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个孩子并没有走远,而是敏捷地绕到小屋后方,躲在几个大南瓜后面,伴随着一阵脚步声以及幻影移形特有的声音,邓布利多校长带着康奈利·福吉部长出现了,福吉那圆胖的脸上带着一种混杂着不耐烦和公事公办的冷漠。他身后跟着两名面无表情、穿着猩红色镶金边长袍的魔法部官员,他们的眼神锐利而冰冷,像打量物品一样扫视着周围。
他们敲响了海格小屋的门,然后跟随邓布利多进入了那个蛋糕一样的小屋,小屋里传来福吉宣布判决的声音。
“……经魔法部决定,判处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终身监禁……”
他们敏捷地跑向不远处树木葱茏小山坡——一个视野极佳,能清楚俯瞰小屋前的空地和小径,他们看见巴克比克被锁在小屋前,郁郁寡欢。官员们粗暴地推搡着、呵斥着,将悲鸣的鹰头马身有翼兽驱赶向停放在不远处的巨大铁笼囚车。囚车由冰冷的黑铁铸成,上面蚀刻着密密麻麻的束缚符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不祥气息。巴克比克被强行推搡着塞进了狭窄的笼口,巨大的鹰爪在冰冷的铁笼壁上刮擦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留下道道白痕。
笼门“哐当”一声沉重地落下,粗大的锁链迅速缠绕、锁死,彻底断绝了希望。整个过程高效、冷酷,没有丝毫怜悯。
山坡上,哈利、赫敏和罗恩实在看不下去,罗恩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让愤怒的咒骂冲口而出。哈利的手紧紧抓着地上的草皮,指节发白。赫敏的泪水无声地滑落脸颊,她抱住罗恩哭泣。慕晴鸢紧抿着唇,放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
福吉似乎对海格说了几句场面话,但由于距离太远,他们并没有听清,福吉不耐烦地挥挥手。两名官员押送着囚车,伴随着幻影移形的爆响,瞬间消失在原地。小屋前瞬间变得空荡死寂,只留下被践踏得一片狼藉的草地和空气中残留的绝望。
就在福吉和官员们带着海格和囚车消失的瞬间,小屋旁茂密的树影下,两个极其模糊、如同水中倒影般的身影悄然浮现。他们的动作快如鬼魅,轻盈地掠到囚车旁。
其中一个身影迅速蹲下,魔杖尖端精准地点在囚车底部一个不起眼的符文节点上,那复杂的锁链结构瞬间发出微光,一道关键的魔法锁无声解开。另一个身影则对着笼中焦躁不安、眼神惊恐的巴克比克快速而清晰地做出几个安抚和指引的手势。巴克比克锐利的鹰眼中闪过一丝灵性的光芒,似乎瞬间理解了什么。随即,两个身影如同出现时一样,无声无息地再次融入空气,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哈利三人正沉浸在悲痛中,并未发现异常,一旁的慕晴鸢似乎察觉到什么,眼里透露一丝了然。
就在这时,罗恩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一旁那片茂密的、挂满湿漉漉叶子的山毛榉树丛。在层层叠叠的绿叶缝隙间,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抹极其熟悉的铂金色——像一簇不小心暴露在阴影外的昂贵银线。
罗恩的动作顿住了。他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身边的赫敏,朝树丛方向极其隐晦地努了努嘴。赫敏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也看到了那个躲在树丛后、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德拉科藏在那里,只露出小半张苍白的脸。他紧抿着唇,蓝灰色的眼睛死死盯着被锁链束缚的巴克比克,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有惯常的马尔福式冷漠?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或者……还有别的什么?
赫敏看着那个树丛后的身影,又看了看远处悲痛欲绝的海格和麻木的巴克比克,再联想到昨天那份别扭的生日礼物。她沉默了几秒,然后,用一种只有罗恩能听到的、近乎叹息的声音,低低地说:“……虽然他还是个傲慢的混蛋,”她的目光扫过树丛,“……但至少……他这次没在旁边幸灾乐祸,也没想着再踩上一脚。”这己经是赫敏能给出的、关于德拉科的最高评价了。
罗恩也点了点头,看着树丛方向,难得地没有反驳赫敏,只是小声嘟囔了一句:“……确实,比之前看着顺眼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
树丛后,德拉科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他们的对话虽然小声,但顺风清晰地传到了树丛后的德拉科耳中。他身体一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蓝灰色的眼中翻涌着震惊和被理解的触动,这是他第一次从格兰芬多嘴里听到非负面的评价。这股暖流与他此刻的自责交织。
慕晴鸢敏锐地注意到了树丛的轻微晃动和德拉科瞬间泄露的情绪。她回头看了一眼赫敏和罗恩,唇角微弯,轻声对赫敏说:“我去‘安慰’一下某个躲起来的小少爷。” 在赫敏略带调侃的目光中,她转身向德拉科藏身的树丛走去。
她走到树丛边,轻声说道:“德拉科,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少年缓缓探出头,眼底带着化不开的自责。慕晴鸢没有多问他的自责,她理解他需要一点空间和平静“这里结束了,我要去图书馆查一些东西,一起吗?”
德拉科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心底的郁结莫名松动了,他点点头,跟上了少女的步伐。
慕晴鸢向哈利三人点点头,带着某个偷听被抓包的小少爷走向了城堡。
两人正前往图书馆的路上,慕晴鸢一阵眩晕,识海里尖锐的疼痛让她皱紧眉头,一旁的德拉科赶紧扶住她。
“鸢,你怎么了?”少年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徘徊,像水波一样模糊。
“呃……”她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吟,脸色在刹那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眼前的景象被强烈的、碎片化的血色画面粗暴覆盖:
打人柳疯狂挥舞着枝条,赫敏被卷在上面飞来飞去,表情惊恐,画面一转,哈利跪倒在湖边,魔杖疯狂挥舞,杖尖却只能迸发出微弱如风中残烛的点点银光,他脸上是濒死的绝望和难以置信,无数破败的黑色斗篷如同来自地狱的潮水,贪婪地、无声地向他吞噬而来!
他面前躺着一个几乎己经死亡的男人,而哈利似乎是在保护他。
预知的冲击如同冰冷的巨锤砸在慕晴鸢的神经上!她猛地回神,心脏狂跳如擂鼓,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德拉科!”她急促地转身,声音因惊悸而紧绷,“马上去找邓布利多教授!去校长室!告诉他们哈利和赫敏在禁林湖边有生命危险!快!我去找他们!”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和一种洞悉未来的笃定。
德拉科被她突如其来的剧变和话语惊住,蓝灰色的眼中充满震惊和困惑:“鸢?怎么回事?你……”
“没时间解释了!快去!”慕晴鸢厉声打断他,甚至来不及看他一眼,转身朝着禁林方向发足狂奔!青色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瞬间消失在通往禁林的岔路深处。
德拉科愣在原地一秒,心脏因不祥的预感而紧缩。他看了一眼慕晴鸢消失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通往城堡主楼的路,一咬牙,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向城堡狂奔而去!他必须找到邓布利多!
——
“天道微尘,命线繁杂,妄行者必遭反噬。”
——摘自《慕氏玄灵手札》·天命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