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成凰:奸相为我殉山河
碎玉成凰:奸相为我殉山河
当前位置:首页 > 古言 > 碎玉成凰:奸相为我殉山河 > 第9章 义妹匕首

第9章 义妹匕首

加入书架
书名:
碎玉成凰:奸相为我殉山河
作者:
biubiu叫我大王
本章字数:
8164
更新时间:
2025-07-09

意识如同沉在冰冷粘稠的墨海里,每一次挣扎上浮,都被撕裂的剧痛和浓重的血腥味狠狠拽回深渊。云瓷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感觉身体不再被冰冷的石地硌着,而是陷入一种柔软却带着陌生脂粉香气的锦褥之中。温暖包裹着她,却驱不散骨髓深处的寒意和小腿那火烧火燎的痛楚。

眼皮沉重得如同坠了铅块。她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模糊的视线里,是陌生的、绣着繁复缠枝莲纹的杏黄色帐顶,流苏垂落,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光线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棂洒进来,柔和了许多,不再是地牢那刺目的、带着死亡气息的火光。

这里是……栖霞宫?她竟然真的被送回来了?

记忆碎片汹涌回潮——幽蓝的“问心针”、烧红的刀刃、皮肉焦糊的青烟、刺穿耳膜的剧痛、还有谢珩那双深潭般冰冷的、注视着她剥离残片的眼睛……以及最后那句如同惊雷的“义妹”宣判!

“唔……”她试图挪动身体,小腿传来的剧痛让她瞬间倒抽一口冷气,冷汗涔涔而下。她费力地偏过头,看到左小腿被厚厚的白色细麻布层层包裹,隐约还透出淡淡的药草苦涩气味。伤口显然己被仔细处理过,但那深入骨髓的灼痛感却丝毫未减。

就在这时,外间隐隐传来一阵压抑却尖锐的哭嚎,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响,穿透了紧闭的房门。

“陛下!陛下明鉴啊!臣妾冤枉!臣妾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那…那什么童谣…臣妾真的不知情啊!定是有人…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臣妾!陛下…陛下您不能听信谗言啊!呜呜呜……”

是容贵妃的声音!尖利、惊恐、带着歇斯底里的绝望。

紧接着,是宇文炽那如同闷雷般、压抑着滔天暴怒的咆哮,震得窗棂都在微微发颤:

“不知情?!那‘双帝临朝,北谢南云’的童谣,满邺阙传唱!后面还跟着‘铜蟾落,玉玺现,真龙出’!矛头首指朕的江山!首指你栖霞宫新进的贱婢!容氏!你告诉朕,这天下,还有谁比你更想让朕死?!还有谁比你更想扶持你那门阀父兄?!”

“陛下!臣妾没有!臣妾不敢啊!都是那个柳瓷!是那个晦气的贱婢带来的灾祸!是她和谢……”容贵妃的哭喊骤然被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打断!

“啪!”

“住口!”宇文炽的咆哮带着血腥气,“谢珩刚为朕揪出前朝余孽,稳定朝局!岂容你在此攀诬重臣?!再敢胡言乱语,朕现在就剐了你!”

外间的哭嚎变成了压抑恐惧的呜咽和求饶声,伴随着宇文炽沉重的、如同困兽般的踱步声。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一触即发的血腥风暴。

云瓷躺在柔软的床榻上,身体因为紧张和伤口的疼痛而微微颤抖。风暴的中心,就在门外。宇文炽的暴怒如同悬在栖霞宫上方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容贵妃成了最显眼的靶子,而她这个所谓的“义妹”,更是风暴眼中的尘埃。

就在这时,她所在的偏殿房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青衫落拓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幽魂,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反手将门轻轻合拢。是谢珩。

他身上还带着殿外那令人窒息的肃杀气息,青衫的下摆沾染着几点不易察觉的、新鲜溅上的泥水。他手中没有玄铁算盘,只有一把连鞘的匕首。匕首的鞘是乌沉沉的木料,没有任何纹饰,朴素得近乎寒酸。

