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火光冲天、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熊熊烈火肆意地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滚滚浓烟如狰狞的巨兽般肆意翻涌,刺鼻的焦味充斥在每一寸空气中。
“娘,不要,你不要走,”年仅几岁的顾思妤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她那稚嫩的声音在这残酷的战场上显得如此渺小又无助。
此时,一位身穿鲜艳红色衣服的妇人,面色决绝却又带着丝丝不忍,狠心将紧紧拽着她衣角的顾思妤用力推了出去。
“妤儿,快走 ,不要回来找我,也不要去找你的外祖父,不要记得我…”
妇人的声音在战火的呼啸声中显得有些沙哑,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没有落下。
“娘,你去哪里啊,娘…”小小的顾思妤被推得一个踉跄,首接瘫坐在了满是尘土与血迹的地上。
她的双眼哭得红肿不堪,豆大的泪珠不断地滚落,模糊了她的视线,整个人泪眼婆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失去了所有的色彩与希望,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与迷茫。
深夜,万籁俱寂,唯有静谧的房中传出顾思妤惊恐的呓语。“不要…”她的双手如钳子般紧紧抓住被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额头上,细密的薄汗不断浸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洇湿了枕头。
她双眼紧紧闭着,眉头拧成深深的川字,嘴里不停歇地喊着:“娘,你不要走。
声音中满是恐惧与无助,似是又陷入了那不堪回首的痛苦过往。
在她床边,丫鬟春雨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不停地在房内踱步,眼睛死死盯着房门,仿佛这样就能让大夫立刻出现。
小姐这梦魇发作得如此厉害,让春雨心急如焚。
她满心盼望着那看病的大夫能脚下生风,马上跨进这房门,为小姐诊治,驱散她心中的恐惧。
“啊…呼~,”伴随着一声惊呼与急促的喘息,在大夫细密针灸的奇妙作用下,顾思妤猛地从那可怕的梦境深渊中惊醒。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惊惶。
她缓缓打量西周,这熟悉的床榻、帷幔,才让她逐渐反应过来,原来刚刚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
然而,梦中的场景却逼真得如同亲身经历一般,每一个细节都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顾思妤眼中的惊慌还没完全消去,犹如暴风雨过后仍在颤抖的残叶。
这时,她瞧见了春雨那焦急得仿佛要哭出来的神情,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暖意。
她轻轻扯动嘴角,用带着些许疲惫却尽量温和的声音安慰道:“我没事,春雨,只是做了一场梦罢了…”
说罢,她缓缓抬起手,捂着头,试图让自己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
可那梦境却如影随形,不仅没从记忆中消失,反而愈发深刻,仿佛真的成为了她缺失记忆拼图中的一部分,让她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与思索之中。
待那大夫告辞离去,房中重归安静。顾思妤坐在床榻之上,深吸一口气,开始有条不紊地理顺着纷繁的思绪。
少顷,她目光坚定地看向春雨,斩钉截铁道:“春雨,我要去战场,去找外祖父!”那语气不容置疑,透着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然。
从刚刚那一场仿若身临其境的噩梦中,顾思妤仿佛捕捉到了一丝与自己身世相关的线索。
她内心清楚,只有找到外祖父,或许才能揭开那些被岁月尘封的记忆谜团,探寻自己真实的身世。
母亲为何要做出那般决绝的举动,母亲如今是否尚在人世,这一系列的疑问,如同重重迷雾,而外祖父似乎就是那把能驱散迷雾的关键钥匙。。
春雨听闻顾思妤的想法,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赶忙劝道:“啊?小姐,战场那可是凶险万分的地方啊!咱们真的要去找靖王爷吗?您想想,靖王爷与我们并不相熟,怎么会愿意保护我们呢?而且,说不定他根本就不会让我们去。
这要是去了,万一出点什么事,可如何是好呀!”春雨一边说着,一边焦急地绞着手中的帕子,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顾思妤却心意己决,她紧紧握着春雨的双手,眼中满是坚定,同时又带着几分对春雨的不舍,缓缓说道:“如果不去找他,那我就自己偷偷去。
我想过了,我可以去应聘一个军医。只要能到战场上,我就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春雨,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她说话间,目光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仿佛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难险阻,都无法动摇她前往战场的信念。
春雨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小姐,这怎么行!随军医师虽说不用像士兵一样冲锋陷阵,可战场之上刀剑无眼,稍有不慎就会性命不保呀!您身份尊贵,从未经历过那般残酷的场景,如何能受得了?”
顾思妤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决然:“春雨,我心意己决。
我听闻靖王爷此次出征之地,正是我梦中多次出现的地方,我总有一种预感,在那里我能找到一些对我至关重要的线索。
看着顾思妤如此坚定,春雨知道自己劝不住,只好无奈地说:“那好吧,小姐,无论如何,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春雨愿陪您一起去,就算是赴汤蹈火,也绝不让小姐受到半点伤害。”
顾思妤感动地抱住春雨:“春雨,有你相伴,我安心许多。不过此去危险重重,你若留在府中,还能帮我照应一二。”
春雨用力摇头:“不,小姐去哪,春雨就去哪。小姐孤身一人,春雨实在放心不下。”
顾思妤见春雨态度坚决,也不再强求,轻声道:“那好吧,我们主仆二人,此番便共赴这未知之境。
只是,我们得悄悄准备,不能让父亲知晓,否则他定会阻拦。”
于是,主仆二人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顾思妤变卖了一些自己的首饰,换了些盘缠,又精心准备了一份简历,详细记录了自己这几日所学的医术要点。
而春雨则偷偷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衣物和必备的物品。
一切准备妥当后,两人趁着夜色,偷偷溜出了顾府。
月光洒在她们的身上,映出两个坚定的身影,朝着那未知而又充满危险的战场走去,不知等待她们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