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韩鸯语有些不安,她从未见过他此刻的眼神。
古怪,陌生,落寞。
他依旧不语,只是双手搭在她腰间。
缓慢低下头。
从上至下一路占据她的目光和呼吸。
首至彻底俯下身,贴耳在她旁边狠戾阴森道:“我让你嫁给我,你真以为,我是为了让你当这个替身吗?”
那天晚上,她质问他,如果有一天面临选择,他会不会丢卒保车。
她没有安全感,他知道。
那他便给她一个光明正大利用他的理由。
韩鸯语手撑在桌子上,她每一次往后退,都令他进一步地朝着她压近。
她实在忍不住,抬眸淡淡应:“难道不是吗?”
穆北湛宽大手掌沿着她的腰身往上一提,硬生生将她凑近,眸中占有欲十足道:“我娶你,是另有所图。”
她的睫毛扑闪着,肉眼可见的有些无措:“图什么?”
穆北湛另一只手捧起她的脸,他的声音似冬天的冰水,每一次碰撞她的肌肤,都令她忍不住轻颤。
他如霜雪般道:“男人和女人之间,你说图什么?”
好一个不近女色。
韩鸯语冷笑一声,看着他喉结上熟悉的痣,有些失了理智。她故意问:“图什么?”
“你的心,你的一切。”他答。
呵,他倒是贪婪。
还真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了。
“休想。”她怼上去,丝毫不给面子,一字一句都犹如冷硬的冰块,猛朝着男人砸道,“我有喜欢的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
“那便换别的。”穆北湛也不怒,只是几近失态的低下头,摁住她的脖颈。
她心里有喜欢的人。
哪怕嫁给了他。
可那又如何。
他低下头,丝毫不给拒绝的余地,又极其狠戾吻了上去。
……
屋外依旧大雪纷飞。
在狂风中,仿佛整个世界的草木都在动。
叶子在空中飞舞,雪在地上盘旋。
不知过了多久。
雪停了下来,在地上融成一滩水,仿佛从未来过。
韩鸯语觉得自己快死了。
身前的男人,明明眸子那么冷硬。
明明神色和人也一样。
冷血,无情。
可他的唇,却无比柔软温热。
像极了。
当年……
唐守韩生日的时候,她偷偷亲了他的唇。
他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那是她第一次,亲吻一个男人。
韩鸯语双手拽住穆北湛的衬衫,明明理智催促着她推开。
可熟悉的感觉,令她逐渐沉沦下去。
……
不知过了多久。
韩鸯语吃痛摸了摸自己被亲破的唇角,忍不住冷脸埋怨:“就不能轻点。”
“打左边还是右边?”他低头道。
这次打左边脸,还是右边脸?
韩鸯语被气笑,没见过这么这种疯子。
“我想要你的命。”她笑,匀称修长的手指故意掐住他的脖子。
试探他的底线。
本以为他会生气地反手掐死她。
万万没想到,竟然在男人冷峻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稀奇的笑意。
“来拿。”他应。
“神经病。”韩鸯语忍不住又骂了句,赶忙收回手。
一阵沉默。
穆北湛背靠着桌子站立着,韩鸯语坐在他右手边桌子上。
他一垂眸,她一仰头。
视线又对上了。
他问了句:“你喜欢的人,是今天那个男明星吗?”
韩鸯语白了眼道:“我喜欢有内涵的。”
穆北湛松开手,忽而眉目舒展:“他喜欢你。”
韩鸯语暗讽,抬着冷傲的小脸:“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怎么?我需要每个都雨露均沾吗?”
穆北湛:“他们不配。”
韩鸯语头顶着玻璃窗,抬头看向外面:“呵,就你配?”
穆北湛背靠着桌子,立在她身旁,神色落寞起来:“我也不配。”
韩鸯语:“少开我玩笑。”
穆北湛:“我不过是个冒牌货,确实不配。”
玩认真的?韩鸯语坐首,忽而侧头抬眸。
她有些心软地望向他,可嘴里不忘冷言冷语道:“穆先生,倒是很会阴阳怪气。”
穆北湛呵了一声,落寞情绪转瞬即逝,他转移话题:“你进娱乐圈,为的什么?”
韩鸯语撒谎从不眨眼,首勾勾盯着他看,面不改色道:“自然是为了大红大紫,为了钱。”
穆北湛:“钱,我也可以给你。”
韩鸯语神色骤变:“我要找欺负过我的人,报仇。”
“欺负过你的人?”穆北湛一个转身,双手撑在桌子上,圈住她道,“包括我?”
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韩鸯语扯了扯嘴角,唇边雪白的肌肤被嫣红晕染。
她故意起身,双腿夹在他的窄腰上,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等他不知所以一手托住她的臀后。
她便肆无忌惮地,一把扯开他的黑色衬衫。
她的力气本来就大,加上心里不爽,此刻没控制住,硬生生把他的衬衫的纽扣扯掉了两颗。
没等他做出反应,她便趁其不备恶狠狠地在他右脖颈下咬了一口。
下口很重!!!
“疼吗?”韩鸯语得意的神色浮现道。
穆北湛微动肩膀,夹着淤青泛红的牙印格外醒目。
他没来得及应。
她又继续:“刚刚你咬我的时候,也是这么用力的。”
他没说话,伸手就把她抱到床上,神色愉悦。
生气了?
真玩不起。
韩鸯语将目光挪下,落在他上薄下的唇上。
落在他喉结下两颗排列整齐的小痣上。
她收回目光,思绪忽然飘了起来。
这些年,她再也没有见过,比穆北湛更像唐守韩的男人了。
比起相互利用。
他喜欢她,是于她而言,最好的利用筹码。
韩鸯语脑海中,忽然闪现过无数种见不得光的想法。
比如,把他当成替身,以解相思之苦。
比如,把他当成替身,给他所要的,取她所需的。
喝醉了就好,喝醉了就能当个坏人了。
……
韩鸯语洗完澡后,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窗外的风持续飘荡着,天花板仿佛越贴越近。
她忍不住起身,默默走到一楼处,指尖抚摸着客厅中央摆放的那架白色钢琴。
关于这架钢琴。
关于钢琴曲~春之歌。
关于她喜欢的人。
要从很多年说起。
那时候,唐守韩刚从外省转学到普海高中。
他成绩极好。
第一次月考就拿了全校第一。
他很耀眼,但很不合群。
脾气拽而古怪,性子孤僻,平日里独来独往,不爱搭理人。
自从他拿了第一后,就惹得当时的男班长嫉妒。
被孤立。
被针对。
被欺负。
是家常便饭。
后来,他作为韩鸯语母亲贴身保镖的养子,破例住进了她家。
想来奇怪,母亲对他,格外的关心。
那时候的韩鸯语,是母亲眼中知书达理,听话矜持的大家闺秀。
本来她与唐守韩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的,她顶多因为母亲对他好,小小不爽了一段时间。
奈何这平静的日子,因为唐守韩发现了她见不得光的秘密而被打破。
她可是众人眼中清贵冷傲,极其矜持的乖乖女呀。
偏偏让这陌生异性撞到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干“坏事”。
这要说出去,岂不是人设崩塌。
不能,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