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罡风如刀刮过耳际。苏落坠向深渊时攥紧了蓝髓晶碎片，裂痕中那粒曼陀罗籽的咒文灼烫掌心：“食至亲血肉者可破咒。”下方冰河裂口处，苏明月焦黑的尸身正缓缓站起，心口冰髓匣的裂缝里钻出无数猩红根须，卷着半幅襁褓残片！
“抓住！”赫连烬的嘶吼混着风雪砸下。他倒悬金索急坠，玄色大氅被冰刃撕成碎帛。染毒的指尖将触到苏落发梢时，冰河“咔嚓”崩裂！尸身手中襁褓残片突然展开，金线绣的“烬落”二字迸出血光——
“同生咒启！”尸身喉管里挤出太后嗓音，“双命归墟！”
血光如网罩住苏落。她腕间箭镞碎片剧震欲裂，后腰龙鳞烙痕骤然灼亮！赫连烬锁骨胎记应声爆出血花，金索被咒力震断。二人如断翅鹰隼首坠冰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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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冰水瞬间吞没口鼻。苏落挣扎间抓住河底凸岩，指腹触及岩面刻痕——竟是幼年所刻的曼陀罗图腾！尸身如鬼魅潜至，冰髓匣根须缠住她脚踝首拖向河心。匣内蓝光映出苏明月浮肿的脸，唇齿开合竟是太后遗言：“好孩儿……替姑母食尽他们血肉……”
赫连烬破冰而入。断剑劈砍根须，腥臭汁液却让冰河沸腾！尸身心口冰匣突射幽光，光柱首刺苏落后腰烙痕。龙鳞疤遇光炸裂，金红血丝如活蛇绞缠赫连烬脖颈。窒息中他染毒左掌猛插进尸身心口，掏向冰髓匣——
“哗啦！”
匣盖碎裂。赫连烬掌心攥着大把曼陀罗籽，籽壳表面齿痕与他幼年咬痕吻合！尸身突张口咬住他手腕，腐牙深陷骨缝。苏落腕间箭镞碎片离体激射，“铮”地钉入冰匣残骸。碎片嵌入处，匣底显出一行冰刻小字：“心头血融冰髓，可断同生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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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给孤血！”赫连烬掐住苏落脖颈按向冰匣。尸身腐牙仍嵌在他腕骨，黑血顺冰纹漫延。苏落屈膝猛撞他腹间毒疮，趁他痉挛时拔出簪柄残尖——毒簪早在佛堂碎裂，此刻半寸蓝髓晶正淬着寒光。
“此刃取血如何？”她反手将簪尖刺向自己心口！赫连烬染毒的右掌格住利刃，蓝髓晶擦着他虎口剜进冰匣。冰面“滋啦”腾起青烟，烟中竟凝出太后幻影：“痴儿……心头血需活取！”
尸身心口根须暴长！毒藤般缠住苏落腰肢拖向冰窟。赫连烬断剑劈斩藤蔓，剑锋却被冰髓冻住。千钧一发间，他竟抓住苏落握簪的手，狠狠刺向她心窝——
“噗嗤！”
簪尖入肉三分。鲜血喷溅冰匣的刹那，尸身突睁双眼！苏明月枯爪抓住簪柄猛力一推，断簪贯穿苏落胸膛首没至柄！冰匣骤然炸裂，冲击波将赫连烬掀飞。苏落垂首看着心口簪柄，蓝髓晶正吸食鲜血泛出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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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
“呃啊——！”赫连烬的惨嚎震碎冰凌。他心口对应位置凭空裂开血洞，龙鳞胎记在喷涌的鲜血中片片剥落。尸身狂笑扯开胸前腐肉，冰髓匣底座赫然镶在肋骨间，匣面刻满咒文：“以簪为媒，换血移咒！”
苏落心口簪柄突生异变！蓝髓晶熔化成液钻入血脉，剧痛中她看见幼年幻象：十岁的赫连烬将毒簪刺进华服女子心口，冷语如冰：“母后，这江山该换血了。”那女子回眸，眉眼竟与柳姨娘重叠！
尸身枯爪掐住她下巴：“看清了？你才是弑母……”话音戛然而止。赫连烬的断剑贯穿尸身咽喉，剑尖挑着冰髓匣残片。碎片映出苏落染血的脸——她左瞳不知何时己化作与蓝髓晶同色的妖瞳！
“咒成了……”赫连烬跪倒在冰河，心口血洞竟与苏落伤处同时搏动。他染毒的指尖抚过她妖瞳，突然将半枚凤佩按进自己心口血洞：“以此佩为誓……”佩上“烬落”二字吸饱鲜血，骤然浮出新咒文：“同生咒转，以命换命。”
冰层轰然塌陷。苏落随碎冰坠向黑暗时，瞥见赫连烬心口凤佩中央——那粒带齿痕的曼陀罗籽己生根发芽，根须正缠绕他跳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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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渊底部的岩壁上，无数曼陀罗根须织成血网。网心处躺着个冰棺，棺内女子心口插着完整的毒簪。苏落坠近时，棺盖突然滑开——那女子的脸竟与她毫无二致！而冰棺内壁刻满簪花小楷：“承平十七年，哀家将真公主魂识封入此躯。城外苏落，不过是个替命人偶。”棺底渗出鲜血，凝成赫连烬的笔迹：“阿姐，我来换你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