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更鸟在笼子里扑腾,喙部撞击金属栏杆的声音像秒针走动。齐嘉豪数到第十七下时,喻凯明推开了书房的门。
"喜欢吗?"喻凯明指尖转着一枚黄铜钥匙,西装革履的样子像个年轻的银行家。他今天打了深红色领带,衬得锁骨处的疤痕更加狰狞。"和你眼睛颜色很配。"
齐嘉豪没回答。药效过后他的手腕还留着捆绑的淤青,毛衣袖口摩擦皮肤时像无数蚂蚁在爬。鸟笼被挂在落地窗前,阳光把栏杆的影子投在他脸上,形成一道囚笼般的栅栏。
喻凯明突然掐住他后颈,力道刚好卡在疼痛与窒息之间:"我说,喜欢吗?"
"...喜欢。"齐嘉豪盯着自己膝盖上正在愈合的烫伤。三天了,母亲应该己经报警——或者根本没发现他失踪?
钥匙掉在他大腿上,金属的凉意透过布料。"打开看看。"喻凯明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鸟笼门吱呀开启的瞬间,知更鸟撞上齐嘉豪胸口。他本能地拢住这团颤抖的温暖,感受到小小心脏在掌心里狂跳。鸟儿右翅有块羽毛缺损,露出粉色的皮肤。
"和你真像。"喻凯明凑近拍摄特写,镜头几乎戳到齐嘉豪鼻尖,"都是折了翅膀的。"他突然合拢齐嘉豪的手指,鸟儿发出尖锐的啼叫,"捏重点,它又不会死。"
齐嘉豪猛地缩回手。知更鸟趁机飞向天花板,在吊灯上盘旋。喻凯明啧了一声,按下手机某个按键。隐藏在墙角的音响突然爆发出尖锐的电子音,鸟儿像被子弹击中般首线坠落。
"超声波驱鸟器。"喻凯明接住昏迷的鸟儿,随手塞回笼子,"地下室还有更厉害的。"他弹了下齐嘉豪的耳垂,"想参观吗?"
齐嘉豪的胃部抽搐起来。过去三天他摸清了别墅布局——二楼以上是生活区,一楼有六个永远锁着的房间,而地下室入口藏在厨房储物间后面,需要指纹解锁。
"今天要出门。"喻凯明拽着他走向衣帽间,满墙手表在射灯下闪闪发光。他挑了块黑色表盘的给齐嘉豪戴上,金属表带立刻在纤细手腕上勒出红痕。"GPS定位,防水防摔。"他舔掉齐嘉豪耳后的汗珠,"别想着摘下来。"
黑色奔驰穿过三个街区,停在一栋玻璃幕墙的写字楼前。电梯首达28层,磨砂玻璃门上印着"明凯国际咨询"的字样。齐嘉豪被推进会议室时,十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同时起立。
"今天的猎物。"喻凯明打开投影仪,屏幕上出现一张老年妇女的照片,"李秀兰,72岁,退休教师,独居,最近在相亲网站注册了账号。"他点击遥控器,照片变成一份病历,"肝癌晚期,存款约80万。"
齐嘉豪僵在角落。投影蓝光下,每个人眼睛里都跳动着贪婪的火苗。喻凯明突然把他拽到身前,鼠标塞进他手里:"来,我们的新人试试手。"
屏幕切换到聊天界面。一个头像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发来问候:"李女士您好,我是您女儿生前好友。"齐嘉豪的手指在键盘上方颤抖——资料显示这位老太太的女儿十年前车祸身亡。
"继续啊。"喻凯明从背后握住他的手,强迫他敲击键盘,"就说你发现她女儿有笔遗产被银行冻结..."他的呼吸喷在齐嘉豪耳后,带着薄荷烟的辛辣,"需要5万保证金才能解冻。"
回车键被按下的瞬间,齐嘉豪干呕起来。会议室爆发掌声,有人吹口哨。喻凯明奖励般揉捏他的后颈:"学得很快嘛。"他忽然压低声音,"知道上个月这笔生意赚了多少吗?"湿热舌尖舔过耳廓,"正好够买你穿的那件毛衣。"
回程时下起了雨。车窗上的水痕扭曲了霓虹灯光,齐嘉豪在玻璃倒影里看到自己苍白的脸。喻凯明正在通电话:"...对,那老太婆己经打款了...让小王明天换个身份继续跟进..."
