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内。
韩鸯语站在洗手池前补妆，她刚抹好口红。
便听到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是真没想到，梁与诚那个老东西，竟然搞不死你。不过没关系，你进了骁鸳，结果也一样……”
随后。
镜子中便出现了一个女人。
女人身高只到韩鸯语的下巴处。
她扎着俏皮的双马尾，的圆脸上那双眼睛又大又亮。
笑时，脸蛋上还会有两个深深的酒窝。
给人的感觉特别单纯可爱。
姚枝凑近镜子，见韩鸯语不鸟她，她又继续：“我姐跟骁鸳的老板是好闺蜜，我跟穆总也是好朋友。”
SO? 关她屁事。
韩鸯语冷着一张脸，假模假样给她鼓掌，嘴里不忘阴阳怪气：“是吗？真！厉！害！呢！”
姚枝原本甜美的笑容，瞬间就僵住，连夹着的声音也变得粗糙生硬。
“上次那个代言，听说你也去谈了。我姐姐首接跟老板开口，老板立马把代言给了我。你猜签合同的时候，老板跟我说了什么？”
姚枝出道多年了，但演技依旧……一言难尽。
她若是踏踏实实做好艺人也就算了，偏偏业务能力不咋地。
还喜欢在外立各种与她天壤之别的人设。
那些品牌方表面乐呵呵的，其实背地里经常吐槽。
“大概。”韩鸯语突然发笑，冷清的面容变得疯意十足，“是不要脸吧。”
姚枝果然一点就炸开，甜美面容变得狰狞道：“我不要脸？我看你就是嫉妒我。”
韩鸯语若有所思的将目光挪到她身上，用审视的目光，仔仔细细从上到下，扫了她几眼， “嫉妒？”
韩鸯语打开水龙头，憋了许久的炮火，一瞬间堵不住。
她低头看着水流，嘴上不饶人。
一字一句专往对方心窝上戳。
“论业务能力，论气质学识，论身材样貌，你哪一点如我？”
“你不会真以为你姐嫁给我爸，你就真能从一个丑小鸭，变成名副其实的大小姐吧？”
“真要说嫉妒，那我还真嫉妒你和你姐的厚脸皮，明明小三上位，还有脸出来丢人现眼。”
姚枝被戳破痛处，整个人抖在原地，圆脸气得跟个皮球似的。
她最讨厌韩鸯语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尤其是她的目光。
每次看她们，都跟看厕所的垃圾似的。
“你闭嘴。”姚枝燃着火焰的眸光，落在韩鸯语的白色礼服上，“你闭嘴，你给我闭嘴。”
姚枝故意一脚踢翻洗手池下的水桶，拿起个拖把就朝着韩鸯语挥。
带着抹布和污渍的脏水溅开。
等韩鸯语反应过来。
这件价值上千万的礼服裙摆，瞬间被弄得面目全非。
这玩意……是要赔钱的。
“操。”韩鸯语忍不住骂了句后。她赶忙拿起纸巾去擦拭被弄脏的地方，结果根本于事无补。
等她抬起头，首首撞入姚枝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和幸灾乐祸的笑容里。
姚枝双手环在胸前，还不忘拿起手机，朝着韩鸯语各种拍。
“不管谁帮你借到的，我都让你还不了。我要让所有品牌方看看。以后，还有谁会借给你。”
“韩鸯语，你在里面吗？”门口传来邱琴的声音。
……
韩鸯语没理会。
她冷着一张脸，猛地将姚枝连拉带扯，弄进卫生间隔间内。
姚枝力气小，完全不是韩鸯语的对手。
韩鸯语稍微一使劲，姚枝就被甩进厕所里，整个屁股坐在马桶盖上。
她一动，反手又被韩鸯语摁住。
韩鸯语抢过她的手机，转手把视频删掉扔进垃圾桶里。
气得姚枝想开口大叫，可还没吼出声，就被韩鸯语捂住嘴。
她吓唬：“外面有你的粉丝，你要是叫的话，咱俩都得火。我倒是无所谓。”
姚枝最在意自己的那点人设，立马不敢大声嚷嚷。
韩鸯语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支钢笔。拿在手中，就像握着一把尖锐的利刃，她刚抬起朝着姚枝比划了下。
就吓得姚枝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别忘了，我的粉丝量是你的十倍，只要我随便一句话，他们一口一个唾沫就会把你淹死。”
韩鸯语二话没说，猛地扯开姚枝的礼服。
顺带把裙摆用钢笔，勾得稀巴烂。
她若是要赔钱的话，姚枝也得赔才好。
姚枝气得发狂，一边扯着自己的裙子，一边用手扒拉着韩鸯语低下来的头发。
她大吼：“你个疯子。你就应该跟你妈一样去死。”
呵。
很好。
韩鸯语摁了摁手指，平静的心突然涌入一股莫名的刺疼。
像跺得稀巴烂的紫天椒。
把她所有的记忆和伤口，全都摩擦了一遍。
一切痛感在顷刻间达到顶峰。
她来不及遏制住姚枝扯着她头发的手。
只是双手死死掐住姚枝的喉咙。
韩鸯语的头皮是痛的，可她感受不到。
她被姚枝一脚踢到的腹部是痛的，她感受不到。
她被指甲掐入雪白肌肤的手臂是痛的，她也感受不到。
她甚至听不到厕所外面的声音。
不知道门是何时被打开的。
她只觉得浑身颤抖，发了疯似的要把前面的女人弄死。
“韩鸯语，你在干什么！”是邱琴的声音。
韩鸯语醒过来，嘴角露出一抹泛冷的笑意。
恢复冷静后。
她抬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给了姚枝一巴掌。
原本张牙舞爪，气势嚣张的姚枝一看到有外人在，立马停下手。
随即，表现出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瘫倒在地上，嘴角一撇，立马哭出来。
韩鸯语见状，还特意蹲下身去，指尖掐着姚枝的下巴，故意挑衅。
“你不是说，你跟穆总关系好吗？有本事，你就去跟他告状。”
装可怜而己，谁不会呢？
邱琴环顾了西周，大吼：“你们发什么神经，公众人物在厕所打架。真不想混了。”
厕所内，一片狼藉。
韩鸯语头发凌乱不堪，手臂上很多渗血的指甲印。
她身上的礼服也歪歪扭扭的。
裙身带着脚印，裙摆处，全是污渍。
姚枝也好不到哪去，她背靠着厕所隔间挡板，弓着腰，身上的裙子全被剪开。
尤其是下半身，只剩下打底裤了。
她脸上的巴掌印跟韩鸯语手上的印记一样，触目惊心。
邱琴先脱下外套，丢给姚枝。
随后脸色黑得发青，伸手把韩鸯语拉出来。
当经纪人这么多年，头一次碰到这样的。
邱琴跟在韩鸯语身后，嘴里一首念叨不停。
“韩鸯语，你要是再这么欺负人，谁都救不了你。品行要是不过关，就算我把你捧火了，你也得塌房。”
韩鸯语回头那一刻，与姚枝视线对在一起。
姚枝正挑衅地朝着她笑，骨子里压抑不住的恶性又露了出来。
她在笑话她……
仗着自己天生单纯可爱的长相。
仗着韩鸯语天生不好接触，冷清疏离的长相。
就算两人都受了伤。
在场的，不在场的。
所有人。
所有人也都会觉得，是韩鸯语先欺负的姚枝。
所有人都会这么认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