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敲打着出租车的车窗，林小满扶着脸色苍白的程星野回到公司宿舍。楼道里声控灯忽明忽暗，在墙壁上投下两人摇晃的影子。刚打开房门，程星野就踉跄着扶住玄关柜，冷汗顺着下颌线滴落在地。
“躺下！”林小满不由分说地将他按到床上，“医生说至少要静养一周，你不要命了？”
程星野扯松领口，露出锁骨处因疼痛沁出的薄汗：“明天是《明日新星》选秀的初赛，我必须参加。”他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林小满死死按住肩膀。少女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衬衫传来，让他呼吸微微一滞。
“你看看热搜！”林小满将手机怼到他面前，#程星野住院#的词条不知何时己悄悄爬上实时榜单，配图正是她抱着程星野冲进诊所的模糊画面，“现在所有人都盯着你，你以为带病参赛就能挽回形象？只会被说成卖惨炒作！”
房间陷入死寂，唯有雨声愈发急促。程星野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破碎的自嘲：“原来连生病都是错。”他伸手去够床头的烟盒，却被林小满一把夺过。
“从今天起，我负责你的饮食起居。”林小满翻出手机备忘录，“早餐小米粥配蒸蛋，午餐少油少辣的清蒸鱼，晚餐……”
“你是我的助理，不是保姆。”程星野别过脸，却在瞥见少女认真记录的模样时，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她眼下淡淡的青黑——原来自己不是唯一在黑暗里拼命的人。
次日清晨，林小满提着保温桶推开宿舍门，正撞见程星野对着镜子练习微笑。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他身上，少年眼底布满血丝，却努力调整着嘴角的弧度。察觉到她的目光，程星野迅速恢复冷漠：“看什么？”
“看你自不量力。”林小满将温热的粥放在桌上，“《明日新星》的总导演是王绍文，你觉得他会给一个满身黑料的练习生机会？”见程星野握勺的手骤然收紧，她放缓语气，“但我联系了沈清和，他说王导私下会去‘暮色’酒吧看新人表演。”
程星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喜：“你是说……”
“今晚十点，我包下了酒吧的驻唱位。”林小满晃了晃手机里的转账记录，“不过报酬得从你以后的工资里扣。”她故作轻松的语气里，藏着变卖母亲留下的玉镯时的心疼。
夜幕降临，“暮色”酒吧霓虹闪烁。林小满躲在后台，看着程星野在聚光灯下演唱。他换上了简单的白衬衫，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沙哑的嗓音将《孤勇者》唱出了撕裂般的力量。台下零星坐着几个观众，角落里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却听得格外专注——正是王绍文。
一曲唱罢，掌声寥寥。程星野下台时踉跄了一下，林小满连忙扶住他发烫的身体：“你发烧了！”
“别管我！”程星野甩开她的手，“去拦住王导！”
林小满冲进酒吧大厅，却见蓝发男生正拦在王绍文面前，手里拿着一叠照片：“王导，程星野根本不配站在舞台上……”她心头一紧，冲过去就要抢照片，却被蓝发男生狠狠推倒在地。
“林小满！”程星野不知何时冲了出来，将她护在身后。他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却仍挺首脊背与蓝发男生对峙：“张昊，你到底收了谁的钱？”
“收谁的钱重要吗？”张昊冷笑一声，扬了扬照片，“重要的是，这些‘程星野深夜私会神秘男子’的实锤，够你彻底糊穿地心了。”
林小满挣扎着爬起来，突然注意到张昊口袋里露出的半截录音笔。她灵光一闪，大声喊道：“你以为只有你会录音？从你在公司造谣开始，我就留了一手！”说着举起手机，故意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的却是刺耳的电流声。
张昊果然慌了神，扑过来抢夺手机。混乱中，录音笔掉落在地，被程星野一脚踩住。“现在，该听听你的罪证了。”他弯腰捡起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张昊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李哥放心，程星野的黑料己经安排妥当……对，就是买通那个狗仔偷拍……”
王绍文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张昊，你被列入我的黑名单了。”他转头看向程星野，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年轻人，下周五来《明日新星》的导演组试镜吧。”
目送王绍文离开，程星野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林小满怀里。少女费力地扶住他滚烫的身躯，轻声说：“你做到了。”
“是我们做到了。”程星野的声音轻得像呓语，在失去意识前，他仿佛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的声音。
而在酒吧外的黑暗中，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掏出手机，发送了一条消息：“计划有变，程星野比想象中难对付。”屏幕冷光映出他嘴角的狞笑，远处的霓虹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