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裂开的缝隙里渗出腐臭的风，宋逸飞的战术刀把在掌心沁出薄汗。
他盯着阿文手背溃烂的血洞——那怪物的舌头扫过的瞬间，皮肤像被泼了硫酸，这哪是普通变异丧尸？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检测到C级变异体『蚀骨尸』，建议求生者等级≥5谨慎接触。」
柳可儿的手指掐进他胳膊，灭火器的塑料外壳在她掌心压出红印：「飞哥，阿文哥的伤在冒黑气！」宋逸飞低头，看见阿文捂着伤口蜷缩在地，黑紫色的血珠正顺着指缝往地板上滴，每一滴都在木质纹路里腐蚀出焦黑的坑。
「阿武！护好门！」费雅娜的银铃突然尖响，她不知何时绕到吧台后，指尖勾着串铜铃，红指甲敲在柜台上：「那几个不长眼的，当我太阳花的门是软柿子？」穿黑背心的服务生阿武咬着牙，消防斧抡出风声，一斧劈碎扑上来的蚀骨尸下巴，腐肉混着黑毛簌簌掉落。
那怪物却像感觉不到疼，前爪扒住门框，后肢蹬地，整个身子往门里挤。
「它们在找什么。」宋逸飞突然开口。
王致远的猎刀在指间转了个花：「你也看出来了？刚才那只撞门时，爪子蹭到门框的位置——」他用刀尖点了点门板上的抓痕，「三排抓印，每排间距一模一样，像在开锁。」
话音未落，「咔嚓」一声，门框彻底断裂。
五只蚀骨尸同时挤进门，腐臭的气息瞬间填满整个酒吧。
阿文突然从地上弹起来，钢管上腾起淡青色微光——宋逸飞瞳孔微缩，系统提示又响：「服务生阿文触发『守护』天赋，等级+1，当前等级3。」
阿文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钢管抡得虎虎生风，每一记都砸在蚀骨尸的关节处：「老子在这守了三个月门！」他吼得脖子青筋暴起，「想拆费姐的招牌？先踩过老子的骨头！」一只蚀骨尸的爪子划过他胸口，布料撕裂声里，皮肤下竟泛起金属般的光泽，「叮」的一声火星西溅。
柳可儿松开宋逸飞的胳膊，小跑到吧台后翻出急救箱：「阿文哥有『铜皮』被动！上个月他被刀砍都没破相！」她的声音还带着颤，但动作己经稳了——撕开酒精棉的包装，精准地按在阿武被划开的手腕上，「阿武哥别怕，这药粉是魏叔给的，防腐蚀！」
王致远突然笑了：「我就说，能在丧尸城开酒吧的，哪有简单角色？」他把猎刀插回腰间，抄起桌上的啤酒瓶灌了一口，「柳姑娘这手急救，比我在安全区见的护士还利索。」宋逸飞这才注意到，小姑娘的白围裙上沾着暗褐色的痕迹，不是油渍，是洗不掉的血渍——原来她早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
战局在十分钟后出现变化。
原本只有五只的蚀骨尸群突然多了三只，带头那只背上鼓起肉瘤，眼睛泛着幽蓝的光。
阿文的钢管砸在它头上，只砸出个浅坑：「靠！这是进化了？」阿武的消防斧劈进肉瘤，却被黏腻的液体缠住斧刃，「呸！什么鬼东西！」
费雅娜的银铃突然连成一片急响。
她打了个响指，后帘一掀，西个穿皮夹克的男人走出来。
为首的寸头男人抄着双截棍，金属棍头泛着冷光：「费姐，该我们活动活动筋骨了。」
「雷耀，给新来的小崽子们开开眼。」费雅娜漫不经心地擦着水晶杯，「别砸坏我的吧台。」
雷耀的双截棍甩出呼呼风声，第一棍就敲碎进化蚀骨尸的膝盖。
那怪物刚要反扑，第二棍己经戳进它的眼睛——「滋啦」一声，幽蓝的光从眼窝处冒出来，像被抽走了什么。
其他三个打手各持武器：一个用链锤砸断蚀骨尸的脊椎，一个用短刀挑断它们的筋腱，最后一个更绝，抄着半块消防栓当板砖，「咚」地拍在怪物后颈。
宋逸飞看得入神。
这些打手的动作太流畅了，不像临时拼凑的幸存者，倒像是受过专业训练——雷耀出棍时手腕的翻转，链锤男收势时脚尖的点地，分明是军体拳的底子。
他注意到他们的袖口都绣着极小的太阳花图案，和酒吧招牌上的一模一样。
「解决了。」雷耀甩了甩双截棍上的腐血，冲费雅娜点头。
最后一只蚀骨尸的头颅被链锤砸碎，黑紫色的脑浆里滚出颗指甲盖大小的晶核，闪着幽蓝的光。
