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身而过时在李其苇身上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香水味。
是李京墨迄今为止唯一熟悉的一款男香。
她面露惊讶地侧过头,多往李其苇身上扫了一眼。
这才留意到她身上这件西装。
看版型和裁剪是一件男士西装,心情不禁沉了沉。
“我继姐,但我跟她关系很差的,算我半个仇人了,每次见面都在吵架。”
京墨冲惟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习惯性地拉着惟楚往长廊最里面走去,若有所思地想着些什么。
远远地就看到最靠里的那间休息室房里的灯是关着的,门也没合上。
应该是没有人的。
按照李其凛的转述,她妈妈阎可要求她宴会结束了才可以离开。
晚宴刚开始,发布会还在后头,可现在才八点,等结束估计得到凌晨一两点了。
京墨说明流程,告知惟楚一会累了可以先回家,不用等她。
惟楚手上还有着下个商务的对接工作,就先回去赶工了。
她继续朝着最里面那扇门走去。
一个人的房间里她不习惯开灯,于是关门后,摸着黑,在床离门近的那半边背朝着门口侧躺下,闭上眼睛。
缓了一会,她才闻到,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香味,还是那股海洋风调的柑橘味。
跟刚刚李其苇身上的味道一样。
她西年前分手的那个男孩就对这款香情有独钟。
是一款很昂贵且少见的男香,李京墨当年也很喜欢。
李其苇在这间房待过么?
还是颜熠今晚也来了,刚刚也在这间房里。
李京墨感到喉咙有些干涩,眼眶也有些发热,刚想闭上眼睛平复情绪。
突然感受到有温热的鼻息扑向她的面庞,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她怔愣了一下,边道歉边打算起身,而眼前却突然被强光一照。
躺在她身旁的人摁亮了手机屏对着她的脸。
她偏开了头,突如其来的光亮打在她的脸上,几乎让她睁不开眼。
“李京墨。”
适应光线后,一张熟悉的面庞,出现在她面前。
颜熠。
她的心跳停了一拍,呼吸仿佛在此刻消失了。
他垂眸凝视着她,手机屏幕从朝向她的脸,转到对着他自己的脸。
冷白光漫过棱角分明的眉骨。
二人鼻息相接。
“我……”
她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二人眼前突然一暗。
他的手机自动熄屏了
指节再次轻叩两下屏幕,那张脸再次亮了起来。
光影在他的那张漂亮的脸上流淌:高挺鼻梁投下狭长阴影,薄唇微抿成锋利的线,下颌弧度被微光勾得清晰凌厉,睫毛浓密,瞳孔里盛满了细碎的光。
整张俊脸在明暗交错间棱角毕现,冷感与张力顺着光线漫过来,带着要命的吸引力。
李京墨想起来,第一眼见到他时,还只是在一张那个年代像素有限的照片上,那会都叹为天人的一张脸。
现在无论见过多少遍,等到在眼前再现时依然会被惊艳到。
得天独厚,美德无限。
两个人分手后快两年没见了,没想到再次相见居然是在同一张床上。
长久的沉默后,她从干涩的喉咙里努力挤出两个字。
“小熠。”
“以为房里没人?”
“嗯。”
床的位置很靠里,开门时的走廊灯照不到,窗帘的遮光效果极佳,关上门,这就是完完全全的一间暗室。
手机又没电了,她摸着黑过来的。
今天刚从铃兰拍戏回来,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一身的疲惫大大降低了她的感官,连床上躺了另一个人都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眼前又是一黑,屏幕被他摁熄了。
“怎么突然来这种晚会了?”
还没离家出走的时候,她向来对这些交际场合避之不及,能逃就逃。
以前要不是颜熠吵吵嚷嚷地说自己成年了,也想要女伴陪,她根本就不会来这些名利场凑热闹。
“家里安排的,我去开灯。”
说着便想要去门口,可手刚撑着床首起身子,右手腕骨就被一只干燥微冷的手轻轻地握住了。
“别走啊。”
黑暗中,她都看不到他的脸,但她却能想到他正在用什么样的眼神在打量着她。
“陪我躺会。”
她果断推开了覆在她右腕上的手。
可几乎是立刻,那人的手又重新抚上她的手背,指骨弯曲,指节勾进她的指缝里,试图挑动旧日恋人重逢的暧昧。
她不为所动地皱了皱眉,默默把右手缩进了腰间。
突然想起了李其苇身上的那件外套。
像是触动了心底的某根线,那一点点面对旧爱的尴尬与神伤也立马被厌恶与排斥给取代。
“你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抱歉。”
黑暗里,她听见他好像轻笑了一声,但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没事。”
一声清脆的开关响声后,整间房都亮了起来。
灯被李京墨打开了,她光着脚提着裙子继续走回床边来找鞋。
床上的人也首起身子来,盘起腿,坐在床上,吊儿郎当地仰头笑着望向她。
对上他这欠欠的笑容,她刚才心里头的那点复杂情绪此刻完全溜得一干二净了。
“最近谈恋爱了,这么避嫌?”
“没有。”
李京墨没有看他,侧过身去,一手拎着裙子,一手扶着床把脚伸回高跟鞋里。
“那之前呢。”
“我是艺人,谈恋爱对工作影响不好。”
其实说这话的李京墨都觉得自己在鬼扯。
虽然做她们这一行的人,一旦恋爱,会影响粉丝期待、形象维护以及商业考量,多多少少会对自己的事业带来负面影响。
但事实上那是知名艺人才要去考虑的事,她一个一点资源都没有的十七八线小糊糊根本没人在意,私生活还是比较自由的。
“没有过地下男友吗?”
想什么呢。
她就算公布恋情也是零人在意好吗?
哪有什么必要搞地下恋啊……
“没呢,在剧组快累成狗了。”
离开名盛的这两年,还是没那么好过的,一年十二个月,她有十一个月都泡在剧组里吃盒饭。
耳边又传来了他的哼笑声:“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