濠江赌场!
对于这种抢钱一样的生意,韩宾当然也很感兴趣。
可他不同于恐龙那么冲动。
他压根儿不太认识崩牙巨,今晚不过初识。
连对方是个什么人,他都不知道。
出钱出力支持他,这………
韩宾脑子灵活,转速飞快,心里并没打算支持。
表面却是冷着脸,看向崩牙巨道:
“你说你是号码帮的。”
“是!”
崩牙巨与韩宾对视,认真道。
韩宾依旧没什么表情,再话道:
“摩罗炳、菜市坤,也是号码帮的。”
细眼这会儿明白到自家兄弟的意思,翻译般话道:
“阿巨,你打算同摩罗炳斗,那不就是同门相残。”
“这你怎么向社团交代?”
啪……!
恐龙一拍脑门,恍然明白过来。
对啊,这崩牙巨说得倒是好听。
大伙儿出钱他出命,抢到场子大伙儿分。
可他能抢吗?
江湖上对于“同门相残”,处罚是非常严厉的。
哈………
崩牙巨对此却是笑了。
他看向韩宾,笑容道:
“宾少,我听人说,你以前是和合图的人。”
“后来被洪兴蒋先生挖角,才转投到了洪兴。”
只是这么一句,恐龙大怒,拍桌喝道:
“操,你这话什么意思?”
拍桌怒喝声很大,引得旁桌小弟们都停下了笑闹,看了过来。
“巨哥!”
小廖也开始拉动崩牙巨,暗示自家老大别乱说话啊。
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曾经跳槽,那不是在暗示人家不讲义气嘛。
“你想说什么?”
韩宾眉头皱了起来,语气也有些不好了。
“宾少别误会,我只是想让宾少知道,和合图同号码帮一样。”
“或者说,我们号码帮,还比不上现在的和合图。”
崩牙巨还是一脸的笑容,开始解释道:
“听说和合图如今有了共主,是高文标,高老板。”
“每个字堆都很服他。”
“至少表面上,和合图没人敢不听高老板的话。”
“而我们号码帮,却没有大哥。”
“五十多个字堆,人人都是大哥。”
“我的拜门老大,早就已经挂了。”
“按照我们社团的规矩,我顶了我老大的位置,也是一个字堆的大哥。”
“摩罗炳、菜市坤,同我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这么一解释,在场众人都听懂了。
不错,香江社团无数。
可要说最为散乱的,其实就是和合图与号码帮。
那两家社团长期处于分裂:
单说号码帮,分成了五十来个字堆,势力遍布东南亚。
而他们之间是不团结的,谁也不服谁,大部分甚至都不认识。
有利益的时候,可以凭借同门关系,一块儿合作合作。
有冲突的时候,那也是谁都不会怕谁,拳头大的说话。
所以崩牙巨如果真要去找摩罗炳的麻烦,还真不算坏了规矩。
号码帮内斗嘛!
别说香江与濠江,整个东南亚江湖人士都是见怪不怪了。
“这么说,那就没什么问题啦。”
“宾尼,你看………”
恐龙无疑是对崩牙巨的解释很满意。
竟然第二次替崩牙巨说话,又将难题抛给了韩宾。
韩宾此时心里是大为上火,偏偏拿这位冲动易怒的兄长没什么好办法。
瞟眼看到一直没说话的燕洪武,韩宾干脆问起对方道:
“燕先生,你怎么说?”
在韩宾想来,燕洪武也是初识崩牙巨。
不可能答应他这种过分的要求。
没曾想燕洪武拿起桌上啤酒杯,先是喝下一口,这才看向崩牙巨,赞赏道:
“阿巨,你很有头脑!”
“江湖人要想插手濠江赌业,确实只能从摩罗炳与菜市坤两人入手。”
“不过有些东西,你并没有看明白。”
“如果连濠江赌坛都不懂,冒然往里进,很容易惹上大麻烦的。”
“哦?”
崩牙巨一听,马上来了精神,正色道:
“燕先生,什么东西?”
“要想涉足濠江赌坛,从上到下,你都应该有清楚的认识。”
燕洪武有心慑服宾尼虎与崩牙巨,或者说是让他们佩服。
此时也不吝啬,开始侃侃而谈道:
“首先,濠江赌业三大亨,你就已经看错。”
“濠江从来没有什么三大亨,只有一个皇帝,就是何生。”
“啊?”
燕洪武语出惊人,只是第一句,便让在座几人震惊。
细眼忍不住,插话道:
“濠江何生、叶汉、聂万龙,三足鼎立。”
“叶汉辈分最高,就不必说了。”
“聂万龙前不久听说刚赢了什么世界赌王,名声最响。”
“何生嘛,最近几年越来越没名了。”
“这也能算皇帝?”
“我说是,他就是。”
燕洪武接茬,十分肯定一句,方才解释道:
“当年葡国政府第一届赌牌拍卖,是何先生和叶老等人联手拍到。”
“聂万龙,那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儿做老千呢。”
“他也配和前面两位相提并论?”
“聂万龙能有今天,要是我没猜错,全是何生的算计而已。”
“燕先生,这话怎么说?”
韩宾也来了兴趣,追问话道。
“整个东南亚都知道,濠江何生是不会赌术的,他也从来不赌。”
“他的赌局,一直在赌桌之外。”
“可他偏偏做的是赌业。”
“你们觉得,他最好的办法应该是什么?”
燕洪武发问,恐龙与崩牙巨几乎是同声脱口:
“请高手看场不就行喽。”
细眼紧随其后,话语道:
“濠江是何生的地盘,谁敢赢他,也走不了啊。”
唯独韩宾,默默无语,良久方才双眼大亮道:
“推出一面旗子,让外面人有事找它!”
“不错!”
燕洪武赞赏看向韩宾,不愧是宾尼虎,果然很够头脑。
赞赏之后,燕洪武这才解释道:
“何生自已不赌,偏偏做的是赌业,免不了要同人赌。”
“所以他应该是扶持了聂万龙。”
“用那么一块赌牌,给自已找了一面盾牌。”
“细眼,你说得不错。”
“近几年,叶汉年迈守旧,聂万龙以高超的赌术,闻名东南亚。”
“唯有何生,越来越没事迹了。”
“大家都只知道他在濠江有很多赌场,每天能赚很多钱。”
“可谁又能准确知道,他每天到底在干什么?”
“没人知,除了他们自已人。”
“同样,想来濠江争赌业的,也不会首先想到何生,而是选择其他人。”
“叶汉辈分太高,赌坛人士都会给他一份尊重。”
“其他的人都是小牌子,就算抢到手也没用。”
“主牌人不认可,他们有赌场都没资格营业。”
“赌王聂万龙,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前不久聂万龙战胜所谓的国际赌王,恐怕就是有人找他麻烦。”
“要不然,没因没果的,一个赌业大亨,跑去同赌徒坐一块儿玩,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所以我说,濠江从来没有过三大亨,只有一个最大的。”