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林小草己蹲在半亩薄田里。指尖拂过刚冒头的豆苗,她能清晰感知到土壤深处的脉动——这是灵泉之力赋予的新能力。
"南垄缺水,"她舀起半瓢溪水,故意漏洒几滴在袖口,"西角有地鼠打洞..."
怀里的青铜铃铛微微发烫。林小草不动声色地挪到西角,果然发现两指宽的洞穴。她从背篓取出晒干的苦艾草,揉碎堵住洞口。前世外婆教过,这味道能让地鼠绕道。
"死丫头!豆种钱还没还清呢!"王氏的骂声隔墙传来。自打林大勇摔伤后,这妇人越发刻薄。
林小草充耳不闻,目光落在田埂边的紫色野花上——正是那日铃铛发热示警的毒草。她小心采下几株,汁液沾手处立刻泛红发痒。
"蚀骨草..."她想起《百草鉴》的记载,"以毒攻毒可治痈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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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东市集人头攒动。林小草刚铺开粗布,隔壁药贩就嗤笑:"小叫花也来卖草?"
她不答话,只将药材分三堆摆好:左边是止血的车前草,右边是安神的酸枣仁,中间用树叶盖着几株紫色毒花。
"让让!"两个差役粗暴地推开人群,"张游医出诊,闲人避道!"
蓝布轿子停在药摊前,帘缝里伸出枯瘦的手:"那紫花草,全要了。"
林小草抬头,正对上轿中人精光西射的眼睛——是上次收购何首乌的游医!
"三文一株。"她伸出沾着泥点的手。
差役瞪眼:"张神医肯收是赏你脸..."
"无妨。"张游医抛来串铜钱,"再替我包三钱酸枣仁。"
林小草正要取药,忽听轿内传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她动作一顿:"您这方子,缺了枇杷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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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帘猛地掀起!张游医蜡黄的脸逼近:"小丫头懂医理?"
"听...听村里老人说的..."林小草往后缩,"咳得这么急,得润肺..."
"若己化脓呢?"
"加鱼腥草外敷。"她脱口而出,随即懊悔——这是现代医学常识,但古人视脓肿为"毒火",多用泻药。
张游医突然抓住她手腕。林小草正要挣脱,却发现他在把脉!
"奇哉..."他眉头紧锁,"你分明..."
话未说完,斜刺里冲出个锦衣少年:"张神医!我爹旧伤发作,快随我去!"竟是赵天宝!
张游医深深看了眼林小草,丢下句话便匆匆离去:
"明日此时,还在此地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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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洒满小院时,林小草正对着一堆瓶罐发愁。白日冒险显露医术,是为搭上游医这条线。但若对方追问师承...
"得有个唬人的东西。"她翻出晒干的蚀骨草,按《百草鉴》所述捣碎取汁。浅紫汁液混入井水,竟泛起珍珠光泽。
铃铛突然自行飞起,悬在陶碗上方缓缓旋转。奇妙的事发生了——汁液中浮出黑色杂质,凝结成珠沉入碗底,上层液体变得清透如露!
"你能提纯药液?"林小草惊喜地捧起铃铛。
她索性将白天买的劣质朱砂倒入碗中。铃身微震,朱砂杂质被尽数吸出,剩下鲜红如血的纯净粉末。
子夜时分,林小草握着三颗龙眼核大小的药丸。丸身隐现紫纹,散发清凉气息——正是《百草鉴》中最基础的"清毒丹",市价至少一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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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颗丹药刚成型,墙外忽然传来瓦片轻响。林小草吹熄油灯,借月色摸到窗边——
赵府管家趴在墙头,正用竹筒往院里吹烟!
迷烟!林小草屏息缩回角落,故意碰倒陶罐。
"哐当!"
管家受惊滑落墙头。趁此间隙,林小草将铃铛贴着地面滚出去。铜铃悄无声息地停在管家影子里,月光投下的阴影恰好遮住院门方向。
"见鬼..."管家揉着屁股站起,突然僵住——他明明面朝小院,影子却指向完全相反的方位!
"有...有脏东西..."他连滚带爬跑了。
林小草收回铃铛,触手冰凉。方才那手"移影术",耗尽了今日积蓄的月华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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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药摊前,张游医首接掀开林草草的背篓:"蚀骨草呢?"
"卖完了。"她掏出粗布包的药丸,"但这个...或许能治您咳疾。"
张游医捏碎蜡封轻嗅,瞳孔骤缩:"清毒丹?你炼的?"
"山...山神给的..."林小草装傻充愣。
老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声响。他竟当场吞下一丸!
片刻后,他长舒一口气,痰中带出豆大的脓块:"好药!有多少要多少!"
"二两银子一颗。"林小草伸出三根手指,"只剩三颗。"
"成交!"张游医爽快付钱,压低声音,"三日后未时,济世堂后院见。"
他塞来块木牌,正面刻着"薛"字。林小草心跳加速——终于搭上薛娘子的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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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着六两巨款回村,林小草脚步轻快。经过赵家桑园时,却听见凄厉的哭喊。
"造孽啊!"几个佃农抬着木板冲出,板上少年大腿发黑,伤口冒着黄水,"被毒蛇咬了,张游医出诊未归..."
林小草瞥见伤口齿痕,脱口而出:"五步蛇!快放平!"
她扯下发带扎紧伤肢上方,掏出最后一颗清毒丹捏碎撒在伤口。又从背篓抓把半边莲嚼烂敷上:"抬到阴凉处,等药行开!"
"多...多谢..."少年竟是赵天宝的跟班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