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绾儿踉跄的独自走在通往湖心亭的小径上,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纤细而孤独。夜露打湿了她的绣花鞋,可她浑然不知,突然脚下一软,云绾儿瘫坐在地,头上那支樱花琉璃步摇随即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断裂声音,云绾儿呆呆的看着它,那是贺峻霖送她的,她颤抖的指尖抚过断裂的琉璃花瓣,晶莹的碎片映着月光,像极了贺峻霖送她步摇时,眼中细碎的星光。
"小姐!"雪栀的惊呼声从远处传来。
云绾儿慌忙将断成两截的步摇藏进袖中,却不想锋利的琉璃断面划破了指尖。血珠渗出的瞬间,她忽然想起,贺峻霖为她戴这支步摇时说过的话——
"绾儿,这琉璃就像你的眼睛,碎了我会心疼的。"
如今,琉璃真的碎了。
"小姐怎么坐在地上?"雪栀提着灯笼匆匆跑来,光晕照亮云绾儿惨白的脸色,"天哪!您的手在流血!"
云绾儿怔怔望着指尖的血珠:"雪栀,你说...有些东西断了,还能修好吗?"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少爷可能只是一时受了蒙蔽,所以才……”雪栀连忙安慰道。
“是吗?可为什么他都不问问我呢?为什么不能把话说清楚呢?”云绾儿呆呆的呢喃着。
“好,我们就说个清楚!”
云绾儿缓缓抬起头,看见贺峻霖己经站在了离她三步之遥的地方。
“小姐,你和少爷好好谈谈吧”,说着雪栀便退了下去。
贺峻霖走近云绾儿身边,伸出手想拉云绾儿起身,可是云绾儿,竟像没看见似的自己缓慢起身。贺峻霖的手悬在半空,指尖微微发颤。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映在青石板上。
云绾儿始终垂着眼睫,仿佛眼前只是一团空气。她站着身子轻晃,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却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
"绾儿..."贺峻霖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云绾儿终于抬眼看他,眼神却陌生得让他心惊。她缓缓后退半步,绣鞋踩碎了一片落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你和宋亚轩是不是在一起了?”贺峻霖艰难的问出了这句话。
云绾儿震惊:“你怎么会这么说我?我和亚轩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还说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们……你们都抱在一起了,还说什么都没有发生!谁会相信,你告诉我,谁会相信!”贺峻霖歇斯底里的咆哮。
“霖哥哥,你居然不信我!”云绾儿带着哭腔反问着贺峻霖。
“你叫我怎么相信你!难道你们没有抱在一起?啊?你告诉我啊,有没有,有没有抱在一起?”贺峻霖瞪着猩红的双眼问道。
“有,可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云绾儿急忙解释。
贺峻霖在听见"有"字的时候,整个人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他死死盯着云绾儿,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最后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痛楚。
"好...很好..."他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突然抬手狠狠扯出胸前衣服里的平安符——那是云绾儿亲自为他求的。
"啪"的一声脆响,平安符被贺峻霖撕的粉碎。
云绾儿被这声响惊得浑身一颤,眼泪决堤:"霖哥哥你听我解释!那日是因为..."
"不必了。"贺峻霖抬手打断她,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云小姐既然己经做出选择,贺某...成全你。"
他说完转身就走,却在迈出第三步时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将军!"沐元汐从暗处冲出来扶住他。
云绾儿也慌了神,提着裙摆就要上前:"霖哥哥!"
"别过来!"贺峻霖抬手制止,用手背擦去唇边血迹,"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夜风突然大作,吹灭了回廊所有的灯笼。黑暗中,云绾儿听见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还有沐元汐焦急的呼唤。
她跪坐在冰冷的石板上,一片片拾起被贺峻霖撕碎的平安符,眼泪己经模糊了视线。
"小姐..."雪栀哭着抱住她。
"他不要我了..."云绾儿喃喃道,眼泪砸在手中的平安符上,"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