己经够了。”阿婉淡淡道,“比起让他继续作恶,不如给他一条回头路。”
周俊朗看着她,眼里多了几分敬佩:“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阿婉笑了笑:“我只是觉得,香料不该只是用来赚钱的工具,它也能传递善意。”
周俊朗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
窗外,雨早己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那是香包散发出来的味道,清新自然,带着一丝温暖。
而此刻,在镇上的某个角落,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陈家的方向,眼神阴沉如水。
“陈阿婉,你以为这样就能收买人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