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小燕子在纠结第二天老佛爷考她的事情,这边的慈宁宫西暖阁内,鎏金宫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细碎光晕在宣纸上轻轻摇曳。晴儿将最后一卷《女诫》小心翼翼地归位,月白缎面旗装衬得她身姿愈发温婉,腕间那只通透的翡翠镯子随着动作轻碰,发出清脆悦耳的清响。就在这时,听闻太后鸾驾渐近的消息,她赶忙整理了一下衣装,而目光不经意间瞥见廊下,一个小宫女正捧着戒尺匆匆而过,她的指尖微微一顿,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这还珠格格当真是胡闹!” 太后怒气冲冲地踏入暖阁,随手甩下披风,力道之大,竟让檀木八仙桌上的茶盏都跟着轻轻震颤。晴儿原本屈膝请安的动作瞬间僵在半空,她抬眼望去,只见老佛爷鬓边的珍珠流苏随着怒意轻轻晃动,尽显不悦。晴儿不敢怠慢,连忙接过宫女递来的冰湃酸梅汤,蹲下身将汤盏捧到太后手边,柔声道:“老佛爷消消气,您瞧这酸梅汤,特地加了冰糖和薄荷叶,最是解暑清心,先喝一口降降心火。”
太后将酸梅汤重重地搁在桌上,溅出的汤汁在青玉盘上蜿蜒流淌,宛如一条小小的溪流。“暑热?哀家这心火都快烧到嗓子眼了!” 她拍着桌子,“你是没瞧见,那丫头行礼时东倒西歪,活像只没脚的鸭子!”
晴儿起身拿过丝帕,半跪在软垫上,一边轻轻擦拭太后因为生气而泛红的手背,一边温言说道:“老佛爷,您先别动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使得。格格初入宫,难免不懂规矩,就像雏鸟刚学飞,跌跌撞撞的。” 说着,她从案头取下一柄团扇,缓缓为太后扇风,“还记得老佛爷教导过晴儿,凡事都要循序渐进。不如让格格从最基础的礼仪学起,有咱们看着,她定能慢慢学好。”
太后微微一怔,眼角的皱纹里不经意间漏出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板起脸,恢复了威严的神色:“你这丫头就会拿话哄我!明也来,好好替哀家盯着她学规矩。”
晴儿双手交叠,端庄行礼:“是,老佛爷放心,晴儿定会尽心尽力。其实格格天真烂漫,若将这份灵气用在学规矩上,说不定能学得又快又好。就像院中的玉兰花,虽然生长随性,开花时却最是惊艳。” 晴儿恭敬地应下。就在这时,窗外忽然掠过一抹道明黄衣角。她好奇地掀起湘妃竹帘,只见小燕子正被太监引着往偏殿走去,发间的绒花在暮色中轻轻颤动,宛如一只迷了路的蝴蝶,灵动又俏皮。
当夜,晴儿对着铜镜缓缓卸去钗环,耳坠相撞发出叮咚声响。在这静谧的声音里,她回想起太后口中那个 “没规矩” 的姑娘。指尖轻轻抚过冰凉的镜面,她忽然轻笑出声 —— 这深宫里,循规蹈矩的人比比皆是,可那横冲首撞的鲜活模样,又会在这沉寂的后宫之中,撞出怎样别样的涟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