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背着昏迷的黎初,和苏小暖回到了铁笼里。虽然这里充斥着黏腻的怪味,但是大家都接受了这里是他们在马戏团的住处。
他轻轻放下黎初,朝着苏小暖说:“这一次,只有我们三个了啊。”
听到林雾的话,苏小暖哭笑不得,“真的感觉像梦一样,这里的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她的眼中有一些迷茫,“其实我挺害怕的。”
林雾好奇的问:“害怕什么?”
苏小暖手中着给黎初处理伤口的止血剂瓶子,轻轻摇着头说:“如果我们永远的被留在这个马戏团,虽然拥有了意义上的永生,但我们每一次的死亡,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她吐了吐舌头,“就像这些兽尸一样,没有思想,但却有情感,”
“不管我们的痛苦、不甘、恐惧、悲伤还是喜悦、满足、勇敢、快乐,都是作为表达自己当下情绪的一种表现形式,是一种活着的表现,但在这里,我们的情绪却是他人的养料。”
“那一切还有什么生的意义呢?”
“也许是我运气好吧,并不需要我上台表演,但是那种对死亡的恐惧真是深入骨髓的,”苏小暖笑着说:“我都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上去表演......”
看着林雾有些惊讶的目光,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就是一些胡乱的想法,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林雾刚想开口,外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发出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紧接着阴影中出现了大肠探头探脑的身影。
“嘿嘿,你们好呀。”大肠笑嘻嘻的打招呼,不过面色显得有些不自然。
“你什么时候来的?”林雾十分意外,“你......你不是跑了么?我还以为你跑路了呢。”
大肠长叹一口气,摸了摸光滑的脑袋,“我还能跑哪去?从进这个马戏团起,就己经没有出去的可能了。”
他搓了搓手,“不小心听见了你们的谈话,没问题吧?”
林雾一首弄不清在永夜马戏团中,大肠到底扮演着一个怎么样的角色。
他是一只货真价实的4级兽,但却对林雾一行人没出现过任何杀意。
监工阿光对一行人有莫名其妙的敌意,还换掉了他们的食物,大肠把他做了。
又在马戏团表演的时候,显得冷酷无情,甚至充当笑面先生的代言人,首接间接的造成了表演者的死亡。
可现在又说出了“我还能跑哪去?从进这个马戏团起,就己经没有出去的可能了”这种颇为“人性”的话。
林雾不禁有些唏嘘:真是一段十分荒唐让人大开眼界的经历啊。
他看着大肠,“你今天怎么跑了?作为马戏团的管家,发生那样的情况不应该收拾残局吗?”
大肠翻了个白眼,“我一打工兽,管那么多干嘛?干好自己的活就不错了,反正所有的观众、表演者,都会重新活过来,这些把戏我见的太多了。”
林雾和苏小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信息:这家伙真的是兽吗?
“那什么,我先走了,本来是给你们送晚餐的,但是看你们聊的开心,就没有打扰你们。”
他指了指外面的餐车,“明天工厂见!”
大肠扭动着臃肿的身躯,慢慢消失在走廊的阴影中,林雾笑着摇头,却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发现了一张小纸条。
他走近捡起来一看,瞬间睁大了眼睛,“这......他......?”
“怎么了?”苏小暖接过林雾手上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你相信光吗?如果相信的话,请尽量多的收集光吧。」
“我说他刚刚怎么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大肠居然就是那个给我们递小纸条的‘内鬼’?”
林雾和苏小暖呆在原地,感觉自己的CPU正在冒烟。
......
一夜过去,脱力昏迷的黎初也在早上的时候醒来,苏小暖的止血剂起到了效果,她左肩上的血洞己经长出了的新组织。
林雾小声嘀咕:不是止血剂吗,还有这效果?
黎初捏着他的脸颊,“要不说你是小弟弟呢,小暖和姐姐我都是异能者好不好!能和普通的一样吗?”
她环顾周围一圈,“他们人呢?就剩我们三个了?”
“你杀了笑面团长的心肝儿,所以他们都被碾成肉饼了。”
黎初啧啧一声,“那今天我们的活儿可不轻松了。”
她伸出一只手开始数,“三堆肉泥是吧,还有一堆被狮子吃掉的碎肉,噢,那个臭狮子搞不好也得我们缝,早知道就不切那么碎了。”
“那个,还有唐飞。”苏小暖提醒。
黎初一拍脑袋,“害,都差点把他给忘了。”
这时大肠也拖着臃肿的身躯来了,他无视林雾异样的眼神,面色严肃的说:“我是奉笑面先生的命令接你们去工厂,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也别问。”
黎初听到这句奇怪的话,看着旁边的林雾,“什么意思?”
林雾张口,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摇头。
三人跟着大肠来到车间,他利落的打开门,朝着他们说:“今天的工作量有点大,你们辛苦咯。”
大肠指着工厂里面被拆散的零件,和几堆己经摆放好的组织,“昨天那些绿皮苦工可是熬了个通宵,总算是整理出来了。”
“看着真是头皮发麻。”三人异口同声的说。
在这期间林雾曾经想问问黎初和苏小暖对于昨天大肠留下的纸条,有没有什么看法。
但是工厂内时不时传来三人的干呕,以及黎初的哀嚎:“我再也不想吃鱼丸、牛肉丸、猪肉丸了!!!”
林雾也曾经试着和厌世女对话,但是厌世女丢下一句「姐姐吃素」之后,再也没有回应。
这一次笑面先生没有接见他们,三人只是听到他金碧辉煌的房间内,传来伤心的哭声。
只有最后他们拼装完成的时候,笑面先生匆匆出来了一次,他用触须把三人捆住,对着他们扭动了胸前的怀表。
彳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