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的风裹着洱海的水汽,如丝绸般轻柔地掠过竹篱小院。檐角铜铃轻晃,发出细碎声响,永琪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手中捏着一封家书。泛黄的信纸边缘,早己被他反复得微微发毛,仿佛承载着三年来无尽的思念。
窗外,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地碎金。小燕子哼着不成调的欢快曲子,蹦蹦跳跳地走进小院,手中提着一束刚摘的野花,粉的、黄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她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光:“永琪!你看我摘的花多好看!咱们插在屋里肯定美极了!” 说着,她迈着轻快的步子朝永琪跑去。
然而,当她瞥见永琪手中信纸的瞬间,笑容骤然凝固。她的脚步也停了下来,眼神首首地盯着那封信,仿佛那是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这是什么?” 小燕子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中满是警惕。
永琪慌乱不己,下意识地想要藏起信,可动作还是慢了一步。他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信。” 那声音听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心虚。
“无关紧要?” 小燕子一个箭步冲上前,抢过信,快速地扫过上面的内容。只是一瞬间,她的眼眶就红了,像被染上了胭脂。“是欣荣和你额娘的信对不对?你是不是想他们了?想你和欣荣的孩子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不甘。
永琪急得手足无措,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小燕子,你听我解释,我只是…… 只是偶尔会想起孩子,毕竟他是我的骨肉,都三年了,我……” 他的话语断断续续,满心的无奈和纠结。
“所以你就动摇了?” 小燕子打断他的话,声音里满是愤怒和失望,“那我呢?我们一起放弃的一切算什么?你当初信誓旦旦说要和我在大理过一辈子,现在就因为几封家书就想回去?” 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决堤。
“我没有说要回去!” 永琪也急得提高了嗓门,满脸涨得通红,“我只是心里难受,难道想自己的孩子也有错吗?”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小燕子将信狠狠摔在地上,信纸如枯叶般飘落,“你明知道我会在意,却还要偷偷藏着掖着!你根本就不信任我!”
“我是怕你多想!” 永琪也失去了理智,音量再次拔高,“你总是这么敏感,我怎么说?”
这句话如同一把冰冷的剑,首首刺进小燕子心里。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好,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无理取闹、敏感多疑的人!既然这样,你走啊!回你的京城,去找你的欣荣和孩子!”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决绝。
永琪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脱口而出:“你以为我不想吗?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看着小燕子脸上震惊与绝望交织的表情,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所有的话语都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小燕子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和心碎:“够了!永琪,我算是看清你了。” 说完,她转身跑进屋里,“砰” 的一声重重摔上了门,那声音在小院里回荡,震得永琪的心都跟着一颤。
永琪站在原地,满心的懊悔与烦躁。他在小院里不停地徘徊,脚步凌乱,就像他此刻混乱的思绪。不知过了多久,他还是气冲冲地收拾行李,将衣物胡乱塞进包袱里。随后,他骑着马朝京城方向奔去,马蹄声 “哒哒” 作响,渐渐远去。只留下空荡荡的小院,还有被风吹散的家书碎片,在地上打着旋儿,仿佛在诉说着这场争吵的无奈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