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牙泉畔的胡杨林如绿色的海洋般泛起新绿时,林悦宛如一位艺术大师,正在莫高窟第 17 窟精心调配着矿物颜料。狼毫笔犹如灵动的舞者,蘸着石青与雷氏琴腹的鹿角霜,在飞天壁画的飘带上翩翩起舞,补出那缺失的三千年时光。顾宇轩的轮椅仿佛一艘穿越时空的船,碾过洞窟的沙粒,缓缓停在“反弹琵琶”的伎乐天前。他腕间的雁足戒指恰似一颗璀璨的星辰,与壁画中的琴轸遥相呼应,熠熠生辉。
“此乃‘大圣遗音’琴之断纹。”林悦将混合胶矾水的颜料轻点于飞天裙裾之上,“昔日雷氏琴师以此调和石青,使壁画之飘带可随琴音舞动。”忽而,她剧烈咳嗽,血沫溅于“天衣飞扬”之处,墨色晕染开来,竟与顾宇轩右臂之焦尾琴纹身重合。
紫外线灯“唰”地一下亮了起来,壁画上的飞天飘带竟然浮现出了《广陵散》的减字谱。顾宇轩的雁足戒指“嗡嗡”首响,全息投影里瞬间出现了敦煌地下文物库的三维模型。“声波结界的残留频率?”他的声音里还夹杂着电子杂音,“父亲说的‘最后的防线’,难道就在这儿?”
子夜的月牙泉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林悦背着矿物颜料,兴高采烈地跟着顾宇轩走进了唐代木构遗址。少年突然在“飞天”雕塑前停下脚步,然后把雁足戒指“啪嗒”一声插入了琴轸部位。泉水“咕嘟咕嘟”地沸腾起来,水下的青铜门“哗啦”一下露了出来——门楣上刻着的冰裂纹和雷氏琴腹的暗纹简首一模一样。
“开启这扇门,需要成双成对的琴轸哦。”顾宇轩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半枚青玉轸,嘿,这不就是小时候林悦在糖画摊捡到的那枚嘛!当璜佩相触的瞬间,青铜门犹如被施了魔法一般,发出一阵欢快的龙吟,里面的明代古琴“九霄环佩”也闪亮登场啦——琴腹纳音处还嵌着微型胶卷呢,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
林悦的智能眼镜突然像发现了宝藏一样,迅速捕捉到胶卷内容,投影里浮现出顾父的立体影像,那影像仿佛从历史的长河中走来:“悦悦,敦煌的飞天壁画里藏着真正的《广陵散》全谱。”影像中的顾父身着褪色的文物局制服,宛如一位守护历史的使者,“用雷氏琴余烬修补写卷,就能唤醒沉睡的飞天。”
顾宇轩的轮椅冷不丁地被卡住了,积沙里居然冒出半截青铜剑——嘿,这不就是西郊别院玻璃棺里孪生哥哥的佩剑嘛!当林悦把写卷铺在剑身上时,剑格处的玉璜“嗖”地一下弹了出来,藏在里面的微型芯片也露了出来。芯片刚一启动,整面洞窟就突然亮起了全息投影的飞天壁画。
“哇塞,这是声波结界的核心耶!”顾宇轩的声音里还带着血丝呢,“用《广陵散》的泛音频率激活它就好啦。”他冷不丁从怀里掏出“大圣遗音”琴的断弦,“想当年在故宫特勤病房,我就是用它录下了父亲全息影像的声波指纹哦。”
林悦的手如筛糠般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将断弦系在“九霄环佩”琴那如大雁般的雁足上。当顾宇轩的指尖轻轻拂过琴弦时,飞天壁画仿佛突然被赋予了生命,如灵动的流水般波动起来。莫高窟内所有洞窟的壁画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同时亮起,熠熠生辉。那飞天飘带宛如灵动的琴弦,在戈壁的夜空中奏响了那失传千年的《广陵散》,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快!”顾宇轩突然如疾风般将她推进青铜门,“结界启动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林悦惊恐地看见他右臂的焦尾琴纹身如被毒虫啃噬般,不断渗出黑血,那是西郊别院中毒的后遗症在如恶魔般发作。当她手忙脚乱地将雷氏琴余烬敷在伤口时,少年突然如狂风中的落叶般剧烈抽搐起来,猩红的血沫如点点红梅般溅在“九霄环佩”琴那如巨龙般的龙龈处。
敦煌研究院的警报声如惊雷般在黎明前炸响。林悦抱着如雪花般洁白的雪卷,从月牙泉中如美人鱼般浮出水面时,看见特勤组的越野车如钢铁巨兽般碾过鸣沙山。顾宇轩的轮椅如陷入泥潭的困兽般陷在流沙里,他却如战胜了恶魔般笑着举起那染血的断弦:“听,这是千年的琴音。”
暴雨倾盆,文保所内,林悦将《广陵散》全谱交予特勤组组长。少年忽地将她揽入怀中,那股带着松烟墨香的气息,夹杂着雨水的味道:“我己申请了修复月牙泉壁画的项目。”他的手指轻拂过她发间的檀木簪,缓声道:“此次,由我来教你敦煌壁画的矿物颜料调配。”
林悦望着特勤组的越野车渐渐消失在雨幕中,蓦地忆起幼年时那个打翻砚台的雨天。她取出手机,屏幕上是顾宇轩在莫高窟前拍摄的旧照——背景中的飞天壁画,其衣袂飘带竟与他们幼年糖画摊前的并蒂莲如此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