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李文。
他当然知道这小子在战俘营和坂田战场上的表现，那股子狠辣劲儿和机灵劲儿，绝对不是普通庄稼汉。
让他闲着？确实浪费。操练？嗯…好像也不是不行？
“操练？怎么个操练法？”
李云龙瓮声瓮气地问。
“嘿嘿，简单！”
李文一看团长松口，立刻来了精神。
“就是跑跑步，练练拳脚，打熬打熬力气！和尚那身板，不练就可惜了！王保和川子也得把体格子练壮实点！省得真上了战场腿软！”
李云龙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跑步？练拳？这要求不过分，也出不了啥大乱子。
总比看着他们几个在眼前晃悠着碍眼强。他烦躁地挥挥手道。
“行行行！滚后边练去！别在这儿碍老子的眼！动静小点！别把老子的布震脏了！”
“得令！谢团长！”
李文响亮地应了一声，转身就招呼和尚他们。
“哥几个！团长开恩了！后边空地集合！操练起来！”
被服厂后院有片挺大的晒场，平时用来晾晒染好的布料，现在空着。
李文、魏和尚、王保、川子西个人站成一排。
“听好了！咱们现在就算是被服厂…嗯，特别警卫队！”
李文给自己这个小团体安了个名头。
“目标只有一个！保持状态随时准备跟着团长杀回去打鬼子！所以，训练不能丢！和尚！”
“在！”
和尚挺胸抬头。
“你底盘稳力气大但不够灵活！看到那几块大石头没？搬起来深蹲！一组二十个，先来五组！练腿！下盘稳了你那‘大力金刚腿’才踢得爆鬼子的蛋！”
李文首接给和尚安排了力量训练。
和尚一听能练他那“成名绝技”，二话不说乐呵呵地就去找大石头了。
“王保！川子！”
李文看向另外两人。
“你俩耐力差爆发力不够！绕着这晒场给我跑圈！跑起来！我不喊停不准停！想象后面有鬼子在追你们！跑慢了就没命了！快！”
王保和川子对视一眼，苦着脸，但还是咬咬牙，甩开腿绕着大晒场吭哧吭哧跑了起来。
最后，李文自己也没闲着，他找了块相对平整的地方，开始练习捕俘技巧。
前扑、侧滚、锁喉、反关节…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股子凌厉的狠劲儿，和他平时那副偶尔有点吊儿郎当的样子截然不同。
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他这边练得投入，那边和尚吭哧吭哧地抱着大石头深蹲，王保和川子累得跟狗似的还在拼命跑圈。
动静虽然按李云龙要求不算大，但那股子生猛训练的架势，还是吸引了被服厂里不少人的目光。
尤其是李文那套行云流水的近身格斗动作，看得几个年轻小伙子眼睛发亮，一个个的只要一有空闲的时间就跟着李文几人在一起训练。
李云龙听着后面的吵闹声，不知何时踱到了办公室后窗，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卷，眯着眼看着后院这一幕。
看着李文那干净利落、招招要害的搏击动作，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窗台上敲了敲，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这小子…肚子里有货啊,看来以后还得把他留在身边，这将来绝对是自己的助力，也是自己的主力。”
李云龙喃喃自语。
“这身手，这练法…有点意思…”
接下来的日子，被服厂后院这块空地就成了李文他们的专属训练场。
跑步、深蹲、蛙跳、俯卧撑…李文把现代体能训练的基础项目，用这个时代能理解的方式，变着花样地操练三人。
他自己则重点打磨格斗技巧和教授一些实用的捕俘、反制手段，和尚是练得最起劲的，浑身力气有了宣泄口。
王保和川子虽然累得够呛，但看着自己渐渐鼓起来的肌肉和不再发虚的腿脚，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这天训练间隙西个人瘫坐在草垛旁喘气。和尚揉着自己酸胀的大腿龇牙咧嘴道。
“师兄，你这练法…比咱在少林寺扎马步还累！俺这腿是踢倭寇脑袋的，不是光用来蹲着练力气的！”
李文灌了口水，笑道。
“和尚，懂不懂什么叫‘基础不牢，地动山摇’？下盘稳了，你那腿踢出去才更有劲儿，更收放自如！不然就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这叫…科学训练！”
他把科学两个字咬得挺重。
“科学？”
和尚挠着光头一脸懵B的样子。
“啥意思？能吃吗？”
王保和川子也累得说不出话，只能嘿嘿傻笑。
夜幕降临，被服厂里安静下来，只有远处的虫鸣。
李云龙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在昏暗的油灯下他正在研究着整个晋察冀的敌我分布。
李文靠在自己的地铺上没有一点睡意。
他轻轻地从贴身的衣袋里，摸出那半块温润的半佩。
月光透过窗户纸的缝隙，落在半佩上，那古朴的纹路和断裂的茬口清晰可见。
这是楚云飞弟弟临死前塞给他的，想着日后李云龙和楚云飞的相爱相杀，他想着这块半佩有可能是策反那位晋绥军团长楚云飞的关键。
他看着玉佩，眼神变得深邃。
平安县城…山本特工队…秀芹…这些电视剧里的关键节点，像幻灯片一样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知道历史的惯性还在，但自己这只“小蝴蝶”己经扇动了翅膀。
和尚己经提前跟着自己加入了八路军，老李现在蹲在被服厂，那么，秀芹呢？山本呢？还有那个一炮而红的“意大利炮”名场面…还会发生吗？
“楚云飞…”
李文的手指着玉佩冰凉的边缘。
“光靠这半块玉佩，真能撬动你这块顽石吗？得找个机会…找个他无法拒绝的机会…”
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眉头微微蹙起，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各种念头。
被服厂的日子是暂时的，前路的硝烟和变数，才刚刚开始酝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