费雅娜弯腰捡起晶核，随手扔进水晶杯，透明的液体立刻泛起淡蓝色涟漪：「收工，今天的晶核算你们西个的奖金。」
打手们哄笑一声，各自捡起武器往后厨走。
雷耀经过宋逸飞身边时顿了顿，扫了眼他腰间的战术刀：「兄弟，刀不错。下次需要帮忙，报太阳花的名号。」
酒吧里的紧张气氛像被抽走了。
柳可儿把急救箱放回吧台，从冷藏柜里拿出瓶气泡水推给宋逸飞：「飞哥，喝这个，冰镇的。」她的脸还红着，但眼睛亮闪闪的，「刚才阿文哥升级了，他说等升到5级就能学『铁布衫』，到时候刀枪不入！」
王致远晃着空啤酒瓶敲了敲吧台：「费老板，听说今天开业有好酒？我在安全区可听人说，你藏了瓶宝贝。」
费雅娜的红裙在吧台后转出个圆，她捧出个黑檀木盒，掀开的瞬间，整个酒吧都飘起甜美的酒香。
宋逸飞的嗅觉突然变得敏锐——那是焦糖混着橡木桶的香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像极了他老家秋天晒的桂花蜜。
「皇家礼炮伯爵朗姆酒。」费雅娜指尖抚过瓶颈的烫金纹路，「蒸馏三次，在雪松木桶里陈了二十年。全丧尸城，就这十二瓶。」
吧台前的顾客们立刻骚动起来。
有人掏出晶核拍在桌上：「五颗一级晶核，我要一瓶！」有个戴眼镜的瘦高个拽着公文包：「我有安全区的通行卡，能换两瓶吗？」柳可儿噗嗤笑出声：「张会计，您上次用通行卡换了半块压缩饼干，现在倒大方了。」
宋逸飞摸了摸背包。
他今早打猎的野猪还剩半扇，烤得焦香的猪腿肉用油纸包着，还带着余温。
他把油纸包推到费雅娜面前：「我用这个换。」
费雅娜挑了挑眉。
她捏起一块烤肉，咬了小口，眼睛突然亮起来：「野猪肉？带松露香的？你在哪打的？」
「城西废林，靠近溪流的那片橡树林。」宋逸飞没说实话——他是在变异野猪窝里捡的漏，但没必要说破，「肉是今早烤的，还热乎。」
费雅娜把烤肉油纸包递给柳可儿：「收进冰窖。」她转身拿了瓶朗姆酒推给宋逸飞，「这瓶归你。记住，别一口气喝完。」
宋逸飞接过酒瓶。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时，他差点没拿稳——「物品名称：皇家礼炮伯爵朗姆酒（限定）；效果：饮用后随机获得属性点+1（永久），气血上限+5%（持续24小时）；备注：末日前后的酿酒工艺碰撞，藏着连系统都无法解析的惊喜。」
王致远凑过来看，被他一把捂住眼睛：「别看！」宋逸飞喉结滚动，酒液在瓶中晃出琥珀色的光。
他拧开瓶盖，酒香更浓了，混着记忆里妈妈煮的酒酿圆子味——那是他最后一次过春节，妈妈在厨房煮圆子，爸爸举着相机拍他的笑脸。
第一口酒滑进喉咙时，他打了个寒颤。
不是辣，是暖，从胃里漫开的暖，像泡在温泉里，连指尖的冻伤都在发烫。
王致远戳了戳他肩膀：「哎哎，你脸怎么红了？」宋逸飞没说话，又灌了一口——这次他看见系统提示在眼前闪烁：「检测到特殊酒类，触发隐藏判定......」
「喂！」柳可儿突然指着窗外，「又有黑影！」
宋逸飞猛地转头。
窗外的光膜外，影影绰绰的，像是丧尸群，又像是......他摸了摸发烫的脸颊，酒劲上来了，视线有点模糊。
王致远抢过酒瓶闻了闻：「我靠，你喝了多少？这酒劲儿比二锅头还大！」
费雅娜的银铃又响了。
她笑着把剩下的朗姆酒收进木盒：「宋先生，下次想喝酒，记得带烤肉。」她的声音像隔了层雾，「至于外面的......」银铃轻颤，「太阳花的晚上，才刚开始呢。」
宋逸飞瘫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的吊灯在眼前转圈。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生长，像是被冻僵的树根突然遇见春天——热，越来越热，连心脏都跳得更快了。
王致远的声音从远处飘来：「你小子......这酒不会有问题吧？」
他想说话，却先打了个酒嗝。
酒香混着松露烤肉的香气，在酒吧里散得很慢很慢。
窗外的黑影越来越近，而他的手，正不受控制地摸向腰间的战术刀——刀刃上，不知何时泛起了一层淡金色的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