谢珩的目光扫过床榻上的云瓷,在她苍白虚弱却竭力维持清醒的脸上停顿了一瞬,随即落在她被层层包裹的小腿上。那眼神依旧冰冷,没有半分关切,只有一种审视物品是否完好的漠然。

他没有靠近床榻,只是走到距离床尾三步远的一张紫檀木圆桌旁,将手中那把乌木鞘匕首,轻轻地、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放在了桌面上。

“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偏殿内格外清晰。

“陛下盛怒,栖霞宫己成众矢之的。”谢珩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如同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容贵妃自身难保。你此刻的身份,是本相义妹,柳氏遗孤。”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刺向云瓷的眼睛:“这层身份,是你此刻唯一的护身符。它能暂时隔绝陛下的疑心,也能让那些急于攀咬的门阀爪牙有所顾忌。但,它很薄,薄如蝉翼。稍有差池,便会碎裂,将你重新拖入万劫不复的黑狱,甚至……比那更糟。”

他的话语里没有威胁,只有冰冷的陈述。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云瓷刚刚感受到一丝暖意的身体里。

谢珩的目光移向桌上的匕首:“这把匕首,是柳文清生前之物。他以此物裁纸削笔,清贫自守,也算不负清流之名。”他的手指在乌木鞘上轻轻一点,“如今,它属于你。柳瓷。”

云瓷的心猛地一沉。柳文清?那个被宇文炽杖毙的清流小官?谢珩这是要将“柳瓷”这个身份彻底坐实!用一把死人的匕首,来提醒她这个“义妹”的身份和处境!

“记住你的身份,记住你的处境。”谢珩的声音更冷了几分,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在这栖霞宫,你是戴罪之身,亦是本相寄名之妹。该看的,不该看的;该听的,不该听的;该说的,不该说的……心中需有杆秤。若有人问起你腿伤……”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她包裹的小腿,“便是昨夜受惊,旧疾复发,不慎跌伤。”

他最后深深看了云瓷一眼,那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所有的心思都剖开看透:“好自为之。三日期限,并未结束。本相要的东西,你清楚。”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青衫拂动,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拉开了房门,身影融入外间依旧弥漫着哭诉与暴怒的压抑空气里,房门在他身后轻轻合拢。

偏殿内,再次只剩下云瓷一人,以及桌面上那把静静躺着的、乌木鞘的匕首。

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谢珩身上那股冷冽的气息和殿外传来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云瓷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床头,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伤口的剧痛。她死死地盯着那把匕首,仿佛那不是一件器物,而是一条冰冷的毒蛇。

护身符?催命符?

她艰难地挪到床边,赤足踩在冰凉光滑的金砖地上,刺骨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哆嗦。她拖着伤腿,一步一步挪到桌边。小腿的伤口如同被无数钢针反复穿刺,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她伸出冰冷颤抖的手,握住了那把乌木鞘匕首。

入手冰凉沉重,带着一种木质的朴实质感。她缓缓抽出匕首。寒光乍现!刃身狭长,并非用于厮杀的利刃,更像是文士裁纸的工具,但刃口被打磨得极其锋利,闪烁着森冷的幽光。靠近柄部的位置,刻着两个极小的、古朴的篆字——“守拙”。

守拙……柳文清?一个清贫而死的谏官……

屈辱、愤怒、控的无力感如同毒藤般缠绕着她的心脏。她握着匕首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冰凉的刀柄硌着掌心。谢珩在用这把匕首提醒她:她现在是“柳瓷”,一个依附于他、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间的“义妹”!她的价值,只在于她掌握的秘密和那块榫头!

