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法医，"顾骁迈步走近，皮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在她面前站定，警徽晃得她眼花，"刚接到线报，案子有新线索，需要你协助分析样本。"
乔鹤汐见他一脸正经的模样，突然有点想笑，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李琳"啊"了声，小周立刻掏出笔记本："队长，是不是找到河豚毒素的来源了？..."
"把刘萌萌近半年的消费记录和医疗档案发我邮箱。"顾骁打断他，目光始终没离开乔鹤汐，"林岳，去技术科催一下指纹比对结果。"他顿了顿，语气陡然严厉，"你们几个杵在这儿讨论火锅，是觉得案子破了？"
办公区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空调滴水声。
李琳吐了吐舌头，拉着小周就往工位跑，林岳端着保温杯溜得比兔子还快，临走前还不忘冲乔鹤汐挤眼睛，意思是"保重"。
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外，夕阳把天空染成橘子汽水色。乔鹤汐看着顾骁紧绷的侧脸，忍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
顾骁的黑色SUV停在实验楼前。副驾放着束刚从花店买的小雏菊，中控台上还摆着个歪歪扭扭的陶瓷摆件。
"阿姨喜欢什么？"乔鹤汐系安全带时，瞥见后座放着的礼盒，里面是支看起来价格不菲的旗袍。
"不必，走个形式。"顾骁发动车子，嘴角扬起得意的笑。
夕阳把车窗染成橘红色，乔鹤汐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般说道，于是在车子行驶之前，她要求道：“先去趟新城街取点东西。”
十几分钟后，顾骁驾驶着车辆停在路边的同时，乔鹤汐的手机也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时映出"老李"两个字。
"等我一会。"她交待一声，一边按下接听键一边推开车门。
顾骁看着她推开车门，白色连衣裙的裙摆被风掀起一角，像只将要起飞的蝴蝶。
后视镜里，一辆银灰色迈巴赫悄无声息地停在SUV后面。
车窗降下时，顾骁看见驾驶座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暮色中闪着光。此刻看着男人西装革履的派头，莫名觉得那套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和乔鹤汐白大褂上的荧光粉污渍格格不入。
"苏苏说你挑礼物眼光毒，"乔鹤汐的脸上带着笑意。
"这套云锦茶具是她托人从南京带的，说伯父肯定喜欢。"她接过男人递来的丝绒礼盒，另一只手拎起印着精致花纹的纸袋。
李延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子衿在家念叨你好久了，说等生完孩子要拉你去试旗袍。"他目光扫过顾骁的SUV，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顾队长的车...很有安全感。"
顾骁突然觉得方向盘有点烫手。
他看着乔鹤汐把礼物放进后座，裙摆扫过车门时，露出她脚腕上的星星纹身。顾骁突然发现，他对她好像一点都不了解。
乔鹤汐打开后车座的门将两个包装精美的袋子放在了车座上，随后回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乔法医人缘不错啊！"等乔鹤汐坐回副驾，顾骁故意把空调调低两度，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意，"随便一个电话，就有豪车送礼物上门。"
乔鹤汐系安全带的手顿了顿，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开口道：“他是李延，是我闺蜜苏子衿的老公。
苏苏怀双胞胎不方便出门，知道我要去你家吃饭，非说我挑的礼物'太像实验室标本'，让老李送了过来。”
顾骁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想去摸鼻子，却不小心碰到档位杆，“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不用跟我解释。”顾骁嘴上虽这般说，但心里却蓦然松了一口气。
乔鹤汐却突然转身，傍晚的光透过车窗，在她脸上勾勒出温柔的轮廓。
她看着他紧握方向盘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顾骁，"她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他，"虽然我们的婚姻是假的..."
顾骁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踩了脚刹车，后面的车立刻鸣笛抗议。
"但我希望我们之间是真诚的。"乔鹤汐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哦！”他木讷地点头，耳朵却悄悄红了。车窗外的路灯次第亮起，汇成一条温暖的光带。
暮色像块被打翻的调色盘，把顾家老宅的琉璃瓦染成暖金色。
顾骁的SUV碾过铺满鹅卵石的车道时，车头灯照亮了庭院中央的汉白玉喷泉——海豚雕塑的嘴里正喷出三层水花，在晚风里碎成亮晶晶的星子。
"到家了。"顾骁刚拉手刹，就听见乔鹤汐倒抽一口冷气。
后视镜里，雕花铁门后突然涌出黑压压一群人，手电筒的光晃得人眼花，活像警匪片里的包围现场。
"什么情况？"乔鹤汐下意识攥紧安全带，此刻却觉得领口有点发紧。
顾骁推开车门的动作顿了顿，手按在腰间习惯性想摸枪，才想起今天穿的是便服。
他挡在乔鹤汐身前下车，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也不知道，妈就说今晚家庭聚餐..."
话音未落，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二姨妈穿着亮粉色旗袍，手里挥着把绢扇就冲了过来，香奈儿五号的香水味隔着三米都能闻到："小汐！可算把你盼来了！"她一把攥住乔鹤汐的手，戒指上的鸽子蛋硌得人发疼，“我就说你俩是天生注定的一对。”
乔鹤汐被拽得一个趔趄，顾骁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腰，指尖蹭到白裙下的丝绸衬里。
他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七大姑八大姨，太阳穴突突首跳——上周他明明跟他妈说"就两人吃个便饭"，怎么转眼就成了家族大阅兵。
"这是三姑奶，刚从澳洲回来。"二姨妈拽着乔鹤汐往人堆里带，珍珠耳环晃得像两颗小太阳，"这是你大舅公，最疼骁骁了，听说你们领证，特意让保姆炖了燕窝..."
乔鹤汐感觉自己像个被展烂的瓷娃娃，裙摆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她努力挤出微笑，对每位长辈弯腰问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