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西区派出所的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泡面与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林凡照旧提着保温杯，慢悠悠地走进警务大厅。阳光洒在他清秀淡然的面孔上，配着他那副“事不关己”的闲散模样，说是来打卡养老的退休干部也不为过。
“林凡，又准点到。”李大刚笑呵呵递来一杯豆浆，“你这打卡水准，比我还稳。”
“习惯了。”林凡接过，抿了一口，随口问：“今天什么任务？”
“呃……”李大刚挠头，“按理说你昨晚立了大功，今天该轮休，可陈所长那边好像……”
话音未落，大厅另一侧就响起一声不耐烦的怒喝：
“林凡，你给我过来一下！”
众人一愣，纷纷侧目。
只见陈所长站在办公室门口，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脸色阴沉得像吃了苍蝇。
林凡神色不变，淡淡一笑，迈步走了过去。
“你这小子，最近是不是飘了？”陈所长重重一拍桌子，把手中文件甩出来，“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昨晚异能斗殴案件，明明你不是主力支援，却在报告里被写成‘主导者’。你是想越权？还是想立功跳级？”
林凡低头扫了一眼报告，不疾不徐道：“我没有写报告，是苏警官写的。”
“你还敢推锅？”
陈所长咬着牙，脸上的横肉微微颤抖：“你一个辅警，最近屡次插手正警事务，还屡屡‘越位抓人’——你是嫌我这个所长太仁慈，还是以为自己有后台？”
“没后台。”
林凡语气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困意：“不过我确实抓了人。”
“你！”
陈所长脸色涨红，但随即冷笑一声，眼底浮现出一抹试探意味的算计。
“好，那你既然本事这么大，我就给你安排个任务。”
他从抽屉中掏出一张文件拍在桌上：“郊区一座废弃砖窑，最近有人举报，说半夜经常传出古怪惨叫声。上面不重视，但我看——你不是能耐大么？就你一个人去看看。”
林凡挑眉：“一个人？”
“怎么？你怕了？”
陈所长冷笑道：“这点事都不敢接，那还敢追什么异能者？你不是说你会点穴、擒拿、虚化？去看看这砖窑里是不是有‘妖魔鬼怪’。”
大厅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这哪是安排任务，分明是借机下套。
废弃砖窑早年间曾发生过火灾事故，后来变成了流浪汉、毒虫和黑市交易窝点的聚集地，连特勤部门都曾在那里吃过亏。最近一段时间，坊间传得神乎其神，甚至有流言称那边有“非人存在”。
但陈所长偏偏不派其他警员调查，而是让一个刚转正没几天的辅警独自前往，这明摆着是想让林凡吃瘪，甚至——出事。
林凡却毫无惧意，淡淡点头：“行。”
陈所长顿时一愣，没想到林凡竟然答应得这么干脆。
“你最好别让我收尸。”他阴阳怪气地扔下一句，转身关门。
苏晴这时刚从值班区赶来，听说林凡要独自前往郊区砖窑，脸色瞬间一沉。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上个月就有三个刑警在那边失联？！”
林凡笑了笑：“不是说只是个流言么？”
“你明知道陈所长在故意刁难你！”
“我知道。”
“那你还接？！”
林凡摇头：“没事，我正好也想去看看那边。”
“你……”苏晴一时语塞，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低声道：“要真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过去救你。”
林凡回眸，目光淡定如水：“那我就安心了。”
……
当天下午西点，龙城西郊，废弃砖窑。
远远望去，一片黑红色的老旧建筑横亘在黄土地之间，烟囱残破、房梁，宛如被时间遗弃的怪物，静静伫立。
林凡背着背包，一身便衣，站在砖窑入口前，闭目片刻，感知蔓延。
“空气中残留污染指数……中度。”
“但这种波动不是普通轮回碎片，而是……精神干扰型。”
他迈步而入。
随着深入，砖窑内部光线逐渐昏暗，地面坑洼不平，墙面上涂鸦遍布，隐隐透出焦灼与歪曲的图腾。
林凡忽然停下脚步。
一道微弱的低语，在他耳边响起——
“……影子……他们在看着你……”
他猛地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精神污染等级升高。”
他面不改色，右手在掌心画下一个古老的符印：“静心印，启。”
一阵金光自他指尖涌出，覆盖周身，瞬间驱散了耳畔低语与脑海中的错觉。
继续前行时，他来到一扇半塌的铁门前。
门后，是一间废弃的砖窑主室。墙上挂着残破的仪器、祭台残骸、铁笼、铁链……地面上则是一大片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不是流浪汉的窝。”
他眯起眼，看向正对面墙角。
那里，正有一个人影——
不，是一个扭曲的“人形物”。
它蹲在角落，身高近两米，手脚细长，面部五官排列扭曲，整个身体仿佛由黑雾组成，西肢不规则地颤抖，时不时发出诡异的呢喃。
“污染者实体化……己脱离人类范畴。”林凡目光一冷。
“毁灭级碎片具现？……不，像是失败体。”
他伸出右手，掌中凝出一团金光符印，一步踏出，整个人化作一道金色流光首扑对方！
怪物猛地转身，竟发出尖利的音波攻击！
空气炸裂，砖墙震颤！
可林凡脚步未停，反而在半空中翻身而下，五指成爪，按向那团黑影核心。
“【圣·寂灭诀】——破！”
掌心金芒陡然炸开！
怪物全身抽搐，发出一声凄厉长啸，黑雾破裂，身体像被烈火灼烧般扭曲崩塌，转眼化为虚无。
整个主室骤然归于寂静。
林凡缓缓站起，呼出一口气：“还好，反应过来得早。”
他从破碎的地面中捡起一块巴掌大小的晶体碎片，正是那“污染源”的核心碎屑。
这东西若再等三天，污染指数突破警戒，就不是他这个凡人境初阶能轻松压制的。
……
黄昏时分，林凡回到派出所。
一身灰尘，神色从容。
陈所长看着他进门，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摔了：“你……你回来了？”
“嗯。”
“没出事？”
“没。”
“你是怎么——”陈所长话说到一半，眼角余光看到林凡随手放在桌上的透明碎片，心头一震，嘴巴瞬间闭紧。
他认得这玩意儿。
那是上头特勤组才会处理的“污染等级三以上”碎片。
林凡到底怎么拿到的？
“陈所，我把现场封了，报告会补交。”林凡笑着，“如果还有类似‘灵异’事件，欢迎继续安排我出勤。”
陈所长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最后哼了一声，甩手回了办公室。
苏晴在角落里看着，轻轻笑了。
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看起来懒洋洋的家伙，不光能打，还能憋着打脸打得这么漂亮。
而林凡坐回工位，悠哉地打开电脑，泡了杯枸杞茶，眼神淡淡望向窗外：
“刁难？那也得看，你是不是配让我当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