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寂静笼罩着城市边缘废弃学校的操场。月光吝啬地洒下几点银辉,勾勒出破败看台和龟裂跑道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气息,是怨念长期淤积的证明。这是山本柳精心挑选的“训练场”——远离人群,怨灵资源“丰富”,更重要的,是足够的… 空旷。
西谷见子以穿着死霸装的灵魂形态站在操场上,手里紧握着一柄姑且可以称作长刀的家伙。这就是柳口中,属于她的“浅打”,据说是她自身灵压凝成的雏形。
“我说菜鸟,”山本柳懒洋洋的声音从她肩膀上的炎之偶中传出,Q版盔甲娃娃翘着二郎腿,“你的表情比面对食堂大妈限量供应的炸猪排还要凝重。放松点,今天可是要教导你真正的使用这份力量呢。”
见子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柳…先生,请认真点。不是说今晚要‘沟通斩魄刀’吗?”她己经在这荒凉的操场上站了快半小时,除了感觉越来越冷,什么“沟通”都没有。柳的方法总是那么…让人心惊肉跳。
“沟通?啧,别被那些老头子骗了。”炎之偶的小手煞有介事地挥了挥,“什么静坐冥想,聆听内心…效率太低了!我们讲究的是——实战速成!”
柳的语气突然带上一点戏谑,又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像极了见子曾想象中那种“深不可测的前辈”:“你的‘斩魄刀’,虽然只是如此粗糙的外表。但它是你灵魂深处的力量投影,是你对抗‘真实’的具象。你日日夜夜面对的恐惧是什么?你挥刀的理由是什么?真正的羁绊又是什么?这些答案,刀比你自己更清楚。”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一字一句敲在见子心头:“当你被逼到悬崖边,当守护的意志压过所有恐惧,当你清晰无比地感受到‘必须做点什么!’的时候… 刀,自然会回应你!”
话音未落,炎之偶身上的火焰纹路陡然亮起!
窣——
山本柳以死神状态现世。
“所以,今天的特训就是——”山本柳严肃的看着见子。
“与我实战。”
山本柳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他高大的死神形态矗立在空旷的操场中央,夜风吹拂着他深色的死霸装衣角,腰间那柄即使处于封印状态也隐隐散发出灼热灵压的斩魄刀,更是带来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瞬间攫住了见子。眼前的柳,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坐在她肩上、用慵懒腔调毒舌吐槽的Q版娃娃。他是货真价实的死神番队席官,是经历过无数厮杀的存在。灵魂形态的她,能更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如山般的灵压——尽管被规则压制削弱,其本质的深邃与炙热,依然让她这个初出茅庐的灵魂战栗。
“柳…先生?”见子握着粗糙浅打的手心瞬间渗出了冷汗,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我们…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菜鸟,”柳缓缓抽出他那柄斩魄刀,还未解放的刀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它如今更像一柄古朴而锐利的普通刀身。“实战没有差距,只有生死。在真正的战场上,敌人不会因为你的弱小就手下留情。”他的眼神锐利如刀锋,彻底褪去了平日的戏谑慵懒,只剩下属于战士的冰冷审视。“握紧你的刀,把它当作你手臂的延伸,当成你意志的化身。现在你的敌人只有我,目标只有一个——活下来。”
呼!
话音未落,柳的身影仿佛原地消失!
下一刹那,一股炽热的风压伴随着极致的锐气,己然出现在见子身前不足一米!那柄未解放的斩魄刀撕裂空气,毫无花哨、迅若雷霆地朝着她的头顶斜劈而下!速度快到超越了视觉的捕捉!
这不是教学演示!这是真正的、致命的斩击!带着柳百分百的实战意志!
“呜啊!”见子亡魂皆冒!求生的本能超越了一切思考!她只来得及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粗糙沉重的浅打刀身拼命向上格挡!
铛——!!!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爆响!
一股无法想象的沛然巨力顺着刀身轰然传来!见子感觉握住刀柄的双臂仿佛要寸寸断裂,整个人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脚下坚硬的地面如同豆腐般碎裂炸开,她纤细的身体炮弹般向后倒飞出去,手中的浅打几乎脱手飞出!
“噗!”灵魂形态的她虽然没有实体血液,但灵体受到剧烈冲击的震荡让她感觉神魂欲裂,险些晕厥过去。狼狈不堪地翻滚出十几米才勉强止住身形。
“太慢了!格挡姿势一塌糊涂!”柳的声音如影随形,在她落地的瞬间,那灼热的压迫感再次降临!斩魄刀的刀锋无声无息地切向她持刀手腕的筋络!角度刁钻狠辣,意图废掉她唯一的武器!
见子惊骇欲绝,完全凭借身体被无数次怨灵惊吓训练出的本能反应,猛地拧身侧跳,让刀锋擦着手臂掠过!但那凌厉的刀风依然在死霸装袖子上撕开一道口子!
没有喘息的机会!柳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每一次斩击都带着绝对的力量和速度碾压,角度变幻莫测,逼迫见子用尽每一分潜力去格挡、去闪避。她手中的浅打一次次撞击在柳的日轮丸上,发出沉闷痛苦的呻吟,火花飞溅,每一次碰撞都震得她灵魂深处剧痛,灵压像开了闸的洪水般飞速消耗。
“脚步拖沓!”
“判断迟滞!”
“你的刀在哀嚎!它感觉不到你的心!”
柳冷酷的点评如同冰锥刺入见子的脑海。
她的视野开始模糊,全身无处不痛,灵魂疲惫得像要散架。柳的身影在她的眼中化为无数道缠绕着灼热气息的鬼魅幻影。绝望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将她淹没。差距太大了…根本无法反抗…
就在这时,柳的攻击节奏陡然一变!他那充满压迫感的身影突兀地在见子侧前方出现,日轮丸的刀锋毫无征兆地划过一道致命的弧线!
目标并非致命处,而是她握刀的手腕!精准、迅捷,带着一丝绝对掌控下的残酷。
这一斩,避开了要害,却足以让她彻底失去抵抗能力!柳要用这一刀,斩断她最后的坚持!
刀锋撕裂空气的声音尖啸着迫近!见子瞳孔收缩到了极致!她的手臂被之前的攻击震得发麻,身体也因为过度消耗而迟滞了半拍!己经来不及格挡,也来不及完全闪避了!那冰冷的刀锋瞬间吞噬了她所有的感官!
要…失去力量了?
要再次变回那个只能瑟瑟发抖,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
又要让柳先生失望…不,他甚至不会失望,只是证明他说的对,自己太弱小了…
就在刀刃几乎贴上皮肤的最后一刹!
见子的意识进入了一片混沌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