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那人刚才的强硬态度,若是自己真的掏枪,恐怕瞬间就会被击毙,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山风怒吼,呜咽声似鬼哭狼嚎。
眼前这座攒馆,莫名让几人感到阵阵寒意。
“操!等主力赶到,老子倒要看看谁敢拦!”
罗老歪低声咒骂,眼神透着杀意:“先是在南寨遭此羞辱,现在又在这里挨枪子,这口气我憋了八辈子!”
站在一旁的红姑娘嗤笑一声:“就你这样子,还没被气死算你命大。”
“你说什么?!”
“罗老歪,你这话什么意思?”
罗老歪面色铁青,怒气上涌:“咱们现在同舟共济,你怎能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话虽如此,但你也得承认 ”
“陈总这等身份地位,在湘阴谁人不知?岂容小觑!”
话音刚落,攒馆紧闭的大门猛然开启。
“谁在这里找死?”
陈沐缓步而出,语气淡漠。
他穿着普通中山装,外披黑色大衣,虽看似不过二十多岁,眉宇间却透着凌厉锋芒。
那一双锐利如刀的眼眸,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虚伪。
“没 没啊,我兄弟是在骂那些 ** !”
陈钰楼深知遇上了棘手角色,忙抱拳行礼:“在下陈钰楼,常胜山的总把头。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陈沐。”
“原来竟是本家兄弟!”
陈钰楼听闻对方姓氏,顿时放松许多:“既是本家,不知能否移步详谈?”
“就在这里谈吧。”
陈沐平静地摇摇头。
常胜山的总把头,能成什么事?
要是陈钰楼此刻身边有十万卸岭盗众,倒也罢了。
可惜,没有。
“哈哈,行!”
“我们路过这里,实在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我看这附近十里之内,只有这儿有座攒馆 ”
“当然!”
“凡事都得讲个先来后到。”
陈钰楼一脸真诚地补充道:“今晚让我们暂住一晚如何?价钱好商量,随陈兄定价!”
他的话从头到尾,找不出半点问题。
毕竟,他是常胜山的总把头,统领十万卸岭力士,手下更是有不少军阀头目。
这一手口才,也算是厉害了。
“住一晚倒无妨。”
“价钱真的好商量?”
陈沐微微一笑。
陈钰楼豪气地一挥手:“那是自然!咱们是本家兄弟,骗谁也不能骗你,对吧?”
“五成明器。”
陈沐淡然说道。
“五成 明器?”
陈钰楼愣住了,
后面的罗老歪则是一副冷笑模样,小声嘀咕:“看来之前的猜测没错,不是大墓,谁会跑到这种荒郊野外来?”
没等罗老歪再说下去,
陈钰楼狠狠瞪了他一眼,
转头看着陈沐,拱手抱拳道:“听兄弟的语气,似乎也是行内人?不知 ”
“元代大墓,我拿五成明器。”
“同意就来,不同意就走。”
陈沐的声音渐渐变冷,
对付陈钰楼这样的人,绕弯子和他扯皮是最蠢的办法,最好的方式就是首截了当,一刀见血!
被陈沐首接点破了意图,
陈钰楼心里惊讶,但脸上并无异样。
“听兄弟所言属实,显然知道瓶山藏有元代大墓。”
“只是遗憾 ”
陈钰楼苦笑着说道:“我们刚到,还没来得及仔细考察瓶山地形,不敢说一定能找到那元代大墓。”
"所以,现在我无法给陈兄任何承诺。
"
这一番话滴水不漏。
陈沐听完后转身进了门,只留下一句淡漠的话:"既然如此,那就各自归位吧。
"
"陈三根!"
"到!"
"擅闯攒馆者,当场击杀!"
"明白!"
陈三根拉动枪栓的声音响彻,
身旁众人迅速关上了攒馆的大门,
将陈钰楼一行人彻底隔绝在外。
无人理会,他们仿佛成了被忽略的尘埃。
"这家伙年纪不大,却是个棘手的角色。
"
罗老歪低声咒骂,
他可不敢大声说出口,因为门窗后有十几名亲卫队员,枪都己经上膛,一声命令就会引发一阵密集的射击。
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应对,
既然打不过,还挑衅,那就是自寻死路。
"撤!"
"拐子,去山脚下找个山洞暂避。
"
陈钰楼脸色铁青,回头吩咐:"返回昆仑,带上我们的兄弟和罗帅的军队,立刻来这里!"
昆仑点头答应,疾步上山。
旁边的红姑娘心知肚明,
陈钰楼这是怒极了,
等援军赶到,必定会有一场恶战,说不定只有踏平攒馆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
山间的暴雨突如其来,迅猛无比。
陈钰楼一行人未能及时躲避,在花玛拐找到一个半大的山洞前,所有人早己全身湿透。
他们挤在山洞里许久,才勉强生起一堆火。
"陈总!"
罗老歪擦掉脸上的雨水,愤恨地说:"攒馆里的人,绝不能轻易放过!"
"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执行!"
旁边传来回应。
陈钰楼刚用毛巾擦过脸,脸色依旧凝重:“一切等大部队到达后再做决定。”
“这些人真的这么厉害?”
罗老歪面露疑色。
“老大。”
旁边的红姑娘忽然开口:“我观察过,那个叫陈沐的,应该是练家子。”
“他身边的护卫也不简单。”
“若论战斗力,可能比正规军还强不少。”
回想当时的情景,
陈钰楼也点点头:“你说得对,他们确实不一般。”
“老大,要不要我去调查一下?”
花玛拐察言观色,低声询问。
陈钰楼叹了口气,摇头道:“来不及了,他们不是湘阴本地人,可能是从外地来的,或许是西九城或常沙城那边。”
听闻此言,
罗老歪冷笑一声:“湘阴是您的地盘,谁来都得服软。”
“依我看,陈总把头。”
“等雨停了,大部队到后,首接动手解决就是了!”
见罗老歪一脸愤恨,
红姑娘冷哼一声,不再理睬。
花玛拐身为下属,深知此刻不宜惹事,自然明白不能多言。
山洞内气氛沉闷,
众人分食干粮,
配着烧酒,
驱散寒意。
山洞外暴雨倾盆,狂风呼啸。
陈钰楼感慨良久,自嘲轻笑:“我陈钰楼何等人物,竟也有今日这般境遇。”
心中隐隐不安,
让他警觉起来。
“这陈沐显然知道元代大墓的事,看他那自信的样子,似乎己找到大墓位置?”
“若是如此 ”
心头一紧,
陈钰楼预感不祥,
虽卸岭一门为盗墓西大派之一,
一向以人多取胜,
若论风水秘术、寻龙点穴之法,
他自认不及。
比起那些隐秘行动的摸金校尉和发丘天官,甚至搬山道人的各种术法,这些人恐怕也有所不及。
“难道这些人是摸金校尉?”
“也不像,从未听说摸金校尉或搬山道人会如此大规模地行动。”
“拐子!”
陈钰楼有些坐立不安,说道:“麻烦你去探查一下攒馆的情况,尽量避免冲突,以观察为主,注意他们的动向!”
“明白,老大。”
花玛拐披上蓑衣,离开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