就在这时,偏殿的门被猛地推开,带着一股浓烈的脂粉气和未散的惊悸。芳若红肿着眼睛,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看到站在桌边的云瓷,尤其是她手中那把出鞘的匕首,吓得“啊”了一声,倒退一步,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你…你拿着刀做什么?!”芳若的声音带着惊惧和后怕,显然还没从宇文炽的雷霆之怒中缓过神来。

云瓷迅速收敛了眼中翻涌的恨意,垂下眼睑,将匕首缓缓归鞘,动作带着一种虚弱的迟缓,声音低哑:“芳若姐姐…我…我只是看看…这是…这是家父遗物…相爷…相爷送来的……”她适时地流露出一丝哀伤和迷茫。

芳若狐疑地看着她,又看了看那把朴素的匕首,想起谢相爷方才在正殿力挽狂澜、将陛下怒火引向“前朝余孽阴谋”而非栖霞宫的说辞,再看看眼前这个被相爷亲口认作“义妹”、此刻脸色苍白如纸、腿还受着伤的“柳瓷”,心中那份惊疑被一种复杂的、带着敬畏的忌惮取代。

“相爷…相爷让你静养。”芳若的语气缓和了些,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娘娘…娘娘那边…唉!”她想起容贵妃还在正殿哭求,又打了个寒噤,“你…你好好待着,别惹事!缺什么…跟我说。”她匆匆交代一句,如同躲避瘟疫般,转身快步离开了偏殿,还小心地带上了门。

云瓷握着冰冷的匕首,站在原地,听着芳若远去的脚步声。栖霞宫依旧笼罩在风暴的余威之下,但她所在的这间偏殿,却因为谢珩那“义妹”的身份,暂时获得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这平静,是用屈辱和锁链换来的。

她拖着伤腿,忍着剧痛,缓缓走到窗边的梳妆台前。铜镜磨得锃亮,清晰地映出她此刻的模样——脸色苍白如鬼,长发散乱,眼角带着未散的惊悸,嘴角凝固着干涸的血痂,左颊的指痕红肿未消,整个人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脆弱与狼狈。唯有那双杏核眼,在镜中沉静得可怕,深处翻涌着冰冷的恨意与不甘。

她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上。容贵妃显然无心梳妆,台面上散乱地放着一些首饰盒和脂粉。最显眼的,是那面曾经被宇文炽赐下、背面刻有玉玺暗纹、后来又被她用共振原理震裂的护心镜!此刻,它被随意地扔在角落,镜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金质的华丽边框也扭曲变形,如同一个被遗弃的残破笑话。

云瓷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布满裂痕的镜面。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铜镜镜台的底座!

那是一个厚重的紫檀木底座,边缘雕着繁复的鸾凤牡丹纹样。然而,在底座靠近背面的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一处牡丹花瓣的浮雕下方,竟然刻着一个极其微小、却无比熟悉的图案!

那图案,赫然是半枚张牙舞爪的螭龙!与她掖庭名册上的印鉴、与浑天仪基座凹槽里发现的碎片上的螭龙,一模一样!只是这个图案更加完整,龙首狰狞,龙爪遒劲,龙身缠绕着一枚模糊的方形印记——正是残缺的传国玉玺轮廓!

云瓷的呼吸瞬间停滞!血液似乎在这一刻涌向头顶!她猛地俯下身,不顾小腿伤口的剧痛,凑近那个隐蔽的刻痕。指尖颤抖着抚过那微凸的螭龙线条。

不是错觉!

这栖霞宫的梳妆镜台底座上,竟然隐藏着完整的螭龙印记!而这印记,指向的正是那半块传国玉玺!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她的脑海——难道容贵妃的父亲,掌控黄河漕运的门阀容氏,也与那半块玉玺有关?!这面护心镜,并非随意赏赐,而是某种……信物?或者……钥匙?

殿外,隐约又传来容贵妃绝望的哭求和宇文炽不耐烦的呵斥。风暴还在继续。

而风暴的中心,云瓷握着那把冰冷的“守拙”匕首,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镜中,她苍白的脸上,那双沉静的杏核眼里,冰冷的恨意深处,骤然点燃了一簇幽暗而决绝的火光。

她看着镜中那隐蔽的螭龙刻痕,又低头看了看手中匕首柄上“守拙”二字,一个清晰的念头在剧痛与恨意中淬炼成型:

活下去。找到它。毁了它。或者……用它,让所有该付出代价的人,血债血偿!

错乱章节催更!
返回
指南
快捷键指南
全屏模式
上下移动
换章
加入书架 字号
调整字号
A-
A+
背景
阅读背景
错乱漏章催更
  • 新书推荐
  • 热门推荐
  •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