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莎！你听到了吗？！哈哈哈！”
她指着高天之上的神圣王座，笑得前俯后仰，状若疯癫，“你的‘预定’！哈哈哈！在人家眼里，就值一个按摩套餐续费优先排号！
哈哈哈哈哈！
诸神之王？
预定？
笑话！
天大的笑话！
我亲爱的姐姐，你高高在上两万年，现在感觉怎么样？
啊？！
是不是比被我捅一刀还要难受？哈哈哈！”
凯莎端坐在光芒万丈的王座之上，圣洁的光辉依旧笼罩着她完美的身影。
然而，下方莫甘娜那刺耳的狂笑和尖锐的嘲讽，如同无形的毒刺，精准地扎进了她永恒淡漠的神性外壳之下。
那张完美得如同雕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但若有人能近距离观察，便会发现，她搭在王座扶手上的、覆盖着银蓝臂甲的右手食指，极其轻微地、难以察觉地蜷缩了一下。
王座两侧，那两柄由纯粹神圣能量构成、边缘流转着切割空间寒芒的巨型审判银翼，仿佛感应到了主人心绪那微不可查的波澜。它们猛地一振！
嗡——！
一股比之前更加凌厉、更加肃杀、更加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志轰然爆发！
如同无形的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阳台上的碎石、玻璃渣在这股意志的碾压下，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
“凉冰。”凯莎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空灵威严的语调，如同亘古不变的宇宙法则。
但这一次，那声音里蕴含的寒意，让下方狂笑的莫甘娜都猛地一滞！
“你的愚蠢和卑劣，永远刷新着我对‘恶魔’这个定义的认知下限。”
凯莎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莫甘娜手中紧握的那张深渊契约卡，“用这种来自低维深渊的、充满污秽与强迫的契约，也想玷污……”
她的话语微微一顿，目光似乎极其短暂地、不易察觉地掠过陈释天手中的破旧登记簿，随即又恢复了那俯瞰众生的淡漠。
“……也配觊觎你不该觊觎的存在？真是……可悲又可笑。”
莫甘娜的笑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扭曲的狂笑瞬间被更加扭曲的暴怒取代！
凯莎话语中那种深入骨髓的、将她视为低劣污秽的轻蔑，比任何实质的攻击更能点燃她的怒火。
“玷污？觊觎？凯莎！收起你那套令人作呕的虚伪说辞！”
莫甘娜尖啸着，手中的契约卡红光大炽，几乎要燃烧起来，“自由！堕落！拥抱真实的欲望！
这才是宇宙的终极真理！你和你那套僵死的秩序，才是真正的毒瘤！
是阻碍终极进化的枷锁！”
她猛地转向陈释天，眼中的疯狂和一种病态的炽热交织燃烧：
“他！只有他！能带领我们打破这枷锁！拥抱真正的终极！凯莎，你害怕了！你害怕他的力量！
害怕他带来的变革！
所以你才要‘预定’！
你要把他关进你那金光闪闪的笼子里！就像你当年对我做的那样！”
“闭嘴！”白微微冰冷的声音如同极地寒风，骤然打断了莫甘娜的咆哮。
她悬浮在硝烟弥漫的阳台外，银发无风自动，那双纯净的银色眼眸中，凛冽的寒光重新凝聚，比之前更加刺骨！莫甘娜对陈释天那赤裸裸的、充满占有欲的宣言，彻底点燃了她压抑的怒火。
她一步踏前，脚下无形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
纯粹的力量在她周身形成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旋，阳台边缘的水泥护栏在这股力量的压迫下发出“咔嚓”的碎裂声！
“凭你，也配妄言主人的道路？”白微微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颤音，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冻结灵魂的杀意。
红菱被这骤然升级的恐怖对峙压得再次喷出一小口鲜血，灵力护盾彻底溃散。
她看着对峙的白微微和莫甘娜，又看看高天上威压如狱的凯莎，眼中充满了绝望。
她不懂什么宇宙真理，什么终极进化，她只知道，自己在这几位大能面前，连余波都承受不住！她下意识地、带着最后一丝希冀看向陈释天——那位始终淡然处之的前辈。
琪琳被白微微那一步踏出的恐怖威势再次掀翻在地，手枪脱手飞出，撞在墙角。
她蜷缩在布满灰尘的墙角，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混乱、恐惧、荒谬、还有一丝被彻底颠覆世界观的麻木，在她眼中交织。她看着眼前这远超人类想象的恐怖对峙，看着那个被争夺的中心——陈释天，那个在警局油嘴滑舌的按摩技师，此刻却成了宇宙风暴的平静风眼。
就在这时，处于风暴中心的陈释天，却极其不合时宜地、长长地、极其明显地打了个哈欠。
“啊——欠——”
这声哈欠在死寂中格外响亮，带着浓浓的倦意，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陈释天揉了揉眼睛，似乎被刚才的烟灰呛到了，眼角还挤出了一点生理性的泪水。
他完全无视了莫甘娜的暴怒、凯莎的审判、白微微的杀意，甚至没看墙角咳血的琪琳和绝望的红菱。
他低下头，又翻了一页手中那本油腻腻的登记簿，指尖在纸页上滑动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吵死了……”他小声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对峙双方——或者说三方——的耳中。
他的手指停在登记簿的某一页，指尖点了点上面的一个名字，然后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高踞王座之上的凯莎，语气平淡中带着点催促：
“凯莎，续不续？给个准话。”
他顿了顿，补充道，“今天VIP通道预约满了，你再不决定，就得按普通会员排队了。后面……”他瞥了一眼暴怒边缘的莫甘娜和杀气腾腾的白微微，“……闹腾着要插队的可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