车子突然急刹。齐嘉豪这才发现不是回别墅的路——他们停在他家公寓楼下。雨水冲刷着生锈的防盗网,西楼窗户亮着灯,母亲的身影在窗帘后晃动。
"想去看看?"喻凯明递来一把黑伞,"她报警说你离家出走。"他突然轻笑,"警察查了监控,发现你是自愿上我的车。"
齐嘉豪的指甲陷入掌心。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衣领,像母亲倒掉的凉开水。喻凯明按下车窗,潮湿的风灌进来:"对了,我派人给她送了匿名信。"他欣赏着齐嘉豪瞬间惨白的脸,"说你正在夜总会卖屁股。"
"为什么?!"齐嘉豪第一次吼出声,声音嘶哑得像破碎的玻璃。
喻凯明眸色转深。他慢条斯理地掏出一部手机,播放一段录音——女人歇斯底里的咒骂夹杂着皮带抽打声:"...贱!和你爸一样下贱!怎么不去死!"这是上周五晚上,齐嘉豪因为打碎碗被惩罚时的录音。
"我装了窃听器。"喻凯明关掉录音,雨声重新占据车厢,"你猜怎么着?"他抚平齐嘉豪被雨水打湿的衣领,"她今早又买了条新皮带。"
齐嘉豪崩溃地抓住车门把手。喻凯明早有预料般按下中控锁:"跳啊。"他甚至体贴地降下车窗,"摔断腿的话,我就把你送回她床上。"
雨水斜射进来打湿了真皮座椅。齐嘉豪僵在原地,看着水珠在自己手背上爆开。喻凯明突然拽过他的手腕,用表带在车窗框上狠狠一磕——表面蛛网状裂开,露出里面的微型电路。
"防水的,但不防撞击。"喻凯明舔掉他腕上被玻璃划出的血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
车子重新启动时,齐嘉豪在雨幕中看到母亲推开窗户。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路灯下泛着冷光——是那条新买的皮带。
别墅地下室比想象中干燥。惨白的LED灯光下,整面墙的服务器机柜嗡嗡作响。喻凯明踢开角落的纸箱,露出成堆的护照和银行卡。
"我们的印刷车间。"他掀开一台机器上的防尘布,露出精密的激光雕刻机,"昨天那老太婆的身份证,就是这玩意儿复制的。"突然把齐嘉豪推到机器前,冷冰冰的金属贴着脸颊,"想给自己做个新身份吗?"
血腥味在口腔蔓延。齐嘉豪咬破了舌尖,才忍住没有惨叫。喻凯明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转而打开一个保险柜——里面整齐码放着金条和成捆的美金。
"上周的成果。"他随意抽出几叠钞票塞进齐嘉豪口袋,重量压得单薄外套下垂,"你刚才帮忙骗来的5万,在这。"手指暧昧地划过齐嘉豪腰线,"想要更多吗?"
服务器突然发出提示音。喻凯明转身查看监控屏幕,齐嘉豪趁机看向出口——楼梯尽头那扇门正在缓缓闭合。他刚挪动半步,后领就被拽住。
"不乖的小鸟要受罚。"喻凯明从工作台抽屉取出一卷电线,的铜丝在灯光下泛红。他慢条斯理地缠在齐嘉豪手腕上。齐嘉豪绝望地挣扎,却被喻凯明轻易压制。“别动,很快就好。”喻凯明低语着,将电线另一端接上电源。电流瞬间通过齐嘉豪的身体,他发出痛苦的惨叫,全身痉挛起来。喻凯明却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仿佛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就在齐嘉豪觉得自己即将死去时,电流突然中断。他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泪水和汗水糊满了脸。喻凯明蹲下身子,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颊,“这只是个小教训,下次再不听话,可就没这么简单了。”说完,他将齐嘉豪从地上拉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好了,起来吧,我们还有工作要做。”齐嘉豪麻木地任由他摆弄,心中却燃起了一丝反抗的火焰。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任人摆布下去,必须想办法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