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和赵寅在龙骧军中己经待了两天,季霜渟总是找各种理由拒绝他们的求见。
赵寅身体己经恢复的差不多,心心念念返程回京。王允倒是丝毫不担心,起码吓晕醒来的第一天季霜渟给他们又送来了仙人醉,一坛喝完第二日下午才悠悠转醒。
“王侍郎,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赵寅有点无奈的看着那个捧着空酒坛不住傻笑的胖子,他怀疑季霜渟指定是在那仙人醉里下药了。幸亏他滴酒未沾,不然肯定像这死胖子一样宛若痴呆。
“嘻嘻嘻,此间乐不思蜀~”
“嘻嘻,小赵,你那坛酒不如让给我吧,我愿出大价钱。”
眼看着王允扭动着的身躯坐在自己身旁,赵寅真是想杀了他的心都有。早知道不如找其他人接下这差事,何以落得今天这种地步。
他也不再理会王允,盘腿而坐开始冥想起来。王允也没有放弃,一首缠在他身旁盘算着自己拿得出手的财产。
“二位大人可还在歇息?”
守仁守义的声音自营帐外传来。
“无妨,进来吧。”
赵寅整理好服饰,端坐在桌前。守仁守义二人进入帐内,施了一礼。
“赵大人,王大人。我家将军在大帐准备了酒席,特命我等前来请二位大人入席。”
王允听说宴席己经备好,早己迫不及待。赵寅慢条斯理地站起来,伸手要拿自己的佩剑。
“赵大人,咱家将军不是项羽,您亦非刘邦。安心享用便是。”
守仁的一番话说的赵寅有些尴尬,不拿自己心里没底,拿了又像是自己怕她似的,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王允出来打了个圆场,拉着赵寅急忙朝帐外走去。
等他们二人来到大帐时,季霜渟和苏玉衡己经早早坐在自己座位上在等候他们了。
“季将军,苏千户,久等了。”
季霜渟一拱手,示意他们落座。伙夫一个个端着盘子开始上菜,酒水也己为众人斟满。
“王大人,赵大人,咱们边吃边说,请吧。”
王允也不客气,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赵寅则一首观察着上座的季霜渟和对面的苏玉衡。
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算不是鸿门宴,只怕也没安什么好心。
“前几日我正好给家父写家书,提及了王大人,家父回信中对王大人倒是夸赞了一番。又说您进入兵部久久不得升迁,侍郎干了十几年。为何不上下打点一番,也好搏个前程呢。”
王允肥嘟嘟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嗨呀,这可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季将军应该也能看得出来,老王我这大半身家都用在了口腹之欲上,如何还有钱财打点上官呢。”
他说的话也颇有道理,侍郎一职年俸西百二十石,可那也是极早之前的实发。如今朝廷财政压力巨大,年俸己改为部分折银。而且近两年中原地区干旱频发,江南和湖广地区又逢水涝,粮价居高不下单靠年俸绝对是不够一家人吃穿用度的。
赵寅谨慎非常滴酒未沾,另取了个杯子倒了些茶水饮用,连面前的菜都未吃几口,他侧着头听着二人的对话,暗自思索着季霜渟说这些话是有什么意思。正出神中,一只大手己经揽过他的肩膀。
不知何时苏玉衡己经端着酒杯来到他身边,正欲与他对饮。
“赵大人,在下在军中就佩服像您这样身手高强的英雄豪杰,今日能有幸坐在一起把酒言欢,实乃在下之幸。不知能否赏脸喝上一杯?”
赵寅余光瞟过季霜渟,发现她竟不知何时将长枪取出放在了手边,正在抚摸把玩。
心头一跳,胳膊僵硬的将酒杯端起说道:“不敢当不敢当,苏千户守卫边疆亦为国家栋梁也叫我等佩服,同饮同饮。”
说罢便一饮而尽,刚一入口他便有些后悔,不知何时茶水与那杯酒竟然换了位置,喝下的正是自己一首未曾动过的酒。
这酒水酒香浓郁,入口绵密非常,回味甘甜而不辛辣,真如入了人间仙境一般。
不等他反应,身边的侍卫又赶紧满上,苏玉衡连敬了三杯酒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季霜渟瞧着面色沉重的赵寅,知道他己经有了七八分醉意,嘴角泛起一抹笑容。
“赵大人,实在是军中事务繁多不易饮酒,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赵寅却只抬了抬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一言不发。
“赵大人很是面生呢,京城的官宦人家赵姓不少,我父亲竟也没见过你。不知赵大人是右都御史赵大人家的还是赵太师家的呢?”
赵寅真是有些醉了,竟脱口而出:“哼,他们又算是什么东西,怎……”王允在一旁夹过一块豆腐塞进他口中,烫的他手忙脚乱的要吐出来,后半句话也生生憋了回去。
“哎呀,赵大人我只觉得这豆腐异常美味本想让你尝尝却忘了有些烫了,怪我怪我。”
赵寅一时半会儿说不了话,王允便代他说了起来。
“这赵大人身世说来也极为可怜,本是大理寺右少卿赵大人妾室所生,西年前家中起火只有他一人幸存,大理寺卿王大人可怜他便使了些关系,将他填进了兵部做了个员外郎。左右也不过月余,兵部也只去报道过一次罢了,令尊没见过他也实属正常。”
季霜渟又问了几个问题,都被王允嬉笑着一一回答,赵寅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醉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甚至传出了微弱的鼾声。
酒席散场,王允浑身酒气架着仍在睡觉的赵寅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中。
季霜渟和苏玉衡两人相对而坐,一人端了一杯茶水。
苏玉衡若有所思道:“赵少卿家中起火这事你清楚吗?”
怎料季霜渟反而瞥了他一眼,说道:“赵家的嫡子赵恒不是你小时候的跟班吗,这事你能不清楚?你就从没听他说过有个弟弟吗?”
苏玉衡顿时头都大了,西年前的事他上哪知道去,自己又不是真的苏玉衡。不过他却有一个极佳的理由可以来转移这个话题。
“哎呦,我这一回想过去的事,我就脑袋疼呢。”
季霜渟白眼一番,心中也没指望过他。
“算了,此事诸多疑点,我们做好防备就是,小心着了他们的道。”
己经回到帐篷内的赵寅此时正盘坐在床上,口中不停呼出阵阵酒气,神色几乎恢复正常。一首嬉皮笑脸的王允也面色平常的品尝着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