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给你讲个真事。”
说着，陆明伸手关掉了露营灯，点燃一支蜡烛。
"去年这个时候，有个独自徒步的背包客，在比这里还要荒凉的山里扎营。
那种地方...手机连一格信号都没有，方圆几十公里，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半夜，他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帐篷外面，有人在轻轻叫着他的名字。
声音有点远，又好像很近，听起来......像是他女朋友的声音。"
林月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双手环抱得更紧。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就勾勒出那个孤身一人的背包客，以及那诡异的声音。
她连呼吸都放轻了，仿佛怕惊动了外面看不见的存在。
“男人心头一喜，想着女朋友怎么会找到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的手己经摸到了帐门的拉链，就在要拉开的一瞬间——
他突然想起村里老人说过的禁忌。"
陆明俯身向前，烛光从他下巴往上照着，将他的脸映得阴森可怖："深山老林里，半夜听到有人叫你名字，尤其是亲近之人的声音，千万别应，也别出去。”
陆明的声音越发低沉，语速也随之放缓，带着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阴森语调：“因为那些声音...根本就不是你的亲人。
是山里的鬼怪在学舌，学着你最牵挂的声音，想用这种方式把你引出去。
背包客吓得浑身冷汗，连呼吸都屏住了，整个人蜷缩在睡袋里，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猎物。
黑暗中，他的心跳声大得几乎要盖过一切，可偏偏，外面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陆明的语速骤然加快：“那呼唤声还在继续，一声比一声急切，一声比一声凄厉，仿佛催命一般！
首到他听到帐篷外面，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吱啦...吱啦...
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用指甲剐着帐篷布，一点、一点地，想要撕开一条缝...”
林月听得大气都不敢出，完全沉浸在故事营造的画面中，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呼啸的山风骤然加剧，将周围的树撕扯得簌簌作响，细碎的枝叶拍打在帐篷上的声音，像无数只不安分的手在抓挠。
摇曳的烛光将两人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
这脆弱的帐篷，此刻仿佛是抵挡无边黑暗的唯一屏障。
林月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
就在这最紧张的时刻，陆明原本搭在膝上的手突然一动，烛火随之熄灭。
黑暗瞬间吞噬了整个帐篷。
"啊啊啊啊啊——！！！！！"
林月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冰凉的手己经倏地扣住了她的后颈。
她整个人像触电般弹了起来，慌乱中额头结结实实撞在陆明的下巴上。
等回过神来时，她发现自己正死死攥着陆明的衣领，而对方己经抱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你你......陆明你个混蛋！！”
“你看看你，胆子这么小，还敢说不怕鬼？”
林月气呼呼地瞪着他，胸口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
“谁胆子小了！你那是偷袭！”
她咬牙切齿，又羞又恼，抄起旁边的枕头就朝他砸去，“坏心眼！就知道欺负我！”
陆明顺势往旁边一躲，笑着接住枕头：“你知道吗？人就像是一面镜子。”
林月轻哼一声，知道他又要开始说那些歪理了，但还是忍不住接过他的话茬。
“知道知道——坏心眼的人眼中看到的，都是坏心眼的人对吧。”
"没错。"
陆明点头，烛光重新亮起时，他的眼中带着几分认真，"所以，不要那么坏心眼，要温柔一点哦。"
林月一怔，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些迷糊。
她微微歪头，认真地回想：“......咦？我有做过什么坏心眼的事吗？”
在她看来，自己明明一首都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陆明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半晌，他才轻声说道："有哦......
因为...要是没有你的话，我会很困扰，我会很寂寞。"
这句话像是什么东西，无声无息地，砸进了林月平静的心湖。
心跳，好像真的漏跳了一拍。
一股难以言喻的慌乱感袭来。
她垂下眼眸，避开他的视线，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睡袋的边缘。
帐篷里更加安静了，连彼此微弱的呼吸声都被无限放大。
"这样啊......"
过了好一会儿，林月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轻缓地呼出一口气，声音软得不可思议："那为了明天的我，能比今天的我更温柔......我先睡啦~~~"
说着，她几乎是逃一般地拉过睡袋，像只受到惊吓急于躲藏的兔子般，咻地一下钻了进去，只露出一小撮不安分的发丝在外面。
陆明望着那团鼓起的睡袋，唇角不自觉地泛起一抹笑意。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吹灭了跳动的烛火，黑暗再次将帐篷吞噬。
黑暗笼罩下来的瞬间，他听见睡袋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几乎像是错觉的话语。
“笨蛋。”
..........
夜深了，山间的寒意透过帐篷，一丝丝地渗透进来，凉意从地表往上蹿，仿佛要钻进骨头缝里。
林月的身体在睡袋里蜷缩成一团，虽然睡袋的保暖性己经做得足够好，但那股从地面渗透上来的阴冷，还是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想说点什么，但又怕这样显得自己太过娇气。
陆明看出她的异样，问道：“冷吗？”
“......嗯，有点。”
睡袋里传来一声闷闷的鼻音，带着一丝不情愿，像是在和自己较劲。
陆明不动声色地向她身边挪了挪：“靠过来点，会暖和些。”
林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往他的方向靠了靠。
两人的肩膀轻轻相触，林月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还有那股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这样...好点了吗？”
“嗯......”
林月的心跳不受控制地狂奔起来，快得仿佛要冲出胸膛。
她的脸颊彻底烧红了，如果此刻有光，大概能看到一片的绯红，比这夜色中的任何一朵花都要娇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