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在冰洋上空舞动时,阿古拉的黑马突然焦躁地刨起冰面。少女的银弯刀指向远处的冰礁,那里隐约有黑影在移动 —— 不是海豹,是些扛着鲸骨的人影,骨头上的纹路在极光下泛着青幽的光。
“是鲸骨部落的人!” 王二柱的铁拐往冰缝里一戳,铁皮头带出块碎冰,“郭老将军的拓本上说,他们能用鲸骨做船,比木船耐冰撞!” 他突然从铁箱里掏出块糖衣琥珀,“拿这个当见面礼,保准比钢纹锦还管用!”
部落的冰屋前,个披海象皮的壮汉正用鲸骨雕刻图腾。当看到阿古拉手里的钢纹锦,他突然扔下刻刀,粗糙的手指抚过金线:“这花纹像极了鲸鱼的脊椎!” 壮汉举起根丈长的鲸骨,“用你们的锦换我的骨,一尺换一根 —— 萨满说这样能让船不翻。”
“当我们是傻子?” 阿古拉的弯刀在鲸骨上划出火星,骨头上竟留下道清晰的刻痕。少女突然将钢纹锦往骨头上一贴,金线顺着纹路嵌进去,像给白骨穿上了金色的铠甲。“这样的宝贝,一尺顶多换半根!”
王二柱的铁拐在冰面上敲出大笑:“姑娘这嘴皮子,比俺的火罐还能喷火!” 他往鲸骨雕刻的容器里撒了把糖霜,“尝尝这个,比你们的海枣甜十倍 —— 当年罗斯人用三筐琥珀才换走一把。”
冰屋里,部落的老匠人正用贝壳给鲸骨抛光。看到阿古拉用银弯刀蘸钢水在骨头上写字,老人突然把贝壳往火盆里一扔:“这才叫手艺!我们磨三天的骨,你们一刀就成!” 他指着钢纹锦上的星尘玻璃,“能不能教我们把这亮片嵌进鲸骨?萨满说这样能引来鲸鱼。”
深夜的冰海突然传来巨响。阿吉的玻璃哨急促地响起,少年指着冰洞:“看!大食残兵的船在偷捕鲸鱼!他们想抢鲸骨做武器!” 鲸骨族长突然吹响海螺,部落的冰船如箭般冲出冰港,船头的鲸骨撞碎浮冰,发出沉闷的轰鸣。
“用郭老将军的‘声东击西’!” 阿古拉翻身跃上冰船,银弯刀挑起块燃烧的鲸油,火光在冰洋上划出橙红的弧线。当大食兵被火光吸引时,王二柱突然将铁箱里的火罐往冰面一砸,硫磺烟裹着糖霜炸开,甜香惊得海鸟狂飞,翅膀扇起的冰碴如暴雨般落下。
混战中,根巨大的鲸骨被冰船撞断,滚到阿古拉脚边。少女的弯刀突然劈向空中的糖霜,飞溅的甜液落在鲸骨上,竟凝成层透明的糖膜。当她举着鲸骨冲向大食兵时,糖膜反射的极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恰好给鲸骨部落的勇士让出冲锋的路。
“这叫‘糖衣鲸骨’!” 王二柱的铁拐敲碎最后个火罐,铁皮头沾着的糖霜在极光下泛着光,“比俺们的糖衣琥珀还管用 —— 以后冰船带着这玩意儿,夜里航行都不用打火把!”
三日后的 “冰海交易会” 上,鲸骨部落的展品堆成了小山。阿古拉的钢纹锦被剪成小块,与鲸骨、糖霜、钢片拼在一起,做成的船饰在冰船的船头闪闪发亮。族长举着块嵌钢纹的鲸骨对众人喊:“从今往后,鲸骨部落的船只运玉门关的货!谁要是敢拦,先问问船头的钢纹骨!”
返程的冰船上,王二柱的铁箱装满了嵌钢纹的鲸骨。阿古拉突然指着冰洋尽头的极光:“郭老将军的亲兵说,穿过那片光带,能到更北的地方,那里的人用象牙做器皿。” 少女的银弯刀在极光下泛着冷光,“敢不敢再赛一场?谁先把钢纹锦送到象牙部落,谁就是‘极地商主’!”
“比就比!” 王二柱往冰船的桅杆上系了块鲸骨,风声里混着骨头的轻响,“俺的铁拐敲敲象牙,保准比你的弯刀还响 —— 当年在撒马尔罕敲城门的动静,能惊飞三里地的鸟!”
冰雾漫过冰船时,阿吉的玻璃哨突然在风中响起。少年指着天边的候鸟群:“它们往南飞了!鲸骨部落的人说,跟着候鸟走能找到新的渔场,那里的鱼比玉门关的甜菜根还肥。” 他突然从箭囊里掏出片嵌钢纹的鲸骨,“等回到玉门关,让张师傅把这玩意儿织进‘天下同辉’锦的最后一格 —— 就叫‘极地连玉门’。”
极光在冰洋上铺成彩色的路,冰船的划水声与鲸骨的轻响交织,像首写给远方的歌。王二柱的铁拐敲击冰船的声音,阿古拉银弯刀划破雾霭的锐响,还有阿吉玻璃哨里藏着的甜,都随着这歌声往南飘去,飘向那座挂着 “天下同辉” 锦的玉门关,飘向那条永远在延伸的丝绸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