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公子怎地不提前告诉老夫一声,我好准备一桌灵宴,好好款待一番。”
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快步走了出来,他的步伐沉稳,举手投足间尽显涵养。
“若是真心,还请斋主赏我一碗面条,把灵宴折算成银钱给我,你知道,我只喜欢钱。”
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双手不停地搓着,像一只看到了猎物的狐狸,对钱的渴望简首要溢出来了。
“这……稍后我替您折成银钱可好。”
老者无奈一笑,显然对这胖子的脾性了如指掌。
“李叔,稍后跟着斋主去拿钱。”
胖子仿佛没看到斋主嘴角微微抽搐的样子,转头大咧咧地拍了拍宁非:“不白拿你的,介绍一笔生意,保证你稳赚不赔。”
这时,老者才将目光放在宁非身上,笑着做了一个手势:“几位,先请入座。”
众人移步至一座奢华的房间内,墙壁上挂着几幅锦绣字画,地上铺着厚厚的云锦地毯。
青阳斋主翻看着那一沓略显杂乱的宣纸,渐渐蹙起眉头。
又看了眼正旁若无人往嘴里塞果脯的胖子,张了张嘴,最后干笑两声:“老夫对武技没什么研究,就让斋里的童师傅来瞧瞧吧,还未请教,先生是公孙公子什么人,从前似乎没有见过。”
老者目光扫来,宁非暗自叹了口气,他来得太过仓促,未封装拳谱,老者显然是没瞧上这门拳谱。
“青阳斋主,我与公孙公子只是萍水相逢,他仗义相助罢了,若是拳谱没能入贵斋的眼,我立刻离开。”
宁非淡淡说道。
“哈哈,来者是客!”
青阳斋主虽然在笑,可目光瞬间变得平淡,仿佛刚才的交流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寒暄。
就在这时,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他虎背熊腰,浑身肌肉隆起,一双眼眸深邃而锐利,显然是个练家子。
童千斤走到青阳斋主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他看到递过来的一沓宣纸,先是一愣,再三确认后,又一脸古怪地看了眼宁非,坐到一旁看了起来。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来出个题,打发时间?”
胖子咽下一瓣橘干,随手擦了擦嘴角残留的白霜,露出了那副捉摸不透的笑容。
“公孙公子出的题,千金难买,请……”
青阳斋主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天宝斋占地数十亩,楼高六丈,若我手里只有十文钱,买什么东西能填满天宝斋?”
胖子笑眯眯地像个弥勒佛。
“这个……似乎不可能吧,泥土分文不值,可运送的工钱是一笔巨款,其他的……老夫愚昧,还望指教。”
青阳斋主连连摇头,脸上满是困惑。
“这位兄台,可否知道?”
胖子把目光转向宁非,那眼神里似乎藏着一丝好奇。
宁非总觉得这看似疯癫的胖子眼中,透着一种莫名的诡异。
“不需十文,一文即可。”
宁非看着一脸不信的青阳斋主,神色平静:“左右不过半碗麻油,一捆木柴。”
“麻油,木柴……妙呀!”
青阳斋主一拍手,瞬间反应过来,随即又有些无奈地摇头:“公孙公子,天宝斋可是老夫一番心血,你可不能真的烧了。”
“我自然是不会放火,不过斋主你也要看住后院,免得起火才对。”
胖子突然大笑几声,转头对着宁非:“这位兄台深藏不露,还未请教名讳。”
“鄙人常威,一介破落武者,让两位见笑了!”
宁非脸不红心不跳,神色镇定自若。
“妙呀,妙呀,此拳甚是精妙……”
就在这时,童千斤发出一道吸气声,紧接着,双手快速地翻看着最后几页宣纸,嘴里不停地喃喃。
“常兄,这宣纸乃新货,墨迹未干,莫非是你刚刚写的?还请告知来历。”
童千斤情绪激动,几步来到宁非身前,紧紧地盯着他,这让青阳斋主有些意外。
“此拳名为流影崩山,来历……不便相告,斋主和童前辈只需知道,此物独我一人所有,绝无第二份,品级应是上品武技。”
宁非说话半遮半掩,让人捉摸不透。
“斋主,此拳谱虽然简陋,但内里蕴藏精妙,非我所知的任何一门武技,最重要的是,此拳乃是莽牛拳为基础领悟的,而且……”
童千斤看了眼宁非,凑到斋主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斋主眼瞳猛地一缩,嘴巴不自觉张了又张,定定看向宁非:“常先生,你和卫霄……卫武夫是何关系?等等,常威……卫常……卫霄?”
青阳斋主眼神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好似发现了惊天秘密,似是想到什么,恭声道:“先生放心,天宝斋最讲信用,绝不会暴露客人的信息。”
“瞧这架势,童千金必然是看出来拳谱的来历。”
宁非沉吟之际,脑中灵光一闪,明白了两人怪异的表现,八成是把自己当成卫武夫的徒子徒孙。
他沉默片刻,故作犹豫之色:“不错,流影崩山拳确实脱胎于莽牛拳,其余的,鄙人不便多说……”
“果然如此!”
两人的目光同时亮了起来,仿佛印证了心中的答案。
“常先生不愿多说,我们自然理解,若有机会能见到卫武夫前辈,还望替我们问候一二。”
青阳斋主一改之前的淡漠,露出一抹略显谄媚的笑:“童师傅,速速把此物封装,用最好的百灵宣和金丝线。不愧是公孙公子,替我寻来一份绝好的生意,老朽再次谢过了……”
“往来皆客路,贫富俱财门,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胖子豪饮一口热茶,咧嘴大笑起来。
明日便是珍宝大会,宁非被安排住进天宝斋一间客房。
天宝斋有许多客房,特意安排给有需要的贵宾。
而今己是傍晚,宁非盘膝坐在床上,身边放着一盒空空的炼皮膏。
三日的用量,他竟全部涂抹干净。
他再次睁开眼睛,取出第二盒炼皮膏,打开后,一股奇异的药香飘散而出。
“血菩提的残余力量,加上炼皮膏,正好助我突破。”
宁非深吸一口气,将炼皮膏均匀地涂抹在身上。
刹那间,一股灼热感从皮肤表面传来,仿佛无数细小的针在穿刺。
他急忙运转铁衣功,眉头紧紧皱起,汗水顺着额头不断滑落。
随着药力的深入,他清晰地感觉到皮肤在药力的作用下,变得愈发坚韧,每一寸肌肤都在贪婪地吸收着药力。
与此同时,体内残留的血菩提精华也开始消化。
两种力量在体内横冲首撞,相互交织,又相互排斥。
宁非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撕裂一般,痛苦不堪。
“给我破!”
宁非怒吼一声,集中全部的精神,引导这两种力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无比漫长。
某一刻,如太阳升起,光照大地,两种力量雪融一般逐渐化开。
道道经络变得通畅,他感觉全身的肌肉都在欢呼雀跃,充满了力量。
宁非缓缓站起身来,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原本铜色的皮肤变成了雪白色,还有一层金属般的光泽。
轻轻挥出一拳,拳风所过之处,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荡。
一日破炼皮,入炼肉。即便是父亲当年,也无这般恐怖的速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