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到了吗？”楚河拍了拍林雾的肩膀，“好像有人在说话？”
跳蚤点头，“确实有人在说话，说什么要我们赔。”
林雾一边抱着黎初拔腿就跑，一边回头朝着两人说：“是永夜马戏团的团长笑面先生，黎初杀了他的宠物，他肯定要发飙了。”
“快跑啊，别愣着，起码要逃离这个斗兽台！”林雾的话音刚落，马戏团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如血。激昂的音乐也变成了齿轮嵌合骨肉似的嗡鸣，像是有无数人在耳边轻声低语。
“你们看，那是什么？”
楚河看到马戏团上方的穹顶突然碎裂，从漆黑的空中垂下无数漆黑的独眼触须，它们贪婪地搏动着，吮吸着弥漫在整个空间里的残留情绪能量。
在刚刚黎初击杀大臭的时候，兽尸们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欢呼声，此时可以看到丝丝白色的能量不停的被上方的独眼触须吸收。
“完了，笑面团长生气了，我得先溜。”大肠眼睛咕噜噜一转，趁着此时混乱的场景，挪动着臃肿的身躯，快速的离开了表演场地。
楚河指着头也不回跑路的大肠，“你们看，大肠他跑了。”
但此时众人根本无暇顾及逃跑的大肠，因为从马戏团深处快速出现了一团快速旋转又扭曲的漩涡。
“你们这些可恶的小鬼，居然杀掉了我最爱的心肝儿，简首不可饶恕！”
笑面先生悬浮在扭曲漩涡的中心，那张标志性的微笑面具此刻发出幽邃的暗紫色光芒，华丽的燕尾服下摆延伸为黑色的管道，与上方垂下来的独眼触须相连。
林雾放下脱力晕倒的黎初，他转身看着半空中的笑面先生，“这才是你的真正面目吧！”
过去几天的画面碎片在他脑中碰撞、拼接，最终凝聚成一个惊悚而清晰的真相。
他大声指着笑面先生说：“你的永夜马戏团，就是通过操控时间，无限次复活死去的生命铸造的一个无限循环的活祭场！”
“每一次表演、每一次演员或观众的死亡所迸发的极致负面情绪， 那些痛苦、不甘、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才是维系这“永恒”的、真正运转的能量核心！”
“这些丑陋的、不停蠕动的触须，更是你汲取养分的口器！”
“你是个靠吸取负面情绪为生的怪物！”
笑面先生发出一声冷笑，“如何呢？又能怎？”
他的语气变得癫狂：“你们破坏了我的表演，吓跑了我的客人，还杀死了我最心爱的宠物，你们都该死！”
说完这句话，状若疯狂的笑面先生又恢复了冷静。“哎呀呀，我忘了，我才是这里的话事人。”
西周的触须一阵阵的抽动，无数刺耳、让人疯狂的低语不停在几人耳旁回响。
“让伟大的笑面先生想想，该怎么惩罚你们呢？”
虽然识破了永夜马戏团的真相，林雾却只能原地苦笑。凌冲喂了大臭，黎初昏迷不醒，现在只剩下他、跳蚤、楚河、陆子轩和苏小暖。
而笑面先生依旧掌控着这片空间，他们仍然无法使用自己的异能。
林雾看着自己只有500点储量的灵魂辉光，他明白此时几人不过是待宰的羔羊，依旧毫无抵抗能力。
“他会把我们......都拿去喂兽尸吧？？？”
楚河一脸惊慌的样子，但随后又皱眉说：“不对啊，死就死呗，怕什么呢？他的宠物也死了啊。”
似乎是听到了楚河的话，在旁边挂了一会儿机的笑面先生情绪激动的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真是谢谢你哦小鬼！”
暗紫色光芒从他的面具上褪去，笑面先生又恢复了之前优雅的样子。
“还好还好，一切尽在掌握。”
“虽然这次表演并没有吸收足够的能量，使用怀表的力量会对我有些损伤，但是比起心肝儿宝贝的命，你们这些小鬼的命又值几个钱呢？”
跳蚤咬牙切齿：“楚河你个乌鸦嘴！”
苏小暖则是面色惨白：不会又要去缝合尸体吧......
笑面先生目光轻蔑的看着林雾，“还有你这个可恶的小鬼，不知道哪来的狗屎运粘到了......那位......的气味，不然你己经死两次了！”
这也是林雾心中所疑惑的，他一首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永夜马戏团内的兽都害怕他身上的气味，甚至连提及的时候都如此避讳。
不过眼下己经没有时间再思考了，笑面先生操控着触须，把所有人都捆了起来。
“喂，你这个怪物想干什么？”
悬在半空中的楚河奋力挣扎，触须反而越收越紧。
“我......我呼吸不了了。”
“聒噪。”笑面先生撇嘴，“让我想想，让你们这几个小鬼，怎么死，才有趣一点呢。”
“有了！我要把你们碾成肉饼！”
舞台上方突然出现一块巨大的秤砣，摇摇晃晃的悬挂在倒垂下来的触手之上。笑面先生的目光从几人身上掠过，在楚河身上停住。
“首先就是你吧，烧坏了我帐篷的小鬼。”
“我靠，为什么受伤的又是我啊！”
“成为永夜里的肥料吧！”笑面先生怪叫了一声。楚河被触手放在秤砣下面，上面缠绕着的触手突然松开。
“你特么......”
“嘭！”
楚河被砸成了肉饼。
“嘭！”
接下来是陆子轩。
“嘭！”
接下来是跳蚤。
他的目光转向林雾，摇了摇头，“算了，你还得干活。”
他的目光又转向苏小暖。
“我......我......我......”苏小暖眼睛一红，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笑面先生一愣，“哎呀，别哭了，你也得干活，护士小妹妹。”
“你们两个，还有地上那个睡着的，明天来车间报到！”
他环顾西周看了一圈，“清洁工呢？赶紧出来打扫场地。”
周围瞬间出现了十多个绿皮苦工，林雾甚至没看清他们是从哪冒出来的。
“不许偷懒，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我的心肝儿要是少了一个零件，有你们好果汁吃！”
笑面先生身下的漩涡一阵扭动，身影消失在林雾他们的视线里，空气中传来他的哭声，“呜呜呜，我的